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夜澤宇三歲便跟在煜王身邊進了軍營,在他七歲那年,煜王謀反被誅,他便被接回宮中,可卻在三年之後,重返軍營。
十歲的夜澤宇從一名普通的士兵,一步步成為齊國如今的戰神,靠的並不是皇子的身份,而是一次又一次的戰功。
他用赫赫戰功,證明了自己,
如今更是掌管著整個齊國北境的玄武軍。
在齊國,他是皇子、是戰神,有他在,可保齊國安定,不受敵人侵犯。
在北燕敵國,他是殺神、是羅剎,讓人談之色變。
五月前,北燕來犯,夜澤宇僅用十萬玄武軍便將敵人五十萬大軍悉數全滅,經過這一重創,北燕五年之內定是緩不過來的,北疆百姓也可安居數年。
而這次回京,便是被皇上召回京中受賞的。
這風光的排場雖然是他該得的,但卻有些過了,最起碼不應該如此對待百姓。
躲在善慈堂中的百姓,等了快一個時辰,才聽到由遠及近的馬蹄聲。
雖然大家都很懼怕外面的禁衛軍,但卻對這個傳說中的大皇子十分好奇,紛紛探頭看去。
「這就是大皇子嗎?怎麼戴了張面具?看起來還怪嚇人的!」
「是啊是啊,我剛才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大皇子之前可是剛殺了北燕五十萬的大軍,身上的煞氣重,自然嚇人得很!」
「聽說大皇子如今已經二十六歲,卻還未娶親,便是因為身上的煞氣重,克妻!」
…
白芷剛剛也墊腳看到了夜澤宇的側顏一眼,那周身散發的氣息,以及戴在臉上的半塊面具,確實嚇人,在她聽到克妻一詞後,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蘇穆兮。
面上是一臉後怕的神色。
蘇穆兮看著白芷這副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當初太后只是提了一嘴,讓她嫁給夜澤宇,可她卻也沒和夜澤宇怎樣,更是見都沒見過面。
剛剛她也遠遠看到了夜澤宇一眼,不過卻並沒覺得有多嚇人。
身為皇子能在軍中摸爬滾打十幾年,成為如今的戰神,看起來自然不可能如京中的貴公子一般文質彬彬的。
不過夜澤宇給人的感覺確實有些危險,看來以後還是遠離些的好,免得再讓太后動了亂點鴛鴦譜的心思。
夜澤宇騎在純黑色的高頭大馬之上,身上穿著一身銀色鎧甲,看起來威風凜凜,面上戴著一副半截面具,面具由烏金打造,上面雖沒有任何圖案,但配上他那雙露出來的深邃黑眸,卻是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氣息。
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夜澤宇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譏諷的微笑。
而一旁的蕭策,則是忍不住冷聲說道:「主子,您剛回京,二皇子便給您弄了這幅排場,可需要屬下在坊間為您解釋一番?」
本是齊國的戰神,打了勝仗回來,應該受到百姓們的歡迎及愛戴,可如今怕是會失了大多數的民心。
夜澤宇聞言,薄唇微張,聲音清冷,卻富有磁性。
「禁衛軍可不是二弟能調得動的,這幅排場也算是聖恩,受著便是。」
他的父皇便是這般,心思多疑,喜歡猜忌。
自以為能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中,卻不知自己早已成了別人用來剷除異己的工具。
想到印象中的那副慈祥又嚴厲的面容,夜澤宇眸光變得更幽深了幾分,抓著馬韁的手也更緊了一些。
名義上是回京受賞,實際上不就是剝奪兵權麼!
不過這也正中他的下懷。
這次回京,他終於有時間為叔叔煜王平反翻案了!
偏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喬修遠,高聲說道:「街道既無百姓,那本皇子便先行一步進宮面見父皇了,安陽侯請自便!」
說完,夜澤宇腳下輕踢馬腹,坐下黑馬便快跑了起來。
喬修遠對著夜澤宇的背影抱拳拱手,可眸光卻冰冷異常。
按理說回京之後臣子理應先進宮面見皇上的,可喬修遠卻調轉韁繩,準備先行回府一趟。
若不是奉皇命要與大皇子一同進京,他怕是早在三日前便快馬加鞭地趕回京中了。
他僅僅離家不到三月的時間,安陽侯府便成了這京中的笑話,因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與家人團聚,以抒發一下這三日來的「相思之苦」!
今日喬修遠回京,蔣氏早早就派人去城門附近守著,聽聞喬修遠要先回家一趟,蔣氏急忙帶人走去府門口迎接。
看著騎在馬上緩緩駛來的喬修遠,蔣氏一掃這幾日來的心煩氣悶,滿心都被欣喜所取代。
喬修遠雖年近五十,又是武將出身,可卻長相俊美,氣質儒雅斯文。
喬子墨與喬子溪的容貌,便是隨了喬修遠的。
成親二十幾年,喬修遠從未納過妾室,更是潔身自好,從未碰過其他女子,單單是這一點,蔣氏便被京中無數貴婦所羨慕,更何況喬修遠保養得當,即便年歲大了些,看起來依舊瀟灑迷人。
丈夫英俊瀟灑,對她專情又上進,蔣氏覺得她上輩子一定是個大善人,這輩子上天才給了她如此好的丈夫。
喬修遠行至安陽侯府門前,翻身下馬,動作瀟灑利落,看得蔣氏不由微微紅了臉,雖然兒女都出了事,但想到晚上的小別勝新婚,還是覺得身子一陣燥熱。
「恭迎侯爺回府!」
蔣氏率先行禮問候,身後下人緊隨其後。
喬修遠笑得一臉溫和,急忙伸手扶住蔣氏的胳膊,「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辛苦夫人了。」
蔣氏嬌羞一笑,「妾身不辛苦,只要看到侯爺,便覺滿心歡喜。」
將近五十歲的人了,此時卻裝作一副小女兒的姿態,看起來十分做作。
可喬修遠的面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的嫌棄,面上溫和的笑意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外面風大,我們還是快些進府吧。子墨和子溪呢,我對他們也是想念得很,將人叫來,我們花廳一敘,等見過面後,我還要進宮面聖呢。」
提到喬子墨和喬子溪,蔣氏面上的嬌羞消失,看著喬修遠欲言又止。
可喬修遠卻好似沒看出來一樣,自顧自地走進府中。
而他剛進了府門,便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喬子墨,以及戴著面紗的喬子溪。
不過他面上的神色依舊沒有變化,看到兒女這副樣子,眸中甚至都沒有絲毫的驚訝之色。
待走到花廳後,喬修遠看著自己的親人,將下人屏退後,對著自己的親信常忠淡淡說道:「關門。」
蔣氏奇怪道:「侯爺,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想到話音剛落,她整個人便被喬修遠重重的踢了一腳,直接趴在了地上,吐出了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