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孤舟聽到這話，扭頭看了沐雲修一眼，他微微一笑，對於這樣的指責十分淡定。
當年宮變，年長的皇子幾乎都栽了進去，活下來的都是那些年紀還小的皇子。
時隔好幾年，那些皇子也都長大了。
此時領頭過來告狀的皇子棠妙心還算熟悉，是年紀稍長一點的十二皇子。
當初成明帝派他去第一城給蘇琰祝壽，棠妙心和寧長平還狠狠地收拾過他一回。
幾年沒見，十二皇子看起來比當時成熟了不少。
她知道，自從三皇子在第一城消失之後，十二皇子在京中的呼聲最高。
只怕在他的心裡，覺得應該是大燕的下一任儲君。
而寧孤舟這樣打回來，可以說是把他的計劃完全打亂，他的心裡應該十分不服。
棠妙心覺得這也是個蠢的，在這種時候，不服那就是欠揍的。
剛好，他們需要拿一個人樹立典型，而他就是那個最好的典型。
寧孤舟將棺材合上，扭頭看了一眼一臉怒色的十二皇子，然後再看了一眼他身後的眾皇子。
寧孤舟的記憶力極好，這些皇子看在他的眼裡卻都十分陌生。
成明帝的兒子極多，寧孤舟當初就和這些皇子們不太親厚，有些乾脆就見都沒有見過。
他當初離開京城去秦州時，這些皇子很多年紀還小，見過的隔了這麼多年，也都長大了，不是他記憶中的模樣。
至於那些沒見過的，那就更加陌生了。
他扭頭問沐雲修：「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沐雲修回答：「也沒什麼，只是讓他們好好守靈而已。」
「畢竟他們進來的時候太吵了，我怕他們吵到成明帝，便讓他們安靜一些。」
十二皇子在寧孤舟進來的時候，就在猜測寧孤舟的心思。
只是他之前就和寧孤舟不熟，所有對寧孤舟的了解，都還是從道聽途說中得知的。
此時他聽寧孤舟這樣問沐雲修，便覺得不管怎麼樣，他和寧孤舟都是親兄弟，絕不是沐雲修這樣的外人能比的。
他便道：「七哥你別聽他胡說，他哪裡是讓我們安靜一些，而是對我們動了手！」
他說完拉過頭上裹著紗布的十五皇子道：「七哥你看，他把十五弟的頭都打破了！」
寧孤舟扭頭看了一眼十五皇子，十五皇子比十二皇子還要小一歲，性子比較衝動。
他對寧孤舟還不如十二皇子熟悉，他基本上就沒有見過寧孤舟，屬於寧孤舟基本上認不出來的皇子。
此時十二皇子發話了，他便也道：「七哥，這事你得幫我出頭！」
「他這般行事，擺明了是沒把我大燕皇族放在眼裡！」
寧孤舟聽到這話眼裡泛起了淡淡的寒意：「大燕皇族？」
幾位皇子紛紛點頭，一臉期盼地看著寧孤舟。
寧孤舟的眸光更冷了幾分，用極冰冷的語氣道：「大燕皇族算個屁。」
眾大臣：「！！！！！！」
眾皇子：「！！！！！！」
他們覺得寧孤舟怕是瘋了，這是連自己都罵嗎？
十二皇子的臉色不是太好看，卻還是道：「七哥，你怎麼能這樣說？」
寧孤舟看都沒有看他，目光落在成明帝的棺材之上，語氣更冷了幾分：「從本王離開京城的那天起，就不再是大燕的皇族。」
「你們也別叫本王七哥，本王和你們不熟。」
「你們覺得大燕皇族的身份十分尊貴，本王卻覺得屁也不是。」
「沐先生只是打破你們的頭，嚇一嚇你們而已，你們就受不了呢？」
眾皇子面色大變，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
寧孤舟淡聲道：「像你們這樣一群蠢貨，自以為是頂著皇族這個身份來跟本王攀附關係，簡直是可笑。」
「你們喊本王七哥，本王想問問你們，你們知道本王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眾皇子沒有一人能回答，又或者說根本就不敢回答。
寧孤舟的面色冰冷：「說到底，你們不過是和本王一樣，頂著寧這個姓，身上流著寧景身上的血罷了。」
「寧景如何待本王，寧景又是如何待你們，你們心裡沒點數？」
眾皇子的臉色十分難看，十二皇子的心沉入谷底，沉聲道：「七哥，你怎麼能這麼說？」
「我們和你是擁著同樣血脈之人，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
寧孤舟的唇角微勾：「最親近的人？你配嗎？」
他說完伸手抓住十二皇子的手，十二皇子想要反抗，卻完全不是寧孤舟的對手。
「當」的一聲，一把短刀從十二皇子的手裡掉了下來。
十二皇子的臉色大變。
寧孤舟斜斜地看著他道：「你方才每說一句話，都朝本王走近一步。」
「你是不是在想，在這個時候只要殺了本王，這大燕的天下就是你的？」
十二皇子還真是這麼想的，只是他此時當然不會願意承認：「不是的！」
「我……我這把刀只是用來防身的！」
寧孤舟冷笑：「防身？你當本王和你一樣蠢嗎？」
十二皇子：「……」
他聽到寧孤舟的這句話時，臉色有些難看。
寧孤舟扭頭去看其他幾位皇子，他的目光一掃過來，那些皇子便集體往後退。
寧孤舟看到他們的樣子，眼裡滿是不屑：「就你們這副慫樣，還敢跟著十二進宮，簡直就是可笑。」
「你們心裡是知道十二的打算，他若沒有出事，你們就附和他。」
「他若是出事，你們就在旁落井下石，好搏得本王的信任。」
「現在本王就在這裡，你們可以開始你們的表演了。」
眾皇子：「……」
他們中除了十五皇子外，跟十二皇子進宮的時候，確實是這麼打算的。
只是此時寧孤舟把他們的心事說破，他們多少有些尷尬。
寧孤舟看到他們的反應冷笑一聲：「看來本王離開京城的這些年，成明帝對你們的教育方式還是沒變。」
「他表面上讓三哥做了太子，私底下估計沒少暗示你們，三哥的能力平平，他對三哥很不滿意吧？」
十二皇子的面色一變，因為這事成明帝確實對他做過。
其他皇子的面色也變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