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空間。
一團黑氣滾滾奔襲而來。
黑氣由無數張扭曲的面孔組成,或老或少,或男或女,或美貌或醜陋,
或和善或。
每一張面孔上的表情也各不相同。
有的在豪慟大哭,有的在瘋狂大笑,有的含情脈脈,有的則怒目而張一。
這無數張面孔組成一個整體,遠遠望去,讓人望著心寒。
面孔黑氣之後還有十數道六臂多首,掙獰可怖的強悍身影,緊緊尾隨其後。
這一行裹挾著滔天魔氣,鬼哭神嚎之聲,浩浩蕩蕩向著某處行去。
黑氣之中無數張面孔同時開口,形成一個古怪刺耳的聲音。
「此番降臨人間界,先血洗人間,血祭構建通道,再接引引魔氣下來..」
「是,鬼母!」
十數名魔界魔神開口應和,一個個臉上都情不自禁流露出貪婪嗜血之色。
忽有魔神開口。
「鬼母,人間界乃仙界之基,我們此番動作,會不會引得仙界出手?」
古怪聲音怪笑了一陣,不屑道:「仙界?仙界現在正自顧不暇呢。」
「當初遠古仙庭傾軋諸界,多少大能強者被鎮殺封印在仙界。如今天地大變,無數老怪物得以脫困。
這些傢伙恨極了遠古仙庭,如今遠古仙庭早已不在,仙界就剩下大小貓兩三隻,光擦屁股就有的他們忙了..
有空找我們的麻煩?呵呵.:"
「而且,你們大概不知道..」
古怪聲音忽然低沉下來,變得飄忽不定。
「有消息傳出來,那一位曾無意間說起過,此番大變...關鍵之地便在人間界。」
那一位.:
千面鬼母身後的魔神們面露迷惑之色,忽然像是想到什麼,魔軀狠狠一顫,忙不選低下頭來,臉上儘是敬畏之色。
「知道這個消息的魔神不少,但都還在觀望,不敢輕舉妄動。」
「上極真不愧是我的乖兒啊,死的好,死的太好了。正好我可以拿這個當藉口趁機出手,咯咯咯..」
古怪詭的笑聲在虛無空間當中傳盪,一干魔神心中佩服無比。
無怪鬼母這次會生這麼大的氣,
那混血種為仙魔兩界厭棄,之前被封印了十萬年鬼母也沒想起來去看那孽種一眼,現如今卻大動干戈,不惜親臨人間,原來真正的目的實在這。
鬼母真當高明!
就在一行魔神在千面鬼母的帶領下氣勢洶洶趕往人間界之時,忽然,一陣奇異的波動傳出。
黑氣上無數張面孔齊齊皺眉,猛地停下。
一眾魔神也隨之停下,臉上露出驚疑不定之色。
千面鬼母冷冷看著虛空某個地方,無數張面孔同時怒斥:「何人躲藏在此,給我滾出來!」
「滾出來!」
「滾出來!」
萬千鬼豪之中,一道人影從虛空陰影處悄然走出。
千面鬼母和眾多魔神眉頭都是一皺。
這是一個三旬左右的中年男人,著一襲青衫,眼眸溫潤,面色平靜,身上隱隱散發出絲絲的鋒芒之氣。
不過真正叫千面鬼母等人奇怪的是..,
這個中年男人身後還背著一個巨大的台子。
台子的樣子似一座神台,但用一塊黑布蒙蓋著,不知其中到底供奉的是什麼東西。
這個巨大神台和中年男人的氣質非常不符,看著突兀而古怪,讓千面鬼母等魔眉頭大皺。
不過千面鬼母很快冷笑起來,道:「仙界之人?你是來阻我們的嗎?」
千面鬼母身後一名魔神上前一步,六臂摩拳擦掌,獰笑道:「鬼母,我不知多少年沒嘗過仙人血肉了,可否將這個機會讓我.:」
千面鬼母咯咯怪笑。
那魔神身上立刻湧現出滾滾的魔氣和凶戾之氣,眼眸猩紅地朝中年男人撲上來。
中年男人面無表情,袖口中響起一陣清越劍鳴,然後隨手揮灑出一道清蒙蒙的劍光。
