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包間後,我並沒有多想,直奔地下車庫取車。
腳步在水泥地上輕輕迴響,剛走到車庫出口,我的眼前冷不防眼前一晃。
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逼近,將我狠狠地壓在冰冷的牆上。
「芊芊,剛才傅斯年都和你聊了什麼?」喬雲澤的聲音低沉而壓抑。
我抬頭一看,喬雲澤眼中帶著隱忍,像是在壓抑著某種情緒,臉色沉鬱。
「沒什麼,他只是問了些公司的事情。」我垂下眼瞼,語氣里透出些許敷衍。
喬雲澤見我有些迴避,一隻手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與他對視。
他的眼神帶著些許質疑,「是嗎?可他的表情不像只是談工作。」
「芊芊,我或許不怎麼了解傅斯年,但我了解男人。我看得出,他對你動了心。」
我心裡微微一震,喬雲澤竟然說傅斯年喜歡我。
這不可能!
我笑了一下,立刻反駁道:「雲澤,你想多了,他喜歡的是別人。」
喬雲澤眯起眼睛,認真的神情里多了幾分固執。
「芊芊,你知道他看你時,眼中帶著多麼強烈的占有欲嗎?」
「看到我剛才給你帶項鍊的時候,他眉頭皺得死緊,這你難道沒察覺?」
他的語氣充滿篤定,讓我無言以對。
我愣愣地看著他,心頭紛亂,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隨後,我故作輕鬆地一笑,試圖緩解氣氛:「所以,你這是在吃醋嗎?」
喬雲澤哼了一聲,喉間低低地應道:「沒錯,我是吃醋了。」
「我當然相信你心裡沒他,不過你讓我吃醋,那就該有所補償,不是嗎?」
他的話音剛落,便緩緩低頭,臉距離我越來越近。
我們的鼻尖幾乎相碰,他溫熱的呼吸落在我的臉上。
我心頭一緊,意識到他的意圖,連忙側過臉去,避開他的吻。
他的唇剛好擦過我的臉頰,留下一絲暖意。
「雲澤,別這樣……」我推開他的肩膀,語氣有些生硬,「我還沒有準備好。」
喬雲澤微微怔住,眼中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聲音帶著幾分委屈與不解。
「芊芊,我為了你連婚姻都放棄了,你還不願意讓我靠近你?」
「這裡又沒有其他人,我只是想親你,沒人會知道的。」
他的眼神中閃爍的痛楚讓我一陣猶豫。
我知道,要維持他對我的興趣,偶爾表現出親近是必要的。
但我內心深處的排斥感,讓我難以靠近他。
我輕輕地笑了笑,故意俏皮道:「比起接吻,我更喜歡這樣……」
喬雲澤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我的話。
我踮起腳尖,緩緩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像是安撫。
他低頭凝視我,眼神帶著些許意外,將手扣在我的後腦勺,仿佛還想加深這個親密的時刻。
我卻微微一笑,故意退後一步說道:「今天就到這裡,你不能太貪心哦。」
話音剛落,我便趁著他怔住的瞬間,迅速找到了小米,上了車。
上車後,心跳未平,我急忙問小米:「車上的濕巾在哪兒?」
小米顯然被我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有些困惑,但還是從儲物箱裡取出濕巾遞給我。
我立刻抽出一張,用力擦拭嘴唇,仿佛要將嘴唇硬生生地擦破一層皮。
小米關切地看著我,不解地問道:「大小姐,您不喜歡這個口紅色號嗎?」
「這可是最近剛買的,挺受歡迎的。」
我苦笑著撇撇嘴,「不是口紅的事情,是我不小心碰到了……髒東西。」
小米雖然疑惑,但沒有多問,安靜地發動車子,帶我回家。
我靠在坐椅上,心緒紛亂,那抹在唇邊的觸感,像一根根刺扎在心上。
我回去沒多久,幾乎前後腳的功夫,傅斯年也回來了。
這會兒我正端著杯子在客廳接水,聽到腳步聲。
抬頭一看,便見傅斯年站在那兒,眉頭微皺地注視著我。
他目光停在我唇上,似乎帶著疑問,終於忍不住開口道:「你的嘴唇怎麼這麼紅?」
他不說還好,這一提起,我便想起剛才喬雲澤強行靠近的場面,心中頓時一陣厭惡。
語氣中透出幾分不耐煩:「被蚊子咬腫的。」
傅斯年皺了皺眉,顯然對我的解釋充滿懷疑:「現在都秋天了,哪裡還有蚊子?」
我不服氣地反駁道:「不是蚊子,是親嘴親的,行了吧?」
傅斯年聞言,臉色驟然變冷,眼神中涌動著壓抑的情緒,音量不由提高:「你親誰了?」
我冷笑了一聲,滿不在乎地回應:「我親誰跟你有關係嗎?」
「別忘了,我們只是契約婚姻。傅斯年,我的事情,你管得有點多了。」
說完這番話,我頭也不回地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留下傅斯年一人站在客廳里,神情複雜,眼底的怒氣漸漸被一絲失落取代。
他怔怔地望著我離開的背影,眼中隱約透出某種決心。
默然片刻後,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不久便有人來接走了他。
第二天早上,我出房間時,傅斯年的房間已是空蕩蕩的。
房內的一切都被整理得一絲不苟,仿佛從未有人居住過。
看到他的房間空無一人,我心頭湧上一股莫名的失落,自己昨晚的言辭似乎確實過分了。
他或許只是單純想要關心一下我,而我卻因為心情繁亂,把不滿遷怒到他身上。
回想起傅斯年昨晚那短暫的失望,我忽然有些懊惱。
心緒翻騰間,腦中浮現出喬雲澤那晚的話,他說傅斯年對我動了心。
我苦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低聲自語:「裴芊芊,別傻了。」
到公司後,前台今天居然一反常態的,遞給我一大束五彩繽紛的玫瑰花。
嬌艷的花朵上還插著一張祝福卡。
我好奇地打開卡片,簽名處竟然寫著一個「Z」。
上面還寫著:「999朵加洛斯曼陀羅玫瑰,送給我最心愛的人。」
我盯著那束玫瑰花,心頭一陣恍惚。
加洛斯曼陀羅玫瑰,是我最鍾愛的花朵。
當年我和喬雲澤結婚前,還特別和他說過我想用這種花代替婚禮上的紅玫瑰。
然而當時喬母不悅地拒絕了我,說婚禮必須喜慶,用紅玫瑰才合適,彩色的玫瑰毫無意義。
儘管如此,我還是試圖說服喬母,只在主會場旁邊裝飾幾朵也行,算是滿足自己的心愿。
可她卻不屑地嘲諷道:「雲澤,你管管你老婆,還真當自己是陸家的大小姐,要求這麼多。」
喬雲澤聽到後,竟然冷聲責備我:「陸倩倩,差不多就行了,什麼顏色的玫瑰能有多重要?」
那一刻,我心裡無比失望,卻也只能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