我點點頭,繼續說道:「你記不記得我一直戴的那個鐲子?是他小時候送我的。」
「而且……我死後能夠轉世重生,也是因為那個鐲子。」
桑雪瑩聽完,皺眉思索了片刻,認真分析道。
「既然他認識你這麼久,而且還送了你這麼重要的東西,他應該是可以信任的。」
「我也是這麼覺得。」我輕輕點頭,心中的不安稍稍緩和了一些。
可她突然盯著我壞笑起來:「不過,話說回來,你為什麼臉這麼紅?難道你們剛才……」
「別胡說八道!」我連忙打斷她,羞憤地瞪了她一眼,聲音卻不自覺帶上了一絲心虛。
桑雪瑩卻一臉認真:「芊芊,我覺得傅斯年真的挺不錯。」
「他找了你這麼多年,看你的眼神……嘖嘖,那種占有欲,根本藏不住。他肯定喜歡你!」
我低下頭,有些猶豫:「可是我們之間是契約婚姻啊……」
桑雪瑩忍不住敲了敲我的額頭:「契約婚姻又怎麼樣?沒聽說過先婚後愛嗎?」
「他追你逃,最後還不是要乖乖栽進他手裡?」
她誇張的語氣逗得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抬手輕輕錘了她一下:「再胡說,我真的生氣了!」
「好好好,不胡說了!」桑雪瑩舉手投降,笑嘻嘻地抱住我,「咱們不惹小公主生氣了!」
可到了晚上睡覺時,我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閉上眼,腦海里全是傅斯年將我逼到牆角時的畫面。
他深邃的眼神、邪魅的笑容,以及那張俊美的臉,一遍又一遍地在我眼前放大。
越想心跳越快,我輾轉反側,直到後半夜才終於迷迷糊糊睡著。
第二天一早,我對著鏡子,發現自己臉上掛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
熬夜的疲憊清晰地寫在臉上,連眼底都透著一絲倦意。
「真是『美色誤人』啊……」我自嘲地低語,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昨晚一夜未眠,腦海中不停回放著那些複雜的事情,整個人仿佛被榨乾了力氣。
洗漱完畢後,我簡單整理了一下頭髮,走到餐廳準備用早餐。
剛拿起勺子吃了沒有幾口,小米卻急匆匆地從門外沖了進來。
她的臉上寫滿焦急,連氣都沒喘勻,就大喊了一句:「大小姐,大事不好了!」
我嚇了一跳,手裡的勺子一頓,差點掉到桌上。
裴母抬起頭,目光落在小米身上,也露出一絲疑惑。
「慢慢說,出什麼事了?」我穩了穩情緒,問道。
小米的神情卻愈發慌亂,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她這樣吞吞吐吐的模樣,讓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能讓小米如此驚慌,難道是和陸雨柔有關?
「小米,出了什麼大事?」裴母盯著她的眼睛,語氣變得冷了幾分。
小米欲言又止,裴父見狀也皺起眉頭,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公司那邊出了問題?」
意識到裴母還在場,我深吸一口氣,儘量保持冷靜,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爸媽,沒什麼大事,就是公司那邊有點急事需要我處理。」
裴母雖然有些不放心,但見我神色自若,也沒再多問,只叮囑道:「別太操心了。」
我點點頭,拉著小米快步走進書房,將門關好後才低聲問道:「現在可以說了,究竟怎麼回事?」
小米臉色複雜,沉默片刻,終於鼓起勇氣說道。
「雲城那邊傳來消息,昨晚關押陸雨柔的拘留所……發生了一場爆炸。」
「爆炸?」我一愣,眼神瞬間變得凌厲,「傷亡情況怎麼樣?」
小米咬了咬牙,「警方清理現場後,發現幾具屍體,其中一具女性遺體因嚴重燒毀無法辨認身份。」
「但根據衣物檢測,初步判斷……那具屍體可能就是陸雨柔。」
這句話如同一道雷劈在我的耳邊,我整個人僵住了,久久無法反應過來。
「你說什麼?陸雨柔死了?」
小米點點頭,又搖搖頭,聲音里透著不確定。
「目前還不能百分百確認,警方已經找姚莎莎配合做DNA鑑定人,結果是……確實有血緣關係,應該是陸雨柔沒錯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裡頓時掀起滔天巨浪。
拘留所發生爆炸,竟然正好波及到陸雨柔?
而且偏偏她就死在其中?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一連串的疑問在我腦海中翻湧,我甚至開始懷疑這場爆炸是不是她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但轉念一想,小米提到DNA檢測報告,這種證據不可能作假。
警方出具的報告確鑿無誤,那就說明陸雨柔真的……死了。
我緩緩坐回椅子上,整個人像被抽空了一樣,心中五味雜陳。
不知為何,得知她的死訊後,我的第一反應並不是喜悅,而是一種說不出的荒誕和空虛。
「她真的死了……」我低聲喃喃道,聲音里透著不可置信。
小米見我情緒低落,欲言又止了幾次,最終還是默默退了出去,留我一個人在書房裡靜靜消化這個消息。
我坐在那裡,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桌面的紋路,心裡百感交集。
陸雨柔,這個折磨了我那麼久的女人,我曾無數次想像她落得怎樣的下場。
可最終,她卻以這樣一種方式離開了人世。
「真是諷刺……」我輕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她的死看似解脫了我,可心中壓抑的仇恨卻找不到宣洩的出口,反而讓我更加憋悶。
如果不是礙於我現在的身份,我真想親手將她凌遲處死,以解心頭之恨。
可現在,她居然死得如此輕鬆,真是便宜了她!
接下來的幾天,我的心情一直低落,陸雨柔的死訊如同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我的胸口,讓我整日心神不寧。
直到傅斯年來接我去參加訂婚宴,我才稍稍從那種複雜的情緒中掙脫出來。
上車後,傅斯年敏銳地察覺到我的異樣。
他一邊啟動車子,一邊側頭看了我一眼,語氣里透著幾分關切。
「你這幾天怎麼了?神情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我愣了一下,抬起頭看向他。
他的目光深沉而篤定,帶著一種莫名的安撫力量。
「沒什麼……」我低下頭,想敷衍過去,卻又忍不住低聲說道:「陸雨柔……死了。」
傅斯年的眉頭微微一挑,沉默了片刻後說道。
「她的死,或許對現在的你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至少,你不用再為她浪費時間和情緒了。」
聽到他這句話,我愣了一下,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
「是啊,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覺得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