這劍光銳利無比,一劍下去就將魔神削去半邊身子。
嚇得後者大叫一聲,瘋狂退回來,拼命催動魔氣修補魔軀。
千面鬼母的臉色冷下來,冷喝一聲:「一起上,速戰速決。」
「是。」」
頓時,十數名魔神齊齊欺身而上,滾滾魔氣幾乎充斥整個虛無空間,
青色劍光如矯動靈蛇,在魔氣中來回舞動,但還是一點點被壓迫下來。
中年男人口中悶哼,也隨之不斷後退。
「剛成就仙君就迫不及待上來送死?誰給你的勇氣?呵呵..」
千面鬼母尖笑一聲,黑氣中無數張面孔朝中年男人撲上去,一張張面孔掙擰恐怖,仿佛是要將其生吞活剝。
就在這時,虛空中傳來一個聲音。
「鬼母手下留情!」
虛空中的魔氣為之一滯,千面鬼母皺著眉頭冷冷看向某個地方。
一道看不起面容的身影從暗處走出,先行向千面鬼母行了一禮,然後看向中年男人,目光飽含複雜地說道:「可是青冥劍仙?」
中年男人眼神微凝,一直沉默的他終於開口道:「你是..純陽仙君的人?」
身影微微點頭,隨後輕嘆一聲,說道:「青冥劍仙的風骨氣節仙界人人佩服,不過劍仙聽我一句勸,快些離去,你十萬年苦修突破仙君境不易,莫要在此丟了性命.:」
中年男人沉默下來,看了人影一眼,再看看十多名虎視的魔神和冷笑不止的千面鬼母,然後慢慢搖了搖頭。
「哈哈.。」
千面鬼母大笑起來,一干魔神也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著中年男子。
看不清面目的人影也忍不住皺眉,語氣冰冷下來。
「呂青冥,此番是純陽仙君念你修為不已,想救你一命,你莫要不知好歹..哼.."
中年男人一臉平靜地說道:「此番也不是我呂青冥的意思,而是有一位大人...」
中年男人指著千面鬼母等人道:「.讓我前來,取她們的性命。」
場中所有人聽到這話頓時一愣。
「大人,什麼大人?」
人影有些疑惑,仙界人人盡知青冥劍仙向來都是獨來獨往,而且骨頭極硬,連見到仙君都不拜,還有人能讓他稱呼「大人」?
千面鬼母卻大聲嘲笑起來:「不識抬舉、不知死活的東西,我就在你眼前,你拿什麼殺我?哈哈..」
中年男人也不再看他們,而是動手放下身後一直背著的神台。
所有人見此頓時大感疑惑和好奇,這神台從一開始就被呂青冥背在身上,裡面供奉的到底是什麼?
只見中年男人將神台設立虛空之中。
然後恭恭敬敬,以無比虔誠的姿態在神台前即拜,口中說道:「請帝君出劍!」
眾人一愣。
下一刻,便見中年男人已經掀開神台上的黑布。
他們終於得以看見,神台中供奉的到底是什麼?
是一柄劍!
一柄色澤白金,天上地下,至尊至華的長劍!
白金色長劍靜靜佇立在神台之上。
任何人看到其的第一眼,都能感受到一股至尊至貴,至高至上的尊華之氣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一股絕世而內斂的鋒芒之氣慢慢溢散出來。
千面鬼母和十多名魔神頓時感覺心驚肉跳,好像被什麼可怕的存在給盯上了一般。
看不起面目的人影也神色驚動,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口中喃喃:「這是什麼劍?」
能讓天生劍骨的青冥劍仙呂青冥以仙君之尊叩首跪拜,而且外觀看著如此不凡。
到底是什麼劍有這個資格?
