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像是深雲區。
白夭環顧四周,在她的眼前是一座高高的青山,而在大山周圍的地面全是雲霧,像是佇立在雲中的孤山一樣。
她從山腳下可以看得見頂峰,不過這裡沒有任何的道路可以行走。
她的所有力量都完全被封印無法使用,只能自己一步步尋找路走上去。
靠近山腳下,到處都是細碎的亂石,一不小心,就可能摔倒滑到山腳。
白夭沒有猶豫,立刻就小心翼翼地往上走。
腳下傳來了踩踏碎石的聲音,越是往上,這些碎石也越發尖銳,有些已經割破了她的褲角,還讓她的鞋子都出現了好幾道劃口。
「嘶——」白夭倒吸一口涼氣,望著腳下尖銳如刀片的細石,不禁讓她想起了一個詞——上刀山。
這些細石紛紛生有一柄小匕首那麼長,要是她一不小心摔倒,可能身體就要被戳出好幾個洞。
帶著萬分小心,白夭一步步前行。
隨著她的移動,腳邊的尖石已經割破了鞋子,在她的腳上劃出了傷口。
她無法用藥神之光來癒合傷口,也無法打開空間用丹藥。這山上也沒有任何可以止血的東西。
一路逐漸留下了清晰的血腳印,可白夭好像渾然不覺。
她的目的,只有頂峰。
「孩子。」
這時候,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讓白夭渾身一顫,她回過頭,看見了那個被她掩埋在心底,無比思念的老人,光粼玉。
他正站在亂石中,目光慈祥地看著白夭,張開雙臂,等著白夭走去擁抱。
縱然難免淚眼模糊,可是白夭清晰地知道,他很早之前就已經死了。
這頂煉峰什麼意思,是想用這種方法考驗她的心智嗎?
白夭斂眸,露出了自嘲一笑,隨後抬頭,對光粼玉露出了溫和陽光的笑容,說道:「老師,我很想你,有機會的話,我還會回來找你的。」
說完,白夭毅然決然轉過頭,繼續向前。
雖然她此刻真的很想衝過去擁抱光粼玉。沒想到掩藏在心底數十年的秘密,也會被頂煉峰給挖出來。
在走了幾步之後,腳下的亂石忽然出現了一條公道。
白夭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這個公道,倒有些像是現代山路鋪設的水泥路。
道路的兩邊延伸到了看不見的山後,白夭也不知道那邊才是上山的道路,於是她選擇了前方沒有道路的山體繼續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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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從這離開時,山體就有些陡峭,只有一些枯樹枝勉強能讓白夭支撐。
「白夭,享受過眾叛親離的滋味嗎?」一道仿若隔了萬年未耳聞的聲音從耳畔響起,讓白夭腳下再次一頓。
她目光凌厲地撇向了左側不遠處出現的一個女人,她正穿著一件煉丹道袍,雙手環胸地看著自己。
時間隔得太久了,久到她都已經要忘了這個女人。
那正是害自己渡劫失敗,導致穿越的陸笙婉!她邪笑著,微抬下巴,仿佛自己比白夭還高一等。
而下一秒,白夭嗤笑一聲,不去看她,繼續往前走。
若不是陸笙婉,她還不會有如此經歷,算起來,也該謝謝她才是。
「白夭,你想知道,當你父母看見你的屍體的時候,是多麼悲痛欲絕嗎?」陸笙婉如履平地地走了過來,來到了白夭的身邊。
父母......
白夭腳步再次一頓,身子微微一顫,不斷在心底告訴自己,那陸笙婉只是個幻覺。
而這麼多年過去,她的父母生老病死,正是人間常態。
不愧是殺人誅心的頂煉峰,難怪神主說要意志堅定。它會喚起人心底最柔軟的記憶,從這裡開始逐一擊破防線。
「哼。」白夭冷笑一聲,繼續往前,任由身邊的陸笙婉說什麼,她都不去理會。
直到陸笙婉說出了一句:「你爺爺已經死了,你知道嗎,他是哭死在你的墳前的,是你害死了他。」
白夭有些繃不住了,眼角微微抽搐,犀利的目光看向陸笙婉,說道:「我不會相信你隨意捏造的故事,請你下次編個像樣點。」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白夭的心中還是有些沒來由的抽痛,她也思念前世的親人了。
腳下的路越發陡峭,白夭已經開始用上了雙手。
身後不再傳來陸笙婉的聲音,轉而傳來了戰場的廝殺聲。肅殺的腥風從後方吹來,白夭的鼻腔內都湧起了一股血腥味。
她不看,她不想,不管身後發生了什麼,她都不在乎。
白夭的目光堅定地看向山頂,她的眼裡只有山頂!
可是這時候,一個人卻突然飛了過來,倒在了她面前的一塊石頭上,讓她目光睜大,瞳孔一縮。
是魔無笑!
他的身體殘破不堪,渾身浴血,全身沒一塊好皮,心臟被捅穿,偌大的血洞流淌著鮮血,骨頭都被打斷,好幾處地方都變形。
他側著頭,奄奄一息地看著白夭,眼中帶著令白夭感到十分陌生的狠戾,他就這麼盯著白夭,死不瞑目。
顫抖著雙手,白夭緩緩回頭,就看見了身後山腳下的雲海變成了一片戰場,正是她穿越前,大家與無垠邪龍戰鬥的地方!
此時的無垠邪龍大殺四方,威風凜凜,卞沉淵化作的八岐已經斷了六頭,被它狠狠踩在腳下蹂躪。
心尖不自覺地傳來疼痛,白夭攥緊雙拳,忍著怒火,深呼吸調整自己的呼吸頻率。
頂煉峰這是在給她還原戰場?
想讓戰鬥停止,她必須要抵達頂峰,點燃神火!
「等我回來。」白夭咬了一下唇,輕聲說道,腳下跨過了魔無笑的屍體,朝著上方繼續走去。
身後戰鬥的聲音迴蕩了很久,白夭總能聽見無垠邪龍的咆哮聲。可它越是吼叫,白夭心中越是堅定。
眼前的山路陡峭,有些地方還需要攀爬,跳躍。白夭正在用自己的雙腳一點點征服這座頂煉峰!
在這裡,白夭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她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她的雙手都磨出了血,衣服也被劃了好幾道口子,膝蓋也磨破了皮,臉上還被劃出了一道傷痕。
她的頭髮都亂蓬蓬的,衣衫襤褸,像是山裡的野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