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他曾看不起的人,如今成為了萬人之人的尊君大人,要論心情,在場之人沒有比蘇城主更為複雜的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
之前說的,竟然是真的……
她竟然真的是殿下。
「月……月月,你開玩笑的吧,你怎麼會……怎麼會是尊君大人呢……」蘇添強顏歡笑。
他實在是開心不起來。
他百年前曾經去風域看過,只是那時候,他未能進入風域當中,只是在外面打聽了一些消息,那些人沒有說有關於殿下的任何消息,甚至於都不說神女大人有孩子這件事情,他尋找不得,於是就回來了。
之後,他就在父親的安排下,娶了一位世家小姐,但其實他從未放棄過尋找月月,只是一直了無音訊,他沒想到,他竟然……
會在這裡見到她!
「尊君大人何等尊貴,豈會同你開這等玩笑?」月月身側忽然出現了一道身影,手中拿著一份捲軸,說話間,便是將捲軸交給了月月。
月月翻開看了。
看完,她的面色更冷了。
「蘇城主,有關於這些,你作何解釋?」
月月將手中的捲軸甩到了他面前。
蘇城主連忙撿起來看,捲軸裡面的內容,詳細記錄了蘇家百年來所有為非作歹的事情。
增加稅收,強納店鋪,逼人就範。
稍微有一點得罪了他們的,全部都沒好下場,就連蘇家的下人平日裡都是耀武揚威的。
籠統下來,大概三十件。
這些隨便在城內查,有的是人提供證據。
之前月月覺得不能聽信大家一面之詞,所以自己還找人去調查了一下,調查的人是先找到了一點證據,然後才找人盤問證實,並且確定他們沒有污衊,這才敢將事情羅列清楚然後來告訴她的。
「尊君大人!冤枉啊!我治理永城這麼多年,絕對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啊,一定是有人想要設計陷害我,所以才故意偽造證據來誣陷我啊!」
「是麼?」
月月挑眉:「可是我方才剛進城,就碰上了蘇夫人,蘇夫人剛好從店內出來,聽那裡的夥計說,蘇夫人可是那裡的常客,經常拿了珠寶首飾,但就是不給銀兩,這欠人家的債,也是假的?「
」原先蘇夫人不知曉我的身份,以為本尊是平民女子,竟想將我置之死地,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污衊,看起來可不像是頭一回做這種事情,蘇城主,你說,本尊親眼所見之事,也是假的?「
蘇城主整個人已經匍匐在地。
他心虛地低頭,根本就不敢看月月。
」月月……這件事情一定是有誤會,有什麼話好好說行不行?我知道我娘親糊塗了一點,你千萬不要和她計較,我可以擔保,以後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了!「
蘇添不由自主的上前了一步。
他忍不住靠近她。
但是還沒到她面前就被侍從給攔下來了。
「沒有尊君大人允許,任何人不得近身,還請公子自重。」
侍從冰冷無情的話音在提醒他,如今的月月,已經不是當初的月月。
他們原先本就不該有所交集,若非是之前蘇添死纏爛打,他們才有了這一份朋友情誼。
現在緣分已盡。
她依舊是她。
但他,卻絕不可能再能和從前一般。
月月沒有理會他,她再度道:
」本尊給你一刻鐘的時間,你可以想想,要如何彌補此前的過錯。」
蘇城主顫抖。
他張了張口想說什麼,隨後,卻見月月微微抬手,便是又有幾道身影出現,唯一不同的就是,那幾人來的時候,還押著一個人!
就是蘇夫人!
蘇夫人已經快被嚇傻了。
她被摁著跪在了月月的面前,她一見到蘇城主,頓時就哭了:「老爺啊……您快救救我啊,我……我還不想死啊!」
「閉嘴!"
蘇城主覺得頭疼。
「南域領主不在,本尊代行領主之責,所以,本尊有權,處理你們任何一個人,也同樣,能剝奪你城主之位,所以,城主大人,想清楚了再回答。」
其實這件事情,無非就兩種辦法。
一種是他們自願被廢黜,然後以蘇家之前占據的所有財務店鋪等全部還回去。
第二種,就更簡單了。
就是死。
她就看看他要哪一個了。
「尊君大人!大人饒命啊,您之前不是喜歡我家孩子麼?您息怒啊,之前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阻礙了你們,現在我知錯了,求您看在之前的情誼上,放過我吧!」蘇夫人已經快嚇死了,口不擇言的想說什麼就說了。
蘇添這個時候,也是猛地跪下,他一臉深情的望著她,道:「其實我百年來從未忘記過你,月月,我已經找了你百年了,我對你的情誼……你真的感受不到麼?之前是我疏忽,未曾顧及你,但現在,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喜歡?情誼?本座怎麼不知道自家夫人何曾對你有過什麼情誼。」
男人冰冷的話音幽幽響起,一道挺拔頎長的身影出現,男人劍眉星目,冷峻的面容線條流暢,近乎完美的五官堪稱絕世,舉手投足間,是說不出的矜貴高冷。
他身上長袍雪白,不染塵埃,就好似從雪山中誕生的精靈,更是給人一種神秘感。
白映清一個瞬移來到了月月的身側,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同他們廢什麼話,查到了直接殺了就是,你若是不忍動手,為夫幫你。」
月月剛才聽了他們的話,原本是想給他們一點教訓的。
但是白映清一出來,她反而就不想開口了。
她已經都知道了。
之前她歷練,其實他一直都在她身邊護著她來著,她當初碰到這個蘇添,他其實非常不高興,只是他那時候是個木頭,什麼都不懂,所以一直忍著沒出來,現在大概是知道了自己又見到了蘇添了,所以他這一回,是忍不住了。
月月覺得有些好笑,便向逗逗他,然後就故作為難道:「好歹之前朋友一場,直接殺了似乎不好,你說對不對?」
少女眼裡划過了幾分笑意。
白映清面色更冷了,他一本正經:「他圖謀不軌,這樣的人不算是朋友,聽話,我們不要這個朋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