哦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到底是什麼人的劍有這個資格?!
「請帝君出劍!」
呂青冥神色虔誠而恭敬,再度叩首,再度開口。
神台之上的長劍似乎聽到其懇請,微微震動起來,
劍內所蘊含的那道絕世鋒芒之氣漸漸綻放。
一瞬間,千面鬼母等魔神心臟猛地一緊,濃濃的死亡陰影蒙上他們的心間。
「走!快走!」
千面鬼母身上無數張面孔尖聲大叫。
一干魔神瘋狂倒退。
「請帝君出劍!」
清朗平和的聲音第三次在虛無空間響起,
呂青冥,三請三叩,三請帝劍!
這一次,神台上的尊華長劍終於徹底甦醒過來。
「鏘一一長劍出鞘之聲,宛若龍吟。
灼灼白金之光華瞬間充斥整個虛無空間,幾乎讓人睜不開眼來。
隱隱約約見,可見一道劍光划過。
「呢瘋狂倒退的千面鬼母和十多名魔神,在劍光綻放的那一剎那,心頭的死亡陰影濃重到了極致,給他們室息一般的感覺。
紫色的眼眸中,倒映出一道白金色的光線。
一掠而過。
十數名六臂多首正瘋狂後退的魔神忽然定住了。
身體像是受到石化般,僵在虛空中。
然後以退的最慢的一名魔神為首,十多個魔神的魔軀上快速浮現出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線條。
「咔嘧咔嘧一一一塊一塊崩塌下來,轉眼碎成一地血肉碎塊。
「不!別殺我!別殺我啊啊啊!·
千面鬼母的遁逃速度是最快的,但轉眼也被白金色劍光給追上。
她身體上的無數張面孔全都流露出驚恐欲絕的表情,瘋狂尖叫起來。
不過這萬鬼哭號般的聲音只持續了一會兒便夏然而止。
就跟之前的諸多魔神一般,一張張面孔也定格在恐懼絕望的表情上,隨之被劍光分割成無數塊。
黑氣崩散。
虛無空間之內,原本充斥其間的魔氣幾被滌盪一空,只有無數鋒芒劍氣充斥其中。
「呢呢呢..」
躲在一旁圍觀的人影眼神呆滯,整個人幾乎被眼前一幕給衝擊傻了。
「十三名魔神,加一個千面鬼母,直接被一劍秒殺?!!
魔界魔神相當於仙界仙君,也就是說,呂青冥請出的這一劍,直接秒殺了十三名仙君,外加一個高位仙君層次的千面鬼母?!
瘋了!
人影快瘋了,被震撼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滿心滿腦只有一個念頭在盤旋。
這到底是何人之劍?!這到底是何人之劍?!
劍之主人的修為境界..到底是有多麼可怕?!
「請帝君收劍!」
呂青冥再次叩拜,白金長劍絕世的鋒芒內斂,輕鳴一聲,還劍歸於神台。
呂青冥恭恭敬敬將神台上的黑布遮蓋好,然後重新背負上神台,目光轉向虛空中那道看不清面目的人影。
人影頓時瞪瞪倒退幾步,神色驚恐,
呂青冥一臉平靜地開口道:「回去告訴純陽仙君,若再和魔界之人糾纏不清。金鈞太阿,下一次,斬的就是他。」
說完,呂青冥再也不看其一眼,一腳邁出,消失在虛無空間之內。
人影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足足呆了有片刻時間,然後整個人猛地跳起來,驚聲大叫。
『金鈞太阿!金鈞太阿!那柄劍是金鈞太阿!.:"
人影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幾乎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等他好好發泄了一陣,情緒慢慢平靜下來,才喃喃開口道:「金鈞太阿乃遠古仙庭西方白帝的佩劍,金鈞太阿出世,那豈不是意味著...」
他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怪不得呂青冥卡在仙王境巔峰整整十萬年,卻一朝突破。
怪不得仙君級的呂青冥面對那劍都如此恭敬謙卑...:
怪不得那柄劍可以殺干數魔神和千面鬼母如殺雞屠狗。
原來那柄劍名為金鈞太阿,呂青冥背後之人.:.乃傳說中的西方百帝!
