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京市,盛安寧自然是願意的。
這個年代,能去京市發展肯定更好,以後隨便買幾個院子,都能變成億萬富翁。當然也有很多人往南邊跑,但總比這個偏遠的小城市好。
不過周時勛肯定不願意,笑著拒絕:「不用了,我們在這裡也挺好,周時勛工作也挺好的。」
鍾文清有些失望:「你們要是去京市,我能給你們安排很好的工作,時勛的工作也可以換更好的單位。」
這樣他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了,可是她不敢跟周時勛說這些,每次面對周時勛,都覺得他很冷靜,對她這個親媽一點感情都沒有。
就讓她很難受,恨自己粗心大意,更恨朱桂花蛇蠍心腸。
盛安寧擺手:「我們在這裡挺好的,也適應這裡的生活,而且周時勛的工作也很好,成績都是他自己一點點用血汗打拼出來的,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干涉他的工作。」
鍾文清趕緊點頭:「我懂我懂的。」
盛安寧想了想:「我們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我們自己去努力,如果你真想對他好,就在生活上多關心他一點。」
鍾文清拿著手絹擦了下眼淚:「你們生活上要是有什麼困難跟我說……」
盛安寧又擺手:「你多關心關心他就行。」
認親也不是為了圖他們家世好,盛安寧覺得她想要的,她自己都可以努力得來。
這次回去,她就可以上學習班,手裡還有二百塊錢,回頭利用休息時間還可以做點小生意掙錢。
不慌不忙,小日子穩步前進。
晚上就在附近麵館吃的飯,鍾文清很想跟兒子多說幾句話,卻發現周時勛和老二周巒城性格完全不像,沉默少言,身上都散發著孤僻疏離。
想想周時勛生活的環境和從小的經歷,心裡又是一陣陣梗著難受,那些年日子雖然不好過,可她和周南光都是開明的父母。
對孩子更是無盡的包容和愛,日子雖苦卻沒有讓哪個孩子吃過苦,更不會委屈了哪個孩子。
而周時勛那會兒卻要一個人努力的活著,他還那么小!
想著想著,眼淚就落在麵條碗裡。
她清楚地知道,一個家庭對孩子性格的影響。
原本,周時勛也可以和周巒城一樣,變成溫潤如玉的人。
盛安寧只是看了眼默默吃麵,其實鍾文清越難過,越能早點看清周陸明的真面目。
第二天天剛亮就趕路,午飯時到了龍北市。
盛安寧沒想到的是一到招待所房間,周時勛就收拾東西要走,趕緊過去插上門,緊張地盯著周時勛:「這麼快就要回去?那我怎麼辦?」
周時勛直起身子看著盛安寧,察覺出她眼中的緊張:「我已經跟魯醫生說好,明天你就去找他報到,他會幫你安排宿舍。後天就正式開課了,為期三個月。」
盛安寧皺著眉頭:「那你記得有空來看我啊。」
因為認親這麼一出,她都沒好好跟周時勛培養感情呢。
周時勛沉默了下點頭:「嗯,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就找魯醫生,外面治安不好,你晚上不要一個人亂跑。」
盛安寧朝他靠近一步,仰著臉盯著周時勛:「你回去後不能到處拈花惹草,不要吃別人給你送的餃子,也不能跟別的姑娘笑。」
周時勛疑惑:「我沒有。」
盛安寧哼了一聲:「沒有最好,你還要記得想我,我可是你妻子。」
周時勛沒吱聲,這話實在太難說出口。
盛安寧卻突然伸手勾著周時勛的脖子,踮著腳尖努力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又使勁咬了下他的唇瓣才分開。
淡定地鬆手退後:「好了,你趕緊走吧,宋修言還在外面等你呢。」
表情淡漠的仿佛剛才占便宜那個人不是她,周時勛抿了抿唇,感覺唇齒上還留著一股芳香。
再看看面前這個面無表情的女人,有些不懂是什麼意思,最終還是拎著包離開。
盛安寧努努嘴,摸了下唇瓣笑起來,高端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她就不信木頭男人會一點感覺沒有,回去不會想她。
又趕緊跑到窗前,看著車子開走,心裡嘆口氣,怎麼搞得她先捨不得了呢?
這可不像她的風格!
轉身感覺房間裡都空了好多,想周時勛的同時,又惦記他工作中的事情能不能解決好。
真是比他親媽還操心。
正想著時,鍾文清和周北傾過來,還拎著一大兜的蘋果,這個時候買蘋果,那是真正的稀罕物。
鍾文清滿頭大汗,顯然是匆匆出去買了又回來:「時勛呢?」
盛安寧挺同情鍾文清:「走了,他要趕著回單位報到。」
鍾文清愣了一會兒,眼裡滿是失望:「連午飯都不吃就走了?怎麼這麼匆忙。」
盛安寧也沒法跟鍾文清說,周時勛在工作上還有些破事沒解決:「他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工作又忙就趕著回去了。」
鍾文清臉色嚇得一白:「什麼?他受傷了,嚴重嗎?」
盛安寧都想說因為周陸明,差點都死了,不過現在說了鍾文清也不一定會信,就像周北傾,明顯就不信她那天說的話。
語氣淡淡地回答:「沒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鍾文清突然又覺得不對:「時勛走了,你怎麼還留在這裡?」
盛安寧也沒瞞著她:「我要在這裡學習一段時間,明天就去醫院宿舍住。」
鍾文清也不甘心就這麼回去,把蘋果塞給盛安寧失望地跟她道別,跟著周北傾回房間。
周北傾到現在為止,對親大哥雖然充滿同情和心疼,卻沒有其他感情,也沒有覺得非要留在這裡看見他。
見母親滿臉失落,安慰著:「媽,要不我們先回去,和爸商量一下怎麼辦,大哥肯定不會跟我們回去,我們卻不能住在這裡不走啊。」
鍾文清皺眉:「為什麼不能?要回你回去,我就在這裡。」
周北傾覺得母親有些不講道理:「媽,我怎麼可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在這裡,而我還要回去上班,你也看見了,他根本不想認咱們的。」
鍾文清突然眼神凌厲地看著女兒:「他是誰?他為什麼不肯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