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一言,葉楚眉宇間掠過一抹遲疑,雙眸緊鎖在眼前的楊霄身上,仿佛要將對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盡收眼底。
楊霄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聲音中帶著幾分戲謔與激將。
「喲,這是怎麼了?昔日那個膽大包天、無所畏懼的狂傲少年,如今竟連走到老夫跟前這一步,都猶豫不決了嗎?」
片刻的靜默在空氣中緩緩流淌,直至葉楚終於沉聲吐出一個字:「好。」
言罷,他邁開步伐,一步一步,堅定而沉穩地朝著楊霄行去。
每一步都似乎承載著某種決心,又或是對未知的考量。
終於,葉楚站定在楊霄面前,那雙深邃的眼眸與楊霄的目光交匯片刻後。
他緩緩伸出手,從楊霄掌中接過了那隻看似平凡卻暗藏玄機的盒子。
目睹此景,楊霄的臉上綻放出一抹滿意的笑容,那是一種閱人無數後終於覓得良才的欣慰。
他的眼神里分明在說,自己沒有看錯人,葉楚,正是那個能夠承擔重任的存在。
「甚好,甚好,老夫的眼光果然未曾有誤。」
「至於這匣中之物,你無需再多探究,切記,莫要向任何人透露半分。」
「我能告訴你的唯一點便是,將此物給予沐童顏服下,她的傷勢自會痊癒。」
楊霄的眼中閃爍著滿意的光芒,笑意盎然。
聞此,葉楚緩緩抬手,輕輕掀開了那古樸的木匣。
然而,僅僅是一瞬間的目光觸碰,他便猛地合上了匣蓋,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夠辨識出,這匣中之物的確是一劑難得的良藥。
但,其煉製之法卻太過狠辣,令人心生寒意。
「難怪龍國之內,無人能解沐童顏之傷,原是因那至關重要的最後一味藥材,竟是……」
葉楚的話語在此處微妙地停頓,顯然是不願直接將那秘密公之於眾。
「倒是頗有幾分意思。」
楊霄的眼眸中掠過一抹玩味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我還以為你會繼續對我心存疑慮,真沒有想到你一眼就看出來了。」
「看來你的身上還有其他的手段,只是我現在還不知道。」
楊霄本欲再言,卻被一旁的高挑女子輕聲打斷。
「大人,時候不早了,他要過來了。」
她的話語輕柔卻帶著不容忽視的提醒。
聞言,楊霄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瞭然的光芒。
「小子,可惜了」
「不過,想必用不了多久我們還會再見的」
「我可是滿心期待著,你在那魔都的繁華里,又會攪動起怎樣的風雲呢!」
「哈哈……」
言罷,楊霄灑脫地轉身,大步邁向那等候多時的直升飛機,留給葉楚一個堅毅而深邃的黑色背影。
隨即,螺旋槳轟鳴,直升飛機如同一隻展翅的雄鷹,猛地沖天而起,帶著一股不屈的傲氣。
轉瞬間,它便化作了一個小點,最終消失在那無垠的藍天之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尾氣痕跡,在空中緩緩飄散。
此刻,天台之巔,唯余葉楚與邵家眾人獨留,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呼吸。
就在眾人尚未從驚愕中抽離之際。
一道宛若山嶽般巍峨的身影突兀地顯現,正是那位先前在邵文遺體旁現身,被檢察官畢恭畢敬稱為「大人」的神秘男子。
伴隨他而來的,還有一桿氣勢磅礴、令人心悸的黑色長槍,它安安靜靜的懸浮於他身後,散發著攝人的威壓。
此刻,這位男子面色陰沉,仿佛烏雲壓頂。
眉宇間難掩怒意,卻仍竭力咬緊牙關,將滿腔怒火強行壓制,不讓其肆意宣洩。
此刻,依然是心如死灰的邵家高層突然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大人,懇請您垂憐,救救我等邵家於水火之中!」
「大人明鑑,此賊葉楚,手段殘忍,害我邵家兒郎無數,如今更是肆無忌憚,縱火行兇,意欲毀我邵家根基!」
「望大人慈悲為懷,出手誅殺此獠葉楚,為我邵家雪恨!」
邵家高層紛紛跪拜懇求,言辭之間,滿是悲憤與絕望。
那男子聞言,神色冷漠,只是淡淡地瞥了邵家眾人一眼,隨即目光如電,落在了葉楚的身上。
旋即,男子開口
「事已至此,邵家固然先行挑釁,而你亦非等閒之輩,手刃邵家眾多族人,就連那邵文龍也未能倖免於你的鋒芒之下。」
「你與邵家之間的糾葛,至此也算得上是各有傷亡,恩怨相抵。你且速速離去,莫要再逗留此地。」
「望你日後能以國家為重,將獵殺妖獸視為己任,莫要再輕易沾染無辜之人的鮮血,往後行事,定要三思而後行!」
那男子此言一出,實則心中對葉楚的天賦忌憚不已。如此驚世駭俗之才,假以時日,必將成為一方巨擘。
他深知,自己並無必要與葉楚結下不解之仇。
再者,江湖路遠,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來得強。
除此而外,那男子心中亦對葉楚背後的鴻道宗忌憚三分,對於武鴻道今日之事究竟插手幾何,他心中並無十足把握。
「什麼?!」
邵家眾人聞言,皆是瞠目結舌,一臉愕然。
先前楊霄未曾出手便已讓他們心生疑惑,而今這位權勢滔天的大人物竟也對葉楚退避三舍,不願輕易招惹。
這……這可如何是好!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之際,葉楚的聲音卻如寒冰般冷冽響起:
「我今日定要邵家灰飛煙滅,何來什麼恩怨兩清之說?」
此言一出,猶如寒風中鋒利的刃,瞬間割裂了周遭的寧靜,震撼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那男子初時耳畔仿佛響起了錯覺,微微一怔之後,情緒如地底岩漿般洶湧澎湃,雙目中閃爍起危險的寒芒,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吞噬。
"小子,你的膽子,倒是比天還大!"
葉楚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中蘊含的殺意,如同冬日裡最凜冽的風暴,猛然間席捲四周,令人心悸。
葉楚一開始就說了
他孑然一身,孤影獨行於世,若有人慾取其性命,無異於向葉氏全族宣戰,滅他一人,即是滅葉家滿門。
如此想來,他又豈會顧忌,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若要他出手,覆滅邵家上下,又有何理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