「嘶一—」」
人影倒吸一口氣涼氣,眼神震動,看了一眼遠處虛空中某團正在慢慢匯聚的魔氣,低低自語道:「千面鬼母每一面就是一條命。
剛剛那一劍幾乎將她所有的性命都殺絕了,但好歹留下了一條。
我也算是完成仙君大人對我的委託,鬼母想要再恢復巔峰,沒有幾萬年根本不可能,仙君也算能徹底清淨一段時間了。
白帝出世此事關乎重大,我得趕緊回去將此事稟告仙君才是。」
說完,人影一陣扭曲,徹底消失在虛無空間。
待人影離開之後,虛無空間散落的魔氣漸漸凝聚起來。
這道魔氣吞噬著殘留在空間中的魔神殘肢,快速壯大。
不一會兒,一張破碎而扭曲的女人臉龐重新浮現出來。
女人臉上寫滿了驚恐,驚駭喃喃道:「到底是什麼人之劍,竟一劍殺我千萬條性命?!」
這一次的經歷實在是太可怕了。
就差一點點,她便要徹底消散在世間。
「天地大變,果然是天地大變,什麼樣的可怕存在都出世了..」
『這一次我僥倖苟活,當徹底蟄伏十萬年,等大變結束才敢出來!」
千面鬼母眼中滿是後怕,哪裡還敢再往人間界而去,卷干4.3淨空間內殘留的所有魔氣和血肉,就要返回。
就在此時,虛空漾起一陣波動。
千面鬼母瞳孔收縮,猛地定住。
她看到,自己面前的虛空中緩步走出一道優雅且邪惡的身影。
蛇身蠍尾,六臂雙面,一面獰若惡鬼,另一面則嬌媚勝人間絕色。
現在,那張嬌媚無比的女人臉龐正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眼眸中光芒流轉,口中崇仰地讚嘆道:「帝君大人真當是神機妙算,果然讓我撿到這個機會了...咯咯咯..」
伴隨著女人一陣嬌笑之聲,千面鬼母神色一緊,眼中露出濃濃的絕望之色,口中厲聲大喝。
「幽魔,你敢?!」
不過這聲音很快便被愉快的嬌笑聲所徹底掩蓋...:
兩張臉,掙獰如惡鬼的面孔在貪婪大口吞食著。
嬌媚如花的女人面孔則優雅地擦拭著自己的嘴唇。
幽魔鬼母身上氣息在快速增漲著,很快就突破一個極限,將她推至另一個高度。
「高位魔神。」
幽魔鬼母眸泛奇光,笑吟吟地自言自語道:「千面鬼母不愧是千面鬼母,即便是死得只剩下一條命的力量,也足夠將我推至高位魔神之境了。
現在,我也算真正有些可以和那些老牌魔神相抗衡的底氣了。」
轉而,幽魔鬼母神色又變得凝重起來。
「剛剛斬殺千面鬼母的那柄劍,實在是太可怕了,背後之人,絕對是遠古仙庭的大人物,或許是遠古仙庭四大帝君之一也極有可能。
此人日後定會成為帝君成就霸業之路上的巨大阻礙。
我當儘快提醒帝君小心才是.:」
忽然幽魔鬼母又轉念一想。
「不對,帝君既然提示我來此地截殺吞噬千面鬼母,應該是早就知道此人的存在了,這點根本不是我該提帝君操心的事情,那我現在應該要做的事情是..:」
幽魔鬼母眸光閃動,皺眉思索著。
忽然她眼前一亮,豁然開朗。
「帝君助我吞噬千面鬼母,增漲修為,應當是準備培養我成為她成就霸業上的助力。
如今我身在魔界,能為帝君做什麼?
