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先聽我說完!」
「要怪先怪我吧!」
「老五想學醫,是因為此番昏迷,手臂又被廢,他覺得是那些太醫沒有盡力醫治!」
「還有,便是爹,你和娘,後來也老了。」
朱樉看著盛怒的朱元璋,苦澀的開口敘說起來所有,而老朱的震怒一時間也卡在嗓子眼,再也發不出來。
對於朱樉的這事,何止是老五那個小崽子,就連自己,也很是後悔,後悔當年著令接管錦衣衛,後悔···
但他卻不能有絲毫的表現,他是皇帝,是這大明的天!
可他也是,一個父親。
就聽朱樉繼續道:
「老五,說他思考了半個月,也覺得自己在學醫這條路上有些天賦的,所以才會來找我!」
「然後,你這當哥的,就同意了?」
「萬一老五隻是一時興起什麼的······」
朱元璋斜瞥了一眼這廝,很是不服氣的說教了起來。
「爹,你先聽我說完,好不好?!」
朱樉頭疼的揉了揉腦袋,滿是無奈。
「我沒有直接同意,我只是給了他一個機會,放下皇子的身份,去民間體驗一番,若是回來,還堅持,就同意吧!」
「至於安全,我會讓錦衣衛,或者親衛暗中就行。」
朱元璋的眼神在沉默中逐漸變得堅定,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茶具都微微一顫。
「好,咱就應了!」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但是,若他一旦改變了心思,就必須老老實實地回來念書,不可再有半分懈怠!」
朱樉聞言,眼神一凜,毫不猶豫地站起身,拱手向朱元璋保證道:
「爹,您放心!」
「若是老五那小子在民間體驗一番後,心思有變,不願再走學醫這條路,不用您開口,我親自押他回來,盯著他老老實實念書!」
「嗯,那就好!」
「至於你娘和你大哥那裡,咱去說。」
「記得保護好!」
「知道了知道了,他好歹是我弟弟,還能害他不成?」
···
朱樉在拜別了朱元璋後,陪伴了娘親後,就回到了王府,當即著人喚來了秦一秦二。
「秦一秦二,明日起,孤的弟弟老五朱橚,會去民間體驗百姓疾苦!」
「秦一,你即刻派錦衣衛,四處搜尋百姓最為疾苦之地,但儘可能的排除威脅!」
「秦二,孤這段時間,都會在應天,用不上親衛,你即刻去挑選幾名親衛,就以老五那小子奴僕的名義,一同前去吧!」
「回來這麼久了,他們也該放鬆放鬆了,就當休沐了!」
「錢財,馬車,都可以備上,但錢財不要給朱橚那小子吐露,必要時候拿出來吧!」
「記住,不是讓他去享受的,至於你們,去取上五百兩的銀票,隨意花,孤賞他們的!」
秦一當即領命,至於秦二那廝,卻是咧著個大牙笑了起來,
「爺,這種好事,我也想去!」
「你?你去個屁,你去了誰給爺我打工!」
秦二聽到朱樉的話,笑意直接沉了下來,那張原本咧到耳根的臉瞬間拉得老長,仿佛被霜打的茄子,垂頭喪氣地耷拉著。
他哀怨地瞥了朱樉一眼,眼神里滿是不甘與失落,活像個被主人遺棄的小狗。朱樉見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揶揄道:
「喲,咱家秦二這是怎麼了?一臉的委屈,跟受了多大冤屈似的。罷了罷了,等老五回來,爺我再帶你去逛花樓,如何?」
說著,還故意拍了拍秦二的肩膀,那動作裡帶著幾分戲謔,讓秦二的臉色更是一陣紅一陣白,引得周圍侍衛一陣低笑。
「好了,好了,裝什麼!」
「趕緊辦好,爺重重有賞!!」
「好嘞,爺!」
一聽朱樉說有賞,秦二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仿佛被點亮了兩盞明燈,滿臉堆笑,那笑容比盛開的菊花還要燦爛幾分。
他弓著身子,湊近朱樉,一副狗腿子討好的模樣,活像只搖著尾巴的哈巴狗。
朱樉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白眼一翻,直接上前,一腳輕輕踹在秦二的屁股上,笑罵道:
「快滾,看著你就煩!」
秦二被朱樉這一腳踹得一個趔趄,差點沒穩住身形摔倒,卻是一點也不惱,反而滿臉堆笑地轉過身,對著朱樉躬身行禮,那模樣活脫脫一個諂媚的小人:
「嘿嘿,爺您踹得對,小的這就滾,這就滾去給您辦事兒!」
說完,他還真就做了個「滾」的動作,一路小跑著出了房間,那滑稽的樣子,讓在場的侍衛們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朱樉看著秦二的背影,嘴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即又板起臉來,對著剩下的侍衛正色道:
「都愣著幹什麼,該幹嘛幹嘛去!」
···
晨曦微露,朱橚身著一襲淡藍色錦袍,衣角繡著細膩的竹葉圖案,顯得既文雅又不失富家子弟的閒適。
他頭戴一頂簡單玉冠,眉宇間透露出幾分書卷氣與好奇。
馬車外,一名親衛扮作隨行的老僕,一臉忠厚,正小心翼翼地檢查著車轅與馬蹄鐵,確保一路平安。
而暗處隱秘角落,一位錦衣衛統領帶領數名錦衣衛高手,暗中護航。
更有數以百計的錦衣衛,早就在前方路途,排除著一切有可能威脅這位小祖宗的安全
隨著一聲輕響,馬鞭揮落,馬車緩緩啟動,穿過應天城的青石街道,逐漸遠離了繁華,駛入了鄉間小道。
路旁,野花搖曳,稻田泛著金黃,偶爾幾聲雞鳴犬吠,勾勒出一幅寧靜的田園畫卷。
朱橚輕輕掀開窗簾一角,望著窗外掠過的風景,眼中閃爍著對未知世界的好奇與期待,心中暗自思量,卻更多的是信心滿滿。
他記得兒時,二哥朱樉總愛帶著他在宮中後花園的草地上嬉戲,那時的二哥身手矯健,總能在捉迷藏時輕易找到藏匿的自己。
也記得,朱樉此番歸來,昏迷和慘白的面色;也沒忘記,曾聽到太醫說,日後自己二哥,可能每日都要遭受右臂的蝕骨之痛。
那一刻,朱橚便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學醫有成,保護好家人。
「二哥,等我,我一定要找到治療你舊傷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