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
夜幕漸褪,天邊泛起了溫柔的晨曦預兆,雲層凝視著那抹漸漸清晰的天際線。
心中涌動著複雜的情緒,長長地吐出了一口胸中積鬱之氣。
「真是世事難料,葉楚那小子,竟藏有如此深不可測的實力,即便是換做我,恐怕也難以安然度過這漫漫長夜。」
身旁的聯邦武者,眼神中帶著幾分自嘲,輕輕搖了搖頭。
仿佛是在與自己對話,又似在感嘆命運的不可捉摸。
雲層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戲謔與無奈。
「嘿,你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若是換你上場,恐怕早就成了這場風暴中的一抹塵埃,哪還能引得邵家如此興師動眾,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其鎮壓。」
言語間,他的話語雖顯直白,卻又不失分寸,恰到好處地揭露了事實,又未讓氣氛過於尷尬。
「誰又能料到呢?」
聯邦武者繼續感慨道,語氣中滿是對葉楚的讚嘆與羨慕。
「葉楚那小子,天賦異稟,竟真的觸動了那古老傳說中的天賦之門,這等機緣與實力,真是讓人望塵莫及啊。」
片刻過後。
一名看起來上了年紀的聯邦精英武者,嗓音低沉而堅定,向身旁的雲層詢問道。
「老大可曾有過明示,要我們全力護他周全?」
雲層聞言,輕輕搖了搖頭,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無奈,肩膀微微一聳,仿佛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絲無力感。
「沒有,老大那邊,竟是片言未留,一切如霧裡看花,捉摸不透。」
聯邦武者聞言,眸光一凝,隨即又恢復了冷靜,點了點頭,沉聲道。
「既如此,便依原定策略行事,不可有絲毫懈怠。」
正當幾人對話間,雲層突然豎起一根手指置於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如鷹。
低聲道:「有風動,有人來了,速速隱匿身形,莫讓行蹤暴露。」
四周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只餘下幾人輕微的呼吸聲與遠處逐漸逼近的細微響動。
果然,一支訓練有素的便衣小隊,步伐匆匆,如同夜色中的獵豹,悄無聲息地抵達了現場。
他們,實則是鎮海市暗中守護安寧的治安官,此刻捨棄了標誌性的制服,以平民之姿,悄然介入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
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掃視著眼前這片狼藉,心中翻湧著驚濤駭浪。
陳華與陳四,兩位在武道界聲名顯赫的高手,竟如此突兀地隕落於此,其狀慘烈,令人唏噓。
隊伍之首的隊長,面容嚴峻,心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的目光越過紛亂,定格在不遠處靜靜矗立的那位高大身影之上,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
他迅速調整心態,邁步上前,以最為恭敬的姿態行禮。
「大人!」
聲音低沉而有力,充滿了對眼前人身份的認可與尊重。
那巍峨如山的男子,輕輕頷首,仿佛山嶽微動,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度。
他簡短的話語,如同寒風中的利刃,直指核心。
「即刻封鎖現場,務必控制消息的擴散,不可讓此事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言語間,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權威與冷靜的決斷力,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他肩上那份沉甸甸的責任與使命。
「明白,大人,我這就安排下去!」
……
第一夜,有驚無險的度過。
此刻,在空曠而冷寂的高架橋畔,數名身著治安官制服的身影如幽靈般穿梭,他們的步伐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緊迫。
而在這一片肅穆之中,幾位來自聯邦的武者更是平添了幾分超凡脫俗的氣息,他們的眼神銳利如鷹,掃視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
那輛曾引起無數矚目的超級跑車,此刻已淪為廢墟,烈焰的餘燼中,只剩下扭曲的金屬框架訴說著昔日的輝煌與今日的慘烈。
邵文的身影,早已被這無情的火焰吞噬,化作了難以辨認的木炭,靜靜地躺在那裡,成為了這場意外最沉重的註腳。
「這起事件,該如何定性?是歸咎於葉楚的糾葛,還是單純的一場車禍?」
一位治安官眉頭緊皺,語氣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沉重與困惑。
他的目光在殘骸與周圍景象間游移,試圖尋找鐵證的蛛絲馬跡。
「自然是車禍無疑。」
聯邦武者的話語簡潔而有力,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遲疑,他的聲音雖淡,卻如同鐵錘般敲擊在每個人的心上,讓人不得不信服。
「難道你還嫌不夠亂嗎?」
聯邦武者的話語,如同寒夜中的冰刃,冷冽而直接。
「百盛集團,其行為簡直罔顧法度,狂妄至極!竟妄想憑藉那些陳年舊規——古代武者的遺訓,便能在人間肆意揮劍,草菅人命?」他的話語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正義之氣。
治安官聞言,面色驟變,仿佛被冬日寒風侵襲,眉頭緊鎖。
「規矩,乃先輩智慧之結晶,世人共鑒,豈可輕言?」他試圖以傳統為盾,抵擋這突如其來的質疑。
「如此說來,閣下是認為,我聯邦武者,對這等逆天之行,應袖手旁觀?」
聯邦武者語調微揚,帶著不容忽視的威嚴。
「哼,」他輕蔑一笑,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只需武校長一聲令下,我等定當挺身而出,護這世間一份清明。規矩也好,權勢也罷,在正義面前,皆需低頭。」
此言一出,空氣仿佛凝固,兩人的對峙,在這一刻,成為了決定命運走向的關鍵。
就在這時,一位中年男子,步伐踉蹌,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拖拽,跌跌撞撞地闖入這殘酷的畫面之中。
他的目光瞬間被那場觸目驚心的車禍現場鎖定,尤其是那靜靜躺臥於廢墟之中的邵文,曾經的生機已化作無盡的沉寂。
邵飛的心,在這一刻,仿佛被鋒利的刀刃狠狠割裂,眼眶中涌動的不僅是淚水,更是難以言喻的悲痛與絕望。
他的兒子,雖非武道奇才,卻承載著他所有的愛與期望,是他晚年唯一的依靠與慰藉。
這份獨子之情,深沉而厚重,怎料命運弄人,竟讓他步入了邵文龍的後塵,親身體驗那椎心泣血的喪子之痛。
白髮人送黑髮人,這世間最殘忍的別離,如今卻如此真切地降臨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