自然是替帝君排除異己,收攏殘部,合縱連橫,替帝君先糾集起一片大大的勢力來。
待帝君所有謀劃都鋪設完畢,亮明身份,以魔帝之姿回歸魔界。
屆時有這份基業在,只需振臂高呼,自然從者如雲,隨帝君一同殺上九天,完成千秋萬古都未完成的無上霸業!」
「到時候,我幽魔鬼母..」
幽魔鬼母眼眸中異彩流轉,面帶微笑地憧憬道:「自然也將是頭號功臣。」
幽魔鬼母稍稍暢想了一番日後那番場景,心中不由越發激動且迫切。
「不過要想完成此舉,我最好是能持握一件能證明帝君大人身份的信物,這樣行事也能方便許多...」
幽魔鬼母暗暗決定,此番回去,是應該讓幽荼跟帝君大人稍微接觸一下了。
若是能取得帝君大人的信物,說明她所理解的帝君之意沒錯,若是不能,那還需繼續琢磨參透。
想著,幽魔鬼母轉身離開虛無空間。
「怎麼不長了呢?」
謝憐拿著水瓢,蹲在墨綠色小苗跟前,俊眉微皺,有點納悶。
這種子發芽之後,謝憐照料得愈發勤快了,天天澆水施肥,可這小苗卻一點也不見長高。
「可是前輩上次得到的種子發芽了?」
身後傳來一個清冷好奇的聲音。
謝憐回頭應道:「沒錯,前幾日看它長勢還不錯,這段時間卻不知為何也不見增長..」
「是嗎?」
澹臺清音走過來,很自然地蹲在謝憐旁邊,仔細打量了一番那小苗,猜測道:「前輩,會不會是因為秋夏之交,氣候變化,所以這苗就長的慢了。」
謝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你這麼說也有幾分道理,最近天氣好像確實是變涼了許多。」
澹臺清音聽了這話心裡生出一陣明悟。
前輩能覺察到寒暑冷暖,這是真真正正將自己當成一個凡人了。
天人合一,體悟自然之變化.,
澹臺清音美眸亮起一道光彩,她覺得自己好像又從前輩身上學到了點什麼。
下意識地便朝謝前輩的方向看去。
一張俊美溫和的側臉映入她的眼帘。
那眉、那眼、那唇..:
澹臺清音的芳心一顫,一瞬間有那剎那的恍惚和失神。
她自己都沒有注意,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和謝前輩挨得那麼近。
似乎只要她伸伸手,就能觸碰到。
澹臺清音的心臟怦怦跳得飛快,就好像懷裡藏了一隻小鹿,在拼命撞著她的心口。
如玉般的俏臉上漸漸染上一抹紅霞,澹臺清音心中既歡喜又緊張又志芯。
萬千情絲在心田糾結、纏繞,不知不覺,她竟然看得痴了。
「有人敲門?」
謝憐站起來,說了一句,然後放下水瓢徑直向門口走去。
澹臺清音如夢方醒,眼中流露出悵然若失的表情。
隨後苦澀地搖搖頭,將腦里心裡的那些不切實際的念頭給拋出去,也跟著站了起來。
謝前輩於她如天上的日月。
日月怎麼可能被抓在手心呢,看似近在願尺,實際上中間隔看無數距離,遙不可及。
謝憐打開門。
一個面容精緻,皮膚白皙,身穿黑色羅裙的嬌羞少女出現在她面前。
幽荼緊張得要死,雙手拼命揪著自己的裙擺。
站在帝君大人面前,幽荼覺得自己數萬年修行的真魔心境轟然告破,真真正正像個凡間少女一般。
羞郝、志忑、害怕、緊張...又含有那麼一絲絲的期待。
帝君大人不想跟自己見面,自己突然冒昧地找上門來,會不會惹帝君生氣?
自己完全以凡人的身份和帝君大人接觸,應該可以吧?
