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志康此刻渾身氣血翻湧,隨後眼前一黑,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
與陸星瑋這種「富三代」不同,陸志康在接手陸家時,家族雖已在雲城小有規模。
但要躋身雲城九大家族中的前三,還是靠著陸志康多年苦心經營才有的成果。
可以說,陸家現做到現在,一半是陸老爺子的基業,另一半則是陸志康這半生的心血。
正因為如此,陸志康越想越憤怒,一口氣提不上來,竟突發腦出血,重重地倒了下去。
陸星瑋抓住昏迷不醒的陸志康,聲音嘶啞地喊道。
「爸!爸!你怎麼了!你醒醒!」
然而,陸志康依舊沒有反應。
陸星瑋只能慌忙叫來急救車,將陸志康送往醫院。
目睹這一切的喬雲澤,心中也生出惶恐。
他立即聯繫了喬氏的人,然而得到的消息和陸星瑋一樣。
喬氏集團也被神秘人大量收購了股票,喬雲澤心中憤怒不已。
等陸志康被送到醫院急救室時,江盈秋和陸雨柔也趕來,焦慮地守在病房外。
見到喬雲澤來,江盈秋立刻迎上前問道。
「雲澤,你們在辦公室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么爸會變成這樣?我問星瑋他什麼都不說!」
喬雲澤深吸一口氣,神情凝重,知道到了這一步已無隱瞞的餘地,緩緩開口道。
「今天喬家和陸家的股票被人做空,而且被大量收購。」
「現在我們兩家近一半的股份已經落入他人之手了。」
他的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沉重的石頭,壓在江盈秋的心頭。
陸雨柔聞言,不敢置信地退了半步,喃喃道:「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從將陸志康送到醫院後,陸星瑋便一言不發,直到此刻才沉聲道。
「媽,有人在背後搞我們,而且這個人對我們兩家都有敵意!」
「要不然怎會如此巧合,喬氏和陸氏同時被人針對?」
江盈秋緊鎖眉頭,疑惑地低語道:「難道是雲城九大家族的其他七家?」
喬雲澤卻搖了搖頭,冷靜地分析道:「不太可能。」
「如果真是他們,他們會用更隱秘、圓滑的手段,不會讓我們輕易察覺。」
陸星瑋咬牙切齒道:「能夠用這種狠毒手段的,一定和我們有深仇大恨……」
「可是到底是誰呢?」
然而幾人苦思良久,仍找不到合理的懷疑對象。
與此同時,我得知陸志康因公司股票被收購導致腦出血。
現在正躺在醫院昏迷不醒,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積壓許久的怨恨仿佛釋放了些許。
然後我找了個探望合作對象的名義,來到醫院,見到了昏迷不醒的陸志康。
他的主治醫師正在查房,我佯裝關切,詢問陸志康的病情。
醫生告訴我:「陸先生因過度激動引發腦溢血,在大腦皮層下形成了血腫,血管栓塞導致了癱瘓和失語症。」
我故作擔憂,輕聲問道:「您的意思是,陸先生以後都無法恢復健康、無法再說話了嗎?」
醫生點點頭,語氣沉重。
「以目前的醫療水平來看,他的身體機能難以恢復到原先的狀態,不過意識仍清醒。」
「您有什麼話想對他說,他都是能聽見的。」
查房結束後,醫生離開了病房,房間裡只剩下我和陸志康。
我看著他躺在病床上,毫無反應,走上前,假裝為他削水果,低頭輕聲說道。
「陸家的股份,是我做空的。」
聽到這句話,陸志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
我忍不住輕笑出聲:「哦?原來你真的聽得到,太好了。」
我靠近他,繼續輕聲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針對陸家嗎?」
「因為你們陸家欠我太多了,這只是我為自己報仇的開始罷了。」
我停頓片刻,「對了,我還沒告訴你我是誰。」
我俯身,將唇靠近他的耳邊,輕聲道。
「爸,我是陸倩倩啊,我死得好慘……」
我的聲音冰冷,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呼喚。
「所以我回來了,我重生了,我要為自己討個公道。」
聽到我自曝身份後,陸志康的眼角滑落一滴淚水。
病房裡的心電圖突然跳動得飛快,緊接著變成了直線。
我揭露的真相對已經腦溢血的陸志康而言,竟然成了致命一擊。
他無法承受,再次陷入昏迷,生命悄然流逝。
這是他應有的結局,是他多年來所作所為的報應。
然而,我只是不屑地將削好的蘋果丟進垃圾桶,冷冷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就這樣讓陸志康帶著懊惱和悔恨活下去,讓他明白真相。
