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她這位郡主,很少人見過,但提到當今郡主,別說這悅顏樓了,整個玉燕國就沒幾人不知。
當朝獨一無二的郡主,攝政王的掌上明珠!
下人們誠惶誠恐的給她送來吃的。
燕容灩一點都沒客氣,這一天一夜為了趕路她幾乎沒怎麼進食,眼下可不得使勁兒補給?
「郡主大人,您慢些用,別噎著了。」倒是她不含糊的吃相把人給嚇到了,生怕她進食太猛會出意外。
「把熱水備好你們便下去吧,我兩天沒合眼了,想好好睡一覺。」
「……是。」
「對了,外面跪著的那些人,讓他們都退下吧。本郡主第一次來這裡做客,敲鑼打鼓還能接受,這跪一地,感覺就像跪喪似的,我不喜歡。」
「……」下人張著嘴,凌亂得無從接話。
這一晚,燕容灩並沒有睡踏實。
主要是認床。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身旁有人貼近,睜開惺忪的美目看了一眼,便主動依偎進了對方懷裡。
上官瀝分不清她到底是迷糊還是清醒,但是對於她的投懷送抱,卻是喜樂非常。
「灩兒,我好想你。」
「嗯。」
「對不起,錯過了你的生辰。」
「嗯。」
「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嗯。」
聽著懷裡如夢囈般的聲音,上官瀝低下頭,摟著她的臂彎緊了緊,「灩兒,留下來好嗎?」
「嗯。」
「不能反悔哦。」
意外的是,這次懷裡沒有囈語聲回應,而且先前『囈語』的人兒還突然轉過身去,給了他一個不滿的後腦勺。
上官瀝險些失笑。
他隨即貼了上去,從後面將她摟回懷裡。
「灩兒,我知道錯了,不該瞞著你。可我一直暈迷著,沒機會派人告訴你。以後不會了,你信我,可好?」
「哼!」
「快天亮了,我知你沒睡好,我陪你睡好不好?」上官瀝將她轉過身來,攏了攏她身後的被子,低頭抵著她額頭,哄道,「等你睡飽了,瀝哥哥帶你去城北吃好吃的。那裡新開了一家酒樓,裡面全是你愛吃的。」
「一頓飯就想讓我消氣?我是那麼好哄的人嗎?」燕容灩掀開眼皮,滿眼都是鄙夷。
看著她長睫下那雙漆黑迷人的眼仁,上官瀝喉結不自然的滾動,聲線莫名的低啞,「那是瀝哥哥為你準備的酒樓,灩兒的地盤,想吃多少都是灩兒說了算。」
燕容灩立馬從他懷裡坐起,「你開的酒樓?你不是說攢銀子給我做聘禮嗎?開酒樓這麼大的事你居然不同我商量!」
上官瀝跟著坐起,笑說道,「前陣子賺了一筆,我便拿去使了。」
聞言,燕容灩臉蛋繃緊,美目兇巴巴地瞪著他,「說,這些年你究竟攢了多少?」
「我……」上官瀝突然吞吐起來。
看著他閃躲的眼神,燕容灩更是不滿了,「你不會一個子兒沒攢吧?那你還說要娶我,你這樣,娶個屁啊,我父王和母妃會同意才怪!」
見她是真氣上了,上官瀝一把將她抱住,不敢再隱瞞下去,「灩兒,你聽說我,不是你想的那般。其實我也不知自己攢了多少,因為……」
「因為什麼?」燕容灩磨著牙想咬人。
她不是嫌棄他,而是替他著急!
那麼多有錢有勢的公子哥都被她家人抨得一無是處,他一毛不拔就想娶他?只怕還沒進她家大門便被群毆打死了!
「因為這些年賺的銀子都給了你父王。」
「啥?!」燕容灩不聽則以,聽完美目當場直愣了。
「都被你父王管著,我也不知有多少。酒樓的銀子是前陣子幫姐夫做事,姐夫賞下來的。我也同你父王說過,想在衡安城為你置辦一家酒樓,他同意了,我才以你名義盤下的酒樓。」
燕容灩不僅愣傻了眼,整個人都石化了一般。
她做夢都沒想到,這背後還有如此多她不知的內情!
更沒想到,最忌恨有男子打她主意的父王竟私下裡掌控了他的所有!
「灩兒……」
「上官瀝,你是不是傻啊?我父王讓你給他你就全給他?那你吃什么喝什麼?」
「是我要交給他的。」上官瀝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就算身無分文也餓不著,沒事就到姐姐那小住一陣子,便是知道我蹭吃蹭喝姐夫也不敢說什麼。」
「噗!」燕容灩忍不住噴笑。
就大堂兄現在的『妻管嚴』模樣,他敢說什麼?
一晚上了,她總算是笑了。
看著她美得不可方物的笑顏,上官瀝深邃的眸子不由得炙熱起來。
懷裡的人兒不但美得不可方物,柔軟且玲瓏的身子更是帶著致命的誘惑,等了這麼些年,無數個夢裡都是這番場景,可夢寐以求的事真正實現時,他卻覺得不真實。
「我的灩兒又變漂亮了……」漂亮到他有些按耐不住!
「瀝哥哥,你別這樣看著我。」燕容灩突然臉紅,並將他推開,「感覺你要吃人似的!
「咳!」上官瀝不自然的扭開頭,然後拍了拍枕頭,「快睡,睡飽了才有力氣去酒樓。」
說到睡覺,燕容灩是真沒睡夠。她不是個嬌氣的人,但是吃喝拉睡方面也絕不會虧待自己,畢竟吃飽睡好後才有精神干別的事!
