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晴看著他眸底濃黑的光瞬息萬變,俯下身時明顯帶著殺氣,腦中警鈴大作!
果然,下一秒脖間狠狠一痛,他沒有吻下來,而是粗魯地直接咬在她脖子上。
「嘶……文湛你有病!啊……好痛!」她本能地掙紮起來,雙腳亂踢,雙手拍打。
可文湛身高腿長的,跟石頭一樣沉重地壓制著她,她那點力氣根本就是蚍蜉撼樹。
「家裡有現成的,我為什麼要捨近求遠?你以前不是挺盼著我碰你嗎?怎麼——現在移情別戀後,要為姘頭守身了?」
他一邊曖昧地齒咬著,一邊在女人耳邊陰森地吐字,滿腦子又想到她跟野男人約會的畫面,怒火中燒。
「我沒有……」穆晚晴推拒著他的肩膀,撇開臉去儘可能閃躲,艱難地罵,「你自己不檢點,還以為別人跟你一樣……」
「沒有?我都親眼看見了,你還不承認?」
「看見……看見什麼?」穆晚晴完全不理解,他到底在胡說什麼?這髒水潑得太莫名其妙了。
她最近幾次出門,就只見過葉歡而已。
而且每次見面都是跟他們夫妻一起,今天更是還有閨蜜女兒全程在場。
不可能因為這件事誤會。
但除去這事,再沒有可疑人選了——所以,他就是為了黑而黑,根本不管是不是存在。
原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就是這樣來的。
「穆晚晴,你要是不給我戴綠帽,也許我一個心軟,真放你自由。可你為了個油膩男,連兩個孩子都不要……你越是迫不及待,越是愛得要死要活,我就越不成全你……」
他慢條斯理地給女人定罪,手下動作也沒停過。
片刻功夫,冰冷的空氣毫無阻礙地熨貼著女人細膩的肌膚,帶起陣陣顫慄。
穆晚晴要開罵,不料剛張嘴便被他驟然落下的唇堵住了呼吸。
他帶著一股子發狠的戾氣,一手掐著她的下頜逼她抬高臉頰,吻得深入兇猛。
穆晚晴哪裡是他的對手,被他幾招弄得思緒凌亂,手上反抗的力道越來越弱……
文湛感受到她的變化了,偶爾中斷的間隙,看向她迷離恍惚的神色,眸光中搖曳著複雜難辨的情愫。
他的女人,誰也別想沾染。
律師?
呵,律師又如何,想滅他也就是分分鐘的事。
……
暴雨初歇,偌大奢華的臥室又陷入安靜。
穆晚晴還在粗喘著,整個人如墜雲端,腦子暈乎的不真實。
可身下床單被溢出的母乳浸濕了,很不舒服。
她平復了會兒,忍著面紅耳赤坐起身,清理自己。
文湛在一旁四仰八叉地躺著,強壯精瘦的胸膛同樣劇烈起伏著。
他渾身布滿汗水,性感的肌肉線條更加迷人,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更是在親熱的過程中如雨點般落在穆晚晴臉上。
兩人都沒說話,空氣既曖昧又僵持。
直到,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
文湛撐開眼眸,大掌摸過手機,看了眼屏幕,微微皺眉。
「喂,什麼事?」
「三少,顧公子喝醉了,我們給顧少奶奶打電話,那邊說人不歸他管,我們只好深夜叨擾您了。」電話另一頭的聲音恭敬客氣,背景音卻有些嘈雜喧囂。
文湛臉色收緊,坐起身:「他一個人?」
「是的,若有朋友一塊兒,我們也不敢麻煩您了。」
文湛拿下手機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半。
「行,我一會兒過去,你們把人看好。」
「好的。」
掛了電話,文湛立刻起身穿衣。
穆晚晴原本要起來去浴室清理身子,但是見他起床,她又故意拖延時間,維持著背對男人的坐姿,磨磨唧唧地整理睡衣。
文湛看著她的背影,眸色沉沉,等襯衣紐扣快扣好時,才低聲解釋了句:「我有事要出去,你早點睡吧,不用等我。」
穆晚晴心裡麻木一片,連應一聲都沒有,沉默徹底。
很快,房間門打開又關上,男人消失在臥室。
穆晚晴這才起床去衛生間清洗,臉上面無表情,可眸底卻藏著一抹失落和痛楚。
她剛聽到電話里那句「顧少奶奶」了,無疑就是陸可珺。
不知道這大半夜的,她又在怎麼作妖。
呵——
謊話成性,她都懶得拆穿了。
一個男人要多渣,才能前一秒剛跟妻子親熱完,下一秒得知白月光有難,提上褲子就趕緊去英雄救美?
文湛的「痴情」與負心同時出現,讓她覺得越來越噁心了。
————
文湛趕到會所時,顧昕辰果然醉得不省人事了。
被叫醒,顧公子看著發小來了,舉起酒杯笑著邀請:「你來得正好,陪我喝,今晚……不醉不歸!」
文湛一把奪過酒杯,沒好氣地道:「你也不嫌丟人,不怕被八卦記者認出,明天又登上頭條?」
顧昕辰迷離凌亂的笑,無所謂地大手一揮:「隨便他們!愛怎麼寫,就怎麼寫……老婆都要沒了,老子還在乎這些……」
文湛來的路上稍稍一思量,就知道顧昕辰這深夜買醉是為何事。
果然,是因為夫妻倆鬧離婚。
「行了,先跟我回去。我自己也有老婆孩子,得趕緊回家照顧。」文湛再次拉他,滿臉不耐煩。
顧昕辰轉過身,雙手搭在他肩膀上,俊臉通紅,形容憔悴,「你……你愛上穆晚晴了,對不對?以前……從沒聽你掛念過她……文湛,你……你完了,你愛上她了……可惜,她,她也要跟你離婚……我們倆,難兄難弟啊……」
文湛被他那句「你愛上穆晚晴了」蟄的心頭一顫,似乎掩蓋許久的秘密被人發現,又似乎困擾許久的難題終於被人一語點破。
他沉默著等好友把話說完,高傲地吐了句:「你喝醉了,胡說八道,我這輩子誰都不會再愛了,不值得。」
「呵……口是心非!」
文湛不想再理他,叫了會所的工作人員過來,三五個彪形大漢一起用力,終於把爛醉如泥的顧昕辰架起來。
廢了好一番力氣,顧昕辰被扔進了車后座。
文湛大方地給了小費,坐進車裡,揚長而去。
顧昕辰明明醉得不輕,但就是不肯睡覺,反而話特別多,囉里囉嗦,一路不斷。
「阿湛……其實,陸可珺……有什麼好的,為什麼……我們倆都對她這麼死心塌地……搞不懂,實在搞不懂……她要離婚,老子就跟她離!等孩子生下來,沒有父親,老子看她……怎麼辦!」
過了會兒,他又開始哭嚎:「阿湛……她要跟我離婚……憑什麼……當初非說喜歡我,非要嫁給我的,是她,現在又要離婚,不要我的……也是她!我顧昕辰是阿貓阿狗嗎?想要就要……不要就踢開?我偏不!老子不離婚,就是不離!」
文湛了解發小,知道他醉酒後話癆,而且只有醉酒才能說出真心話。
所以他們上車後,他就默默撥通了陸可珺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