卻永遠處於無法挽回的自責之中,這樣才是對他最好的折磨。
此刻我的內心沒有一絲憐憫,只有復仇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走出病房時,前來搶救的醫生正與我擦肩而過,而我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沒過多久,陸志康的死訊便傳來,陸家頓時陷入一片巨大的悲痛中。
聽到他沒能撐住,只因我那一句話而猝然離世,我也有些意外。
不過,陸志康的死亡並非壞事。
陸家所有人中,唯一真正懂得經商並支撐家族生意的就是他。
失去他,陸家的衰敗已成定局。
此刻,我仿佛看到了陸家的未來,正一步步走向滅亡。
三天後,我來到陸家,參加陸志康的葬禮。
短短半年內,陸家接連兩次辦喪事,引得前來弔唁的人群私語紛紛,議論不止。
我穿著黑色的喪服,面帶哀傷,仿佛是真的來參加悼念的賓客。
但卻在就位後,對著提前安排好的人使了個眼色。
接收到我的命令後,人群中立刻有人竊竊私語。
「陸家到底怎麼了?短短半年,陸老爺子去了,這會兒陸志康也跟著走了。」人
我安排的人繼續煽風點火,低聲八卦道。
「你們有所不知,陸家死的可不止兩人!」
「聽說陸家的長女,陸倩倩也死得悽慘,而且屍體都不完整。」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不少人打了個冷顫。
有人腦洞大開,壓低聲音說道:「莫非……陸倩倩死得太慘,回來索命,帶走了陸志康?」
旁人連忙示意他噤聲,因為他們身後正站著江盈秋和陸雨柔。
江盈秋聽到有人說陸志康被陸倩倩鎖魂帶走,臉色瞬間蒼白,氣得衝上前怒斥。
「你胡說什麼?這種毫無根據的謠言也敢隨便說?」
那位被怒罵的賓客也是雲城有頭有臉的人,被江盈秋如此指責,頓時怒火中燒,冷笑道。
「難道我說的不對?若不是你們對親生女兒不管不顧,她為何會被人殘害而死?」
「陸倩倩死得那般悽慘,回來索魂也不是沒有道理吧!」
他語帶諷刺,繼續嘲弄道:「半年連喪三人,正常人家哪裡會這樣?」
「你們陸家到底做了什麼虧心事,自己心裡沒數嗎?」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陸家。
然而他的話雖已止,卻深深印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尋常人家一年內去世一兩人已是重傷,而陸家上到長輩、下至晚輩,接連離世,實在令人深思。
我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心中暢快不已。
直到祭奠儀式開始,我帶著一束菊花走到陸志康的棺前。
我的出現讓陸雨柔瞬間紅了眼,她衝過來,對著我質問道。
「裴芊芊,為什麼那天你探望我爸之後他就去世了?是不是你做了什麼?」
我平靜地看向她,語氣無辜:「我不過是去探望伯父,問候幾句而已。」
喬雲澤見狀,立刻上前攔住了陸雨柔,低聲道。
「雨柔,別說話了,爸爸的死,怎麼可能跟裴小姐有關。」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警告,仿佛在提醒她不要在這個時候失去理智。
然而陸雨柔心有不甘,心中隱隱感覺到一切的背後似乎都指向裴芊芊。
尤其是在得知陸志康去世前最後見到的那個人是她後,這種懷疑愈發強烈。
我神色平靜,自信地對她說道:「陸小姐如果真覺得令尊的去世和我有關,那就報警吧。」
我之所以有底氣說這句話,是因為我清楚他們根本沒有證據。
陸志康去世時病房裡有監控,但從監控畫面上看。
我只是在削蘋果,不小心將蘋果掉進了垃圾桶。
至於我在他耳邊所說的話,他們根本無從知曉。
喬雲澤神情歉意地走到我面前,輕聲道:「裴小姐,不好意思,她太激動了。」
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歉意,仿佛在為陸雨柔的行為向我道歉。
我微微點頭,放下手中的鮮花,淡然道:「陸小姐剛剛喪父,我當然理解她的心情。」
「不過沒想到陸小姐作為養女,竟與陸先生如此父女情深,令人欽佩。」
我的聲音聽著敬佩,實則帶著一絲諷刺。
陸雨柔氣得臉色發白,嘴唇緊抿,只能壓抑著內心的憤怒。
不久後,陸家決定在家中舉辦法事,為亡者超度。
據說,在接連喪失三位家人後,江盈秋也開始疑心是陸倩倩的魂魄索命,心中愈發惶恐。
我聽到消息後不禁冷笑,他們到底是有多心虛。
我不過是在葬禮上安排了人煽動的傳言,竟然還真的相信了。
得知他們將舉行法事,我主動聯繫喬雲澤,提議想一起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