呀呀。。
幽荼心亂如麻,又緊張又害怕,忍不住跟謝憐學著凡人的禮儀鞠了個躬,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幽荼緊張得說不出話來,謝憐卻頓時回復過來,笑著招呼道:「進來再說吧。」
說著,側開身子,溫柔地招呼少女進門。
幽茶這才長鬆一口氣。
帝君大人沒有生氣,太好了!
看樣子學著凡人一般跟她接觸是沒問題的,那自己等下該如何稱呼帝君大人。
是叫小姐嗎?凡人好像都是這麼叫的。
幽茶一邊想著,一邊走進小院。
這是她第二次進入這個小院了。
「前輩,這位是...」
澹臺清音也看到了面前的羅裙少女,眼中流露出幾分好奇和驚訝。
這人她之前從未見過,容貌之精緻,幾乎讓她都有點小小的嫉妒了。
是謝前輩的朋友嗎?
澹臺清音下意識向謝憐看了一眼,看到謝憐眉眼含笑的樣子。
不知為何,澹臺清音心頭莫名一酸,還生出一股濃濃的嫉妒之情來。
謝前輩...可從未用那樣的眼神看過她。
「算是..一個朋友吧。」
謝憐開口解釋。
幽荼忽然想起來,有些笨拙地學著凡人女子的樣子給謝憐做了個萬福,
惶恐道:「忘了跟小、小姐說了,我..我名幽荼。」
「幽茶。。」
謝憐輕輕念叻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讓她聯想到在夜晚靜靜綻放、散發幽香的曇花。
雖然怪了點,但還挺別致。
謝憐暗暗將這個名字記在心間,笑著道:「原來是幽荼姑娘,在下謝憐,這位是澹臺清音,澹臺仙子。"
「見過澹臺仙子。」
幽荼跟澹臺清音見禮。
她一眼便看出澹臺清音的修土身份,不過也沒有太過關注。
這個女人修為境界太低了,估計連做帝君大人的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哦有件事差點忘了。」
謝憐指著牆角墨綠色幼苗詢問道:「上次的那些種子..」
謝憐本想問問種子到底是不是幽荼送來的,可話還沒說完,幽茶便驚訝地低呼出口:「彼岸花..帝..小姐竟然將它種活了?!」
說完,睜大眼睛定定地看著謝憐,美眸中滿是濃濃的驚嘆和崇拜之色。
原來這花是叫彼岸花。
彼岸花,彼岸花..彼岸寄相思!
謝憐頓時眼前一亮。
看幽荼一副吃驚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想到自己能將花種活,或許一開始只是單純的想送自己種子而已。
但自己卻無心插柳地將種子種活了。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謝前輩和幽茶姑娘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啊!
真不愧是謝前輩啊!
謝憐淡然地笑著說道:「呵呵,確實很難成活,我也是花了不少心血的.。」
幽荼一聽心中頓時大感觸動。
自九幽冥後死後,魔界便再無一朵彼岸花,任誰都無法彼岸花種活。
帝君所說的花了不少心血,指的應該是真正的心血吧!
不惜耗費心頭之血澆灌,也要種活冥後生前最愛的彼岸花,還說的如此輕描淡寫..:
帝君對冥後的感情,當真是讓人動容啊!
一想到帝君心澆花的痴情場景,幽荼眼中不由浮起一層蒙蒙的霧氣,
感動得幾乎要落淚。
「幽荼姑娘今日上門是所為何事?
謝憐好奇詢問。
幽荼如夢初醒,心裡頓時又是一陣緊張,支支吾吾一陣,可算硬著頭皮將自己來之前想好的說辭給說了出來。
「家中長輩,想讓幽荼來向小姐求一件可震懾宵小的物件,不知小姐..
魔界魔神一個個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老怪物,鬼母想要替帝君收服他們,空口無憑自然不行,所以要求一件可證明帝君身份的信物,起到震鑷作用。
謝憐聽到這話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震宵小的物件?
謝憐明白了。
幽茶家應該是鬧鬼了!
說白了...
