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
「妹子她不阻攔了?!」
朱元璋對此很是震驚,還夾雜著諸多的興奮。
要知道,以前他想殺人,最大的阻攔,莫過於馬皇后,每次都頭疼不已,卻是無可奈何。
哪怕是朱樉這小子下令殺的人,馬皇后也能怪在他腦袋上。
現在,一句隨意,一句不阻攔,讓他如何不興奮?
「爹,我也就敢假傳你和大哥的口諭,還能有膽子假傳我娘的?」
朱樉鄙夷的撇了一眼朱元璋,像極了看傻子似的,好傢夥,沒想到老朱這麼高看自己。
「哈哈哈哈~不愧是咱妹子!」
說罷,又突然想起來什麼,一股不懷好意的眼神就落在了一旁的朱標身上。
朱標被盯的很是無奈,滿是冤枉和委屈道:
「爹,老二不敢,那我就敢了?況且,我也不是那種迂腐的人吧?我以前只是讓你少殺些,又不是不讓你殺!」
「呃呃,標兒,是咱這當爹的不對,一時高興過頭了!」
朱元璋也是反應了過來,隨即看向朱樉,滿含殺意道:
「老二,那你就放手去做吧,一切有咱擔著!但你得答應咱,把那幾個罪魁禍首,給咱留著壓回來,咱要活劈了那群畜牲!」
「知道了,爹!」
「那我就退下了,好安排吳王衛和錦衣衛趁夜色離去。」
「等等老二,拿著孤的令牌,你去這裡交接糧食吧。如果不夠,就看你自己的了!」
說著,朱標從案牘上拿起一枚令牌和紙張,交給了朱樉。
「知道了,大哥。」
一句話,這不就是奉旨去搶糧食麼。
至於去哪搶?貌似那些大族家的糧食,香啊~
···
在得到皇帝和太子的命令後,朱樉很快回到了王府中,此刻王府內燈火通明,如同白晝,映照著王府的每一個角落。
秦一秦二身著勁裝,手持長劍,如兩尊鐵塔般屹立在書房前,神色肅穆而恭敬。
他們的目光緊緊鎖定著朱樉歸來的方向,待看到朱樉的身影,二人眼中閃過一絲激動,隨即躬身行禮,動作整齊劃一,宛如一體。
微風拂過,吹起他們衣袂飄飄,為這靜謐的夜晚增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趁著夜色,即刻分批出發,小心行事,莫要驚動任何人!」
「喏!!」
···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應天城外古道旁,樹影婆娑,偶爾幾聲夜鳥啼鳴,更添幾分寂寥與不安。
秦二身披黑甲,率領著一司精兵,馬蹄聲被厚實的泥土悄然吞噬。
月光稀薄,只能隱約勾勒出他們堅毅的輪廓。
隊伍中央,是數百輛滿載糧食的馬車,車輪轉動的聲音細微而沉重,宛如夜色中的暗流。
將士們無人交談,押送著糧食,朝著山東急行而去,整個過程靜謐無聲,只有偶爾傳來的鳥鳴,似乎在為這不為人知的行動伴奏。
同時應天府的街巷逐漸沉寂,唯有幾隊人馬在暗色中悄然穿梭。
錦衣衛身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悄無聲息地躍上早已備好的快馬,馬蹄聲被夜色吞噬。
而吳王衛也緊隨其後,盔甲在微弱月光下泛著冷光。
隊伍分批出軍營,輕裝上陣,宛如暗夜中的幽靈,一路向北,朝著山東疾馳,塵土在馬蹄下飛揚,劃出一道道急促的痕跡。
·~·
太陽東升,最先被秦一安排前去山東的錦衣衛,已經扮做了各類大明百姓,悄無聲息地融入了這片古老的土地。
流民們衣衫襤褸,肩扛破布包袱;商人們則身著綢緞,手持摺扇,嘴角掛著狡黠的笑。
但,他們眼底皆是一片冷色。
此刻山東一帶,無數村莊房屋田地,已經被洪水沖毀。
村莊裡,破敗的房屋東倒西歪,泥濘的土地上散落著破碎的瓦片與殘枝。一群衣衫襤褸的百姓,在廢墟間艱難跋涉,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絕望
如今洪水已經消退,但留下了一具具的屍體,百姓此刻早就沒了吃食,但諸多百姓根本買不起那些大族所售賣的高價糧食。
一位老嫗手持破舊的鐮刀,顫巍巍地在枯樹旁割著樹皮,每割一下都顯得異常吃力。
不遠處,幾個孩童趴在地上,用小手扒拉著泥土,尋找著能果腹的野菜,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對食物的渴望。
這些皆不是個例,哪怕僅僅只過了四五日而已。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壓抑與淒涼,仿佛連天空都在為這片土地哭泣。
就在諸多村莊災民遍地之際,
在那高大的城池前方,赫然排列著眾多士兵。
他們個個神情嚴肅,手中緊緊握著寒光閃閃的兵戈,齊刷刷地將那尖銳的矛頭對準了城外的一眾流民,目光中透著冷峻與警惕,仿佛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堅決阻止著這些流民踏入城池哪怕僅僅一步之遙。
然而,就在這同一時刻,城牆之內卻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處處洋溢著歡聲笑語,那熱鬧的氛圍似乎能衝破雲霄。
酒館裡,諸多文人雅士推杯換盞,喝酒談笑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街頭巷尾,更是有不少人談笑風生,仿佛世間一切憂愁煩惱都與他們毫無干係,一切都如往常那般的歌舞昇平,熱鬧非凡。
而那些大族官員,則是更甚幾分,簡單奢靡二字,又能如何概括他們的快樂?
流民?
不熟,他們的死活,又與他們何干呢?
真會講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