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不解地看著我,卻沒有阻止,只是開口問道。
「怎麼了,芊芊?」
我緩了緩,低下頭,眼珠快速轉動,努力想藉口掩飾自己的行為。
「我這不是聽媽媽說,你們找人算過了嗎?」
我勉強一笑,繼續說道,「而且我昏迷的時候,好像確實覺得自己醒不過來了。」
「所以我覺得,既然我能醒過來,說不定就是因為傅斯年的緣故。」
為了說服自己和裴父裴母,我堅定地點了點頭。
「我覺得,應該是傅斯年旺我,所以我不想和他退婚了!」
裴母聽到這番話,忍俊不禁,笑著颳了刮我的鼻頭。
「之前不是你非覺得傅斯年,小時候是在孤兒院長大,不會疼人嗎?」
「誰說孤兒院長大就不會疼人了?」我嘟囔著。
但腦海中,卻不由自主浮現出自己曾在孤兒院生活的日子。
雖然如今早已記不清,但與後來被人販子賣掉的生活相比,孤兒院的日子顯然快樂得多。
為了契合裴芊芊的性格,我又噘著嘴說道。
「就算傅斯年不會疼人,大不了,我就教他怎麼疼我。」
「再說了,他可以學著爸爸媽媽那樣對我呀!」
裴父聽到這話,像是自家寶貝女兒要被別人搶走似的,故作傷心地捂住胸口說道。
「呦,我們的女兒長大了,終於想明白了?」
看到他們其樂融融的模樣,我嘴角不禁上揚,帶上了些許笑意。
「再說了,我相信爸爸媽媽為我挑選的人,一定不會錯。」
這話我說的真心。
雖然我醒來後只和裴父裴母相處了短短几日,但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能感受到,他們是真心愛著裴芊芊的。
這樣用心呵護女兒的父母,為她挑選的伴侶怎麼會差呢?
更何況,對方還是對我有著莫大恩情的傅斯年。
回到裴家後,我很快適應了這裡的生活。
然而,在午夜夢回之際,我總是忍不住想起那晚自己被羅德凱謀殺的情景。
儘管羅德凱已自殺,但我的仇人中還有一個仍在活著。
只要陸雨柔還在,我便無法安然入睡。
我明白,想要真正重新開始裴芊芊的人生,就必須為陸倩倩的人生畫上句號。
晚餐時,我正想和裴父開口,表明自己想去雲城的想法,沒想到裴父卻先告訴了我一件事。
「芊芊,爸爸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我看著裴父溫和的面容和商量的語氣,心中卻有些不習慣。
畢竟,自從被認回陸家後,陸父從來沒有這樣溫柔地和我說過話。
「爸爸,你想說什麼?」
「傅斯年的奶奶明天晚上有個生日宴,爸爸和媽媽想帶你一起去。」
「之前你和傅斯年的訂婚宴,就是傅奶奶一手操辦的。」
他頓了頓,語氣溫柔,「爸爸想著,你現在身體也恢復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見見傅家人了。」
提到傅奶奶,我又想起她催促傅斯年結婚的語氣。
於是點了點頭。「當然沒問題了。」
裴母見我答應得乾脆,有些驚訝。
「芊芊,你以前不是最討厭參加這種宴會嗎?」
聽到她的疑問,我心虛了一瞬,但很快找到了應對的辦法。
我故作俏皮地說道:「媽媽,那些宴會太無聊了,但傅奶奶的生日宴可不一樣。」
果然,裴母不再懷疑,反而順著我的話問道:「哪裡不一樣?」
「傅奶奶的生日宴上,傅斯年也會出席啊!」
我半是抱怨半是撒嬌地說道,「你們趁我生病的時候訂了婚,我還沒見過他呢!」
裴父聽完,哈哈大笑:「原來不是我家小公主改性子了,是想見傅斯年啊!」
「既然要見未來老公,那要不要爸爸給你買幾件漂亮的新裙子?」
我裝作害羞地捂住臉,學著裴芊芊的語氣撒嬌。
「爸爸,討厭!媽媽,你也不管管他!」
這一刻,我仿佛真的融入了這個家,感受著屬於裴芊芊的寵愛。
裴母見狀,拍了拍手,隨後幾位管家端著盤子走了進來。
她的聲音溫柔如水,帶著滿滿的關愛。
「傻丫頭,你爸爸可不是開玩笑,他真的給你準備好了。」
我轉過身,目光定格在那些華麗的禮服和璀璨的珠寶上,心中湧起一股無法抑制的感動。
「喜歡嗎?」裴母輕聲問道,眼中流露出期待。
我點點頭,強忍著情緒說道:「喜歡,真的很喜歡。」
裴母笑著拉起我:「那還等什麼,快跟媽媽去試衣服。」
很快,我被她拉進了試衣間。
裴母自然地幫我脫下衣服。
我有些不自在地捂住身體,雖然我在精神上已經逐漸適應了他們。
但要這種程度的坦誠相見,我還是有些不習慣。
「怎麼了,芊芊?怎麼突然害羞了?」
裴母一臉疑惑,似乎對我的反應感到意外。
在裴芊芊的記憶中,她們母女感情很好,親密無間。
她們常常一起換衣服,也習慣互相幫忙整理。
意識到自己若太拘束會引起懷疑,我強忍著羞澀,張開雙臂,讓她來幫我。
裴母熟練地為我更換禮服,又為我挑選了精美的珠寶和一個時尚的包包。
她是那樣細心地搭配著每一個細節,仿佛看著一件完美的藝術品逐漸成型。
「來,跟媽媽轉一圈。」她笑著拉著我的手,將我輕輕帶到鏡子前。
當我在鏡子前旋轉時,裴母滿意地說道:「不愧是我魏靜慈的女兒。」
鏡子中的我,美得如同剛剛盛開的玫瑰。
玫瑰紅的晚禮服將我襯得宛如花中嬌艷,脖頸上的藍寶石項鍊閃耀著動人的光芒,仿佛一滴淚珠,既美麗又嫵媚。
不過,這深V設計讓我有些不安,我忍不住拉了拉肩帶,試圖遮住那片暴露的肌膚。
「芊芊,這樣就很好。」
裴母溫柔卻堅定地說道,「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勇敢做自己。」
聽到這句話,我愣住了。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對我說。
曾經,我還是陸倩倩的時候,曾經勇敢嘗試了一件露背的衣服。
但是這在落在了陸母和陸雨柔的眼中,成了我意圖勾引別人的整局。
而如今,我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原來同樣是母親,竟然可以如此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