就是找自己畫幅門神!
敢情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呢。
謝憐忽然想到一樣東西,眼眸頓時亮起,
當下便對幽荼道:「你等等,有一件東西應該就是你想要的。」
說完謝憐便轉身向內屋走去,只留下幽荼和澹臺清音兩人。
澹臺清音心裡酸溜溜的。
自從這個名為幽茶的女孩進門之後,謝前輩的眼晴就沒離開過她身上。
她澹臺清音便是瞎子也能看出,這個女孩對謝前輩來說很不一樣,很特別。
謝前輩看幽荼時,眼晴里有一道光,那是看自己時所沒有的。
一時之間,澹臺清音心中既酸楚又難受,眼神殺也不由得漸漸變得幽怨起來。
若是讓南境修真界那些青年俊傑們看到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澹臺仙子這副樣子,估計會崩潰到去自殺。
謝憐很快便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幅畫。
「這件東西應該能幫上你的忙。」
謝憐一臉自信地將畫遞給幽荼,幽荼打開一看,先是震撼,然後畫作驚喜,忙不迭向謝憐道謝:「多謝帝..小姐。」
謝憐笑著點了點頭。
她把《地府》的那幅畫給幽荼了。
這幅畫描繪的是陰曹地獄之景,意象之恐怖,連活人看了都會被狠狠嚇一跳,估計鬼魂見了當更加恐懼,足夠起到震懾作用。
「哦對了,這柄劍你也拿上..」
謝憐又想到一樣東西,把這段時間一直拿來練手的黑色長劍也交予幽茶手中。
當初在山河社稷圖無量大世界內創造了不少東西,這柄黑色長劍揉淬了山河社稷圖無量大世界的「惡」之法則,劍上的殺氣和煞氣卻是極重,是不折不扣的一柄凶劍。
若是《地府》還嚇不住那作惡的鬼魂,這柄劍應當足夠了。
幽茶手捧畫和劍喜不自禁。
她此次前來本只是想向帝君大人求一件可證明她身份的信物,沒想到帝君大人竟然將《無間地獄》和大冥天魔劍都給了她。
看來帝君大人也認可鬼母的想法,此番回去之後,鬼母必定會非常開心想到這裡,幽茶忍不住激動向謝憐行禮道謝:「多謝小姐,待事成之後,幽荼便即刻將東西歸還。」
謝憐笑著擺擺手,「無妨。」
「那幽荼便不打擾小姐休息了,先行告辭。」
謝憐想到幽茶一定是急著回去解決家裡的問題,便沒有多做挽留送走幽茶,謝憐關上門走回來識。
「澹臺姑娘,今日我們彈何曲子?」
謝憐心情大好,根本沒注意到澹臺清音神色黯淡,臉色難看的樣子。
澹臺清音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回道:「清音全聽前輩安排。"
「好,那我去拿琴出來。」
謝憐點點頭,正要進屋,忽然「啪」一聲有個東西好巧不巧地砸在她肩膀上。
謝憐低頭一看,半截桃樹枝。
再仰頭,正看到某隻小紅鳥正傲嬌地轉過身去,只留給她個漂亮的後腦勺。
「你這個死鳥.:」
謝憐搖頭笑罵道。:
PS:求大家一件事,就是幫忙追讀一下新書:《從聊齋開始證道大天尊》,追讀到最新章節翻完,不用看,直接到最新章節翻完就好,最好停留幾秒,今天的追讀會排推薦,很關鍵,謝謝了。
還有就是關於本書,到現在追讀還有一百來號人,沒啥說的,中間也說過不少了,就想說我會更完的,天庭,地府,兩個線,圓滿了也就結局了,
天庭這邊和主角的山河社稷圖世界有關,地府後面劇情也會完善,還有很多字,可能到最後都沒人了,不過不出意外我會更完的,意外是指被河蟹,這種因素我確實控制不住,沒別的說了,祝還在追書的大佬平安喜樂,
沒有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