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勛不理他,宋修言卻追著一直問,邊問邊壞笑著。
出了門還在問:「哎,你倒是說說啊,你到底夢到了什麼?」
話音剛落,隔壁的盛安寧也黑著眼圈出來,精神懨懨地看著他們:「早上好啊,你們誰做夢了?」
宋修言趕緊閉嘴,看著周時勛。
周時勛迅速看了眼盛安寧:「洗漱了嗎?一起去吃早飯,吃完飯我去給三叔公和小柱送飯,然後陪他們看病。」
盛安寧擺擺手:「行,我就不陪你去醫院了,我一會兒先去理髮店剪頭髮。」
頭上的虱子不除乾淨,她就睡不了一個好覺。
周時勛點了點頭,轉身冷冷地朝外走,宋修言趕緊跟上,他發現周時勛不敢多看盛安寧。
所以根據他的經驗來看,周時勛昨晚是夢見了盛安寧。
因為他曾經夢見鄰居家姐姐,也有過這樣的事情。
心裡忍不住嘖嘆,這真是鐵樹開花,百年一見。
盛安寧就覺得兩人都挺莫名其妙,她現在只想著剪頭髮,也沒多琢磨。
吃了早飯,周時勛和宋修言去醫院,盛安寧打聽了理髮店的位置,過去理髮。
理髮店裡生著爐子,進去還是挺暖和的。
理髮師父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姐,看著性格挺好,聽說盛安寧要把那麼長的頭髮剪短,有些可惜:「你看你頭髮多好,又黑又亮的,留起來也不容易,幹嘛要剪掉。」
盛安寧不好意思說實情:「就是長頭髮留夠了,想換個髮型。」
大姐見盛安寧態度堅決,也不再勸了:「不過你長得好看,短髮也好看,你這頭髮這麼好,兩塊錢賣給我吧。」
盛安寧拒絕:「我想留著做個紀念。」
大姐笑著開始給她剪髮,在盛安寧心驚膽戰中,漂亮的短髮剪好。
比她想的要好看很多,精神利落,後面也被推上去一些。
看著就像是個漂亮的男孩子,唇紅齒白,還是挺好看的。
盛安寧滿意照了照鏡子,付了兩毛錢理髮錢,出門去醫院找周時勛。
他說的那個篦子也不知道在哪兒買,畢竟原主在城裡也沒用過。
周時勛剛陪著三叔公帶小柱檢查完,跟盛安寧說的一樣,小柱聲帶上長了個東西,使聲帶完全閉合,需要手術割掉。
而且小柱年紀小,越早做越好。
周時勛直接同意儘快安排做手術,出來才跟三叔公解釋了一遍。
三叔公一聽還是要開刀,而且是開刀把喉嚨割開,想想就害怕,蒼老的眼裡包著淚水:「長鎖啊,不開刀不行嗎?」
周時勛安慰著三叔公:「三叔公,沒那麼可怕,你也不想小柱一輩子不能說話,對吧?這是一個很小的手術,而且這裡的醫生都很厲害,當初我受傷那麼嚴重,他們都能給我救回來,小柱這麼點小手術,很輕鬆就能完成。」
三叔公還是怕:「長東就留下這麼一個念想,要真是沒了,我和你三叔婆怎麼活呀?」
周時勛拍著三叔公的背:「放心,肯定不會有事的,我們都在這裡陪著呢。」
盛安寧匆匆跑來,就聽了一句也知道三叔公在擔心什麼:「對啊,三叔公,你放心,我能保證小柱沒事,我會算命,你信不信,小柱一看以後就是當大學生的料。」
周時勛聽聲音回來,看著短髮利落,像個漂亮的假小子一樣的盛安寧突然有些陌生。
微微愣神地看著她,沒來及收回視線。
三叔公因為是盛安寧提出小柱要檢查,也是她建議做手術,所以對她的話深信不疑。
一開口聲音都有些哽咽:「我老了沒啥見識,就是怕孩子遭罪,小柱出事。」
盛安寧安慰他:「放心吧,這個醫院的醫生都很厲害。」
三叔公信盛安寧:「那我就放心了。」
小柱一直站在三叔公腿邊,仰著小臉看著盛安寧,突然變成短髮的盛安寧對他來說非常陌生,又覺得二嬸嬸真好看啊。
盛安寧陪著小柱和三叔公去病房,宋修言不知道去了哪兒。
周時勛則被魯遠達叫到了辦公室,進門就喊著讓他脫衣服:「我看看傷口怎麼樣了,應該可以拆線了。」
讓周時勛躺下,看了他的傷口後,有些驚訝:「你傷口掙開過又重新縫合了?」
周時勛點頭。
魯遠達有些不可思議:「這醫生手法可以啊,這種縫合方法要比我們原先的結實,傷口不容易掙開,而且非常考驗手法。」
像他之前那種方法,癒合後容易留下一條蜈蚣一樣的疤痕,而現在周時勛的傷口,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畢竟人肉不是一塊布,沒有精湛的技術,根本做不到這樣。
周時勛抿了抿唇角沒吱聲,如果說是盛安寧乾的,就要回答魯遠達無數個問題,有些謊是他也幫忙圓不過去的。
魯遠達又驚嘆了幾聲:「回頭有時間也學習學習。」
周時勛想了想:「現在還有沒有醫生短期學習班?」
魯遠達有些驚訝:「有倒是有,可以來學習一段時間,但是不會留在醫院,誰要來學?」
基本很多學完,就可以在家附近或者村鎮裡當個醫生。當然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學,還要有推薦和考核。
周時勛坐起來整理著衣服:「我想讓安寧留下學習,回頭我問問她。」
魯遠達對盛安寧改觀很多,琢磨了一下:「要是安寧要學,回頭考核成績不錯,我可以推薦她留在醫院。」
周時勛不能確定盛安寧有什麼想法:「謝謝,等我先跟她商量一下。」
魯遠達又開始嘮叨著:「都說安寧蠻不講理,我看著就挺好啊,你年紀又大她那麼多,平時多讓著點,這女人是要哄的。」
被說年紀大的周時勛,臉色有些不好看。
魯遠達收拾著東西也沒看見,還在繼續說著:「你是不是大安寧快十歲?還是十多歲?你老了她還年輕著,到時候不都要她照顧你,所以你現在一定要對人家好點,而且你這是老牛吃嫩草,就別成天黑著臉。」
老牛吃嫩草的周時勛臉色更難看的了。
起身準備離開,宋修言突然匆匆跑了進來:「原來你在這兒呢。京市周家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