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陽想想二哥,眼淚都要冒出來,她是一個從小跟男孩子打架都不會哭的姑娘,使勁壓了壓眼眶,又看著照片。
大哥和二哥雖然是雙胞胎,兩人卻並不像,大哥眼睛細長顴骨高,是普通的相貌,母親經常說大哥可能是像了奶奶家那邊的人,相貌普通。
而她和姐姐還有二哥,像爺爺家這邊的人,骨相精緻好看。
可是世上真有長得那麼像的人嗎?
周朝想了想,把照片揣進口袋,她要再去找那個男人看看。
匆匆下樓,已經不見剛那一對男女,準備去服務台問問。
「朝陽?」
周朝陽還沒走到服務台,就有人喊她,轉身有些驚喜地看著來人:「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周陸明戴著個黑框眼鏡,讓本不出色的相貌多了幾分穩重斯文。
這會兒笑眯眯地看著周朝陽:「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來報到,正好我來這邊也有點事。」
周朝陽不疑有他,因為大哥平時真的很寵她和姐姐,開心的笑著:「哎呀,我都二十五了,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周陸明推了推眼鏡:「走,先去房間聊,我正好有事跟你商量。」
周朝陽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看見的告訴大哥,兩人回了房間,她就直奔主題:「大哥,我剛看見一個男同志,長得和我二哥一模一樣。」
周陸明擰眉:「你就是太想你二哥了,你自己想想,你在大街上認錯多少回了。」
周朝陽有些著急:「不是,這個不一樣,這個真的特別特別像,我還拿照片對比過。」
周陸明眼中閃過陰毒,看來周時勛不能活著了。
更不能讓周家人發現他的存在。
誰能想到,三年前,只弄死了周巒城,周時勛受那麼重的傷竟然活過來了。進了現在的二所,他根本沒辦法再動手。
伸手壓著周朝陽的肩膀:「再像也不是,你想想媽這三年因為你二哥出事,頭髮都白了,所以你就不要再添亂了。」
周朝陽努了努嘴:「可是真的很像,我不會跟咱媽說的。」
周陸明又推了推眼鏡:「你也克制一些,要記住這個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很多。」
周朝陽沒再吱聲,大哥說得也對,長得再像有什麼用,他終究不是二哥。
……
盛安寧又指使周時勛幫她梳頭髮,用篦子把頭髮仔細刮一遍,竟然又抓了一個虱子,和一些活著的虱子蛋。
心裡自我安慰著,長虱子也算是融入這個時代的第一步,周時勛不是說了,很多家裡都會有這個東西。
手裡舉著小圓鏡子看著,能看見周時勛很專心地俯身給她梳頭髮,只是手指真的很笨拙,又彎眼笑起來:「周時勛,我留在市里住哪兒啊?」
周時勛只是納悶盛安寧一直沒有回家,到底知不知道盛家已經搬走?
還是說盛安寧已經不是原來的盛安寧,所以那個家對她是陌生的,她才不在意的。
「醫院會提供宿舍,你要是不想住宿舍,可以在附近租一間房子住。」
盛安寧直接拒絕:「我住宿舍就行,租房子還要花錢,家裡就你一個人掙錢,我們還是省著點吧。」
周時勛手停頓了一下,又開始認真開始找虱子。
確定頭髮上真的什麼都找不出來時,盛安寧才覺得頭皮舒服了不少:「難道就沒有藥可以治一治?」
周時勛搖頭:「沒有,很多人用農藥直接抹在頭髮上。」
盛安寧瞠目:「農藥接觸皮膚都會引起中毒,更不要說抹在頭皮上,這些人就不怕死嗎?」
「因為大家都不懂,覺得不喝進嘴裡就沒事。」周時勛解釋完,又說了一句:「下個月,你外公會過來。」
盛安寧驚得心裡一緊,原主外公來,那她是一天也別想矇混過關了。
畢竟一個人改變那麼大,親人肯定一眼都能發現。
所以她好奇,那些穿越者,是怎麼做到讓家人不發現,芯子已經變了個人。
笑容有些僵硬地看著周時勛:「真是太好了,我也很想外公了。」
周時勛看著盛安寧僵硬的笑,抿了下唇角:「他過來就待半天。」
盛安寧瞬間鬆口氣,半天還是好糊弄的。
閒聊著,盛安寧把奶粉和麥乳精裝好,和周時勛一起回醫院。
晚上幾人都陪在醫院,因為第二天一早,小柱被排在第一台手術。
三叔公一夜沒合眼,和周時勛不停地念叨著去世的長東,還有長東父母,時不時抹了一把眼淚。
一直到孩子推進了手術室,老人家實在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小柱手術時間不長,盛安寧是一點不擔心,見宋修言和周時勛都守著,她決定去買點早飯過來。
下了樓沒走多遠,被個女人突然攔住了去路:「是你,你就是神醫啊,你說你怎麼知道我有病?」
盛安寧被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嚇一跳,仔細看了看是挺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女人已經有些激動:「你還記不記得我?你說我家庭出問題,還說讓我去醫院檢查身體。」
盛安寧才想起來,是那個對她翻白眼的售貨員。
女人眼睛都要紅了:「你說的真的太准了,我男人在外面搞破鞋,醫生說我有肝炎。」
盛安寧一臉平靜:「那就好好治病,肝炎控制住就沒事。」
女人突然哭起來:「你不是會看相嗎?你能不能看看我男人會不會回心轉意。」
盛安寧懵了一下,敢情這女人的重點不是在看病上,而是那個出軌的男人:「這個我看不了,再說這樣的男人,你還要他幹什麼?就像一根黃瓜,都在糞坑裡泡過,你還撿回來吃,你不覺得噁心嗎?」
女人愣住了,瞪眼看著盛安寧,又哭著離開。
盛安寧有些莫名其妙,難道她說錯了?
一轉身,就見周時勛站在身後不遠處,神情莫名地看著她。
不確定周時勛有沒有聽見她說的話,索性當什麼都沒發生,驚訝地問:「你怎麼下來了。」
周時勛遞過來兩張糧票:「你糧票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