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皇后離開,朱樉轉頭看向一旁的老朱;
此刻的朱元璋,面色上仿佛一日間蒼老了不少,雖說沒有如同馬皇后般落淚,但其虎眸也是一片通紅之色。
朱樉嘴角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容,看著朱元璋,輕聲說道:
「爹~,我護住大哥了!兒子我沒丟您的臉!」
一句話,老朱差點眼淚奪眶而出。
強壓著心頭的苦澀,摸著朱樉的頭,說道:「好樣的!老二!」
「爹去通知你大哥,你大哥一直都在惦記著你。」老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為另一兒子,而經歷生死的兒子。
唯有視而不見
因為皇位,他最喜歡,也只能選擇朱標。
但對於,朱樉而言,不免有些殘忍了。即使,幫助太子是朱樉自己的選擇。
逃避,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朱樉不知道老朱心裡所想,只知道自己身體傷口難以忍受的瘙癢與疼痛,幾乎讓他昏厥。
當老朱與馬皇后都離開後,朱樉一口咬向身上的被褥,低沉的嘶吼聲迴蕩在坤寧宮內。
此時,馬皇后早已站在殿外,流著淚水,聽著自己兒子壓抑的嘶吼,宣洩著身上的苦楚。
良久之後,馬皇后聽見殿內聲音停了下來,隨即輕聲推開門走了進去。
只見榻上的軟枕,已經被汗水打濕,而朱樉本人臉色蒼白,再度昏睡了過去。馬皇后再度坐到身前,用手帕輕輕的拭去額頭上的汗珠,默默的守護著。
不時,小朱氣喘吁吁的到來,老朱自緊隨其後。
朱元璋看到朱樉的面容,比剛離去時,更為慘白。
不禁疑惑詢問馬皇后道:「妹子,怎麼咱剛離去片刻,臭小子臉色這麼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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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皇后聞言白了一眼,沒好氣說道:「怎麼著?你這是嫌棄我沒照顧好老二?我是女子,不懂朝政,但要比你更疼他!我可沒有那麼多兒子。」
朱元璋尷尬的笑了笑,見說錯話惹惱了馬皇后,於是轉頭示意朱標,幫忙說說話。
「娘,我爹不是那個意思,他只是擔心二弟,一時說錯了話。」朱標看著爹娘二人,無奈的開口道。
你們倒是說完事再吵,我還想知道二弟的情況啊。
「老二長這麼大,何時受過這麼重的傷,自是忍受不了傷口的疼痛。
在咱們倆個離開的時候,一個人咬著被褥怕喊出來,讓咱們聽見擔心他。最後,自個疼的昏了過去。」
馬皇后慈愛的看著榻上的人兒,緩緩敘說道。
緊接著,似是想起來什麼,轉頭嚴肅的看著這父子二人。
「朱重八,標兒。我知道這種事情,在日後會怕是常有。不只是樉兒,那些兒子,尤其是大了一些的,想必都將逃不過。
我是他們的母后,但本宮更是大明的皇后!本宮不阻止,因為天下數不清的兒郎為大明前赴後繼,沒道理本宮的兒子縮在一旁享受。
今天本宮只想為他們求一份旨意,若將來他們只要不欺壓百姓,不危害大明,放過他們,可好?」
朱元璋嚴肅的說道:「妹子,你放心,虎毒尚且不食子,咱聽你的!允了!但,你得答應咱,不能告訴他們,不然咱怕他們會肆意妄為。」
「那就好,應你就是。到時,聖旨就放在坤寧宮存著。」
「你呢?標兒?」
「娘,我的為人,您還不知道麼?要是違背了你的話,我還有臉見您麼?」朱標無奈的說道,「我倒也想下一份旨意,可我只是太子,旨意有個啥用,只能給您一份承諾了。」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馬皇后心滿意足的說道。
倒是一旁朱元璋傻了眼,心裡嘟囔到:『~~搞半天,原來是不信咱啊?!』
···
幾日後,朱樉心神徹底恢復了過來,但接連幾日的大補湯,還沒丁點滋味,一度讓朱樉懷疑是個噩夢。
屬實受不了了,於是討好的說道:「娘,別聽御醫瞎說好不好?他們都是群庸醫,我的身體我清楚的很~已經補起來了,不用在喝那些了,真的,信我啊,娘~」
說到後面,朱樉看見馬皇后手裡端著的又是一碗補湯,臉上的不容置疑,險些讓朱樉哭了出來。
「聽話老二,乖哈~別逼娘揪你耳朵。」
「娘啊!饒了孩兒吧,你好歹放點鹽巴不是?」朱樉一臉悲切的哭訴著。
馬皇后看朱樉死活不願意再喝,思索了片刻,對朱樉誘惑到:「老二,你什麼時候把湯喝完,娘什麼時候下旨,讓湯瑛進宮來陪你如何?」
「娘,你當真?」朱樉,咬著牙接過湯碗,再度確認道。
「你這皮猴子,娘什麼時候騙過你?」
「娘,你趕緊下旨去吧!」不等說完,朱樉捏著鼻子,把湯直接一口蒙了。
馬皇后看見朱樉這般行徑,直接給氣笑了,狠狠的戳了戳朱樉腦袋說道:「臭小子,等著吧,娘去給你叫人。」
「嘿嘿,謝謝娘!娘辛苦了!娘慢走哈!」
「滾蛋!」
「得嘞~~」
···
不消多時,馬皇后就領著一臉乖巧的湯瑛進來了,湯瑛看到朱樉身上還盡包紮的布條,鼻子一酸,差點哭了出來。
「臭小子,人我給你領來了,你···」
沒等馬皇后說完,朱樉就嘴快的說道:「謝謝娘!娘辛苦了!慢點走哈,娘!」
一番嘴炮,把馬皇后的話全堵在嗓子眼,上不得下不能。這皮猴子,還是睡著了乖~
馬皇后白了一眼榻上欠揍的東西,轉身寬慰了倆句湯瑛,就徑直離開了。
見皇后娘娘一走,湯瑛一陣風似的,衝到朱樉榻前,哭唧唧的說道:「樉哥兒,還疼嗎?」
「乖,不哭了哈~咱可是大明的王爺,藩王之首!這點小傷,無傷大雅!一點感覺都沒有!」朱樉犯了所有男人都有的通病,在心愛的女人面前,裝模作樣。
湯瑛還能不知道眼前人什麼性子?雖無大礙,但絕對很疼!
於是狡黠一笑,伸出一根纖細玉指,直接按在朱樉傷口上,開口自顧自說道:「我的樉哥兒,這麼厲害呀?那想必我這,輕輕一按不疼吧?!」
「不疼,一點感覺都沒有!」朱樉咬著牙說道,說出來的話聲音都變了,還在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