她打著呵欠倒回枕頭上。
上官瀝側臥在她身側,又為她掖了掖被子,然後合上眼。
這次他不敢再抱她了。
她找來第一天,他實在不想嚇到她……
等了十年,盼了十年,如今魂牽夢縈的人兒就在面前,觸手可及,他怎可能一點衝動都沒有?
天知道他有多想!
可他現在也只敢想……
突然,身旁的人兒撐起身子,伴隨著她身上的香氣,她的氣息突然落在他臉頰上。
「灩兒……」他呼吸驟然紊亂,身體內仿佛有頭巨獸要脫欄而出。
燕容灩快速倒回枕頭上,俏紅著臉把眼睛緊緊閉著,仿佛剛才什麼都沒做。
上官瀝哭笑不得。
這丫頭,故意考驗他耐力是不?
……
翌日。
悅顏樓熱鬧得就跟過年似的。
不過不是某間房裡睡覺的兩人,而是樓里上上下下做事的人!
「你們昨夜都瞧見了吧,咱們少主夢中的仙女來了!」
「可不是嘛!郡主大人長得那真叫一個美,簡直比仙女還美!」
「你見過仙女嗎?仙女算什麼?能同郡主大人比?我活到現在還沒見過哪個女子比郡主大人還美的!」
「郡主大人不但美,還心善!昨晚我們差點傷了她,她都捨不得罰我們!要不是郡主大人開恩,估計我們昨晚膝蓋都要跪折了!」
「就是就是……」
……
燕容灩醒來已經是午後了。
一睜開眼便發現自己睡在上官瀝的床上,她記得昨夜是在隔壁睡下的,自然知道是他趁她熟睡時將她抱過來的。
「醒了?」低醇的男子聲音從身側傳來。
「嗯。」她也不矯情,揉了揉眼睛便坐起身,然後主動為他探脈,「昨夜你不該輕易動用內力的,本就內傷嚴重,現在怕是要多養半個月了。」
「有灩兒在,便是一直這麼躺著也無妨。」上官瀝臉上血氣不足,但劍眉邃目如郎朗星月,迷人的笑在俊臉上都快開出花來了。
「呸呸呸!說什麼胡話呢,一直躺著的那叫癱廢,你是想我嫁給那樣的你?」燕容灩忍不住氣惱。
「好好……以後我不亂說了,灩兒彆氣。」上官瀝趕緊改口,握著她柔荑又哄了起來,「餓了嗎?我帶你去酒樓如何?」
「不去!你這副樣子,要是再遇上什麼事,那可就真癱廢了!」燕容灩直接拒絕。喜歡吃喝玩樂是一回事,但她也不是胡攪蠻纏的人,是非輕重的道理她自小就懂。
看著她跳下床,上官瀝也跟著起身,「灩兒,不要緊的,你父王之前派人送來的藥很是有效,除了不能用武,不妨礙其他。」
燕容灩回頭把他從頭到腳打量著。
上官瀝上前將她擁住,下巴在她頭頂輕輕蹭著,「我想陪灩兒,想讓灩兒早些熟悉這裡。」
燕容灩抬頭看著他,笑道,「八字還沒一撇呢!我母妃讓我過來,只是為了讓我見一見你,可沒說讓我嫁過來!」
上官瀝臉色倏地有些黑,「你昨晚答應過我要留下的!」
燕容灩笑著推開他,「我有說過嗎?嘻嘻!」
「你!」
「我去隔壁洗漱,不是要去酒樓嗎,你也趕緊收拾收拾,不然我就自己去了!」燕容灩說完,笑著跑出了他房間。
上官瀝揉了揉眉心。
……
知道他有傷,燕容灩便按捺住了上街遊玩的衝動,安安分分同他去了城北的燕歸酒樓。
出了門燕容灩才發現,上官瀝如今在衡安城不是一般的有名。
馬車剛到酒樓時,她一下馬車就發現路口有女子朝他們望來,那眼神嬌羞炙熱,愛慕之心完全不加掩飾。
不過上官瀝全然不知一般,抱她下馬車,牽著她的手就不放,仿佛她才是那個招蜂引蝶的人,生怕她會跟別人跑了似的。
他們帶了兩個人出來,一個叫豐谷,一個夏麥,都是上官瀝最信任的人。而且豐谷正是昨晚領頭沖燕容灩喊打喊殺的那個。
不過今日豐谷見著她,就跟見著祖宗似的,一路上都在主動向燕容灩介紹衡安城,哪哪有何好玩的,哪哪有何好吃的,哪哪做什麼什麼,比小時候的燕容灩還能嘮。
他在馬車外面,上官瀝和燕容灩在馬車裡,他一路嘮個不停,上官瀝臉黑了一路,最後忍無可忍朝馬車外斥道,「郡主喜靜!再多話,給我滾去礦地!」
豐谷很是無辜的望著馬車小窗。
還是夏麥把他拉到馬車後面,一個勁兒的給他使眼色,「你個不長心的,少主的風頭你也敢搶,活膩了?」
豐谷一臉囧。
他只想彌補昨夜對郡主大人的冒犯之過,哪敢同少主搶風頭啊?
上官瀝牽著燕容灩進了酒樓,豐谷和夏麥正準備把馬車停去後院,一女子領著丫鬟走近他們,熱情的同他們打招呼,「今日真難得,沒想到在此見到二位。」
夏麥看了對方一眼,什麼也沒說,牽著馬徑直離開了。
豐谷笑著看向女子,「周小姐,好巧。」
女子朝酒樓大門望了一眼,杏目半眯,充滿了好奇,「豐谷,跟在你家主子身旁的女子是誰呀?而且這女子長得好美,同是女子的我都好生羨慕!」
豐谷心下好笑。
玉燕國的第一郡主,是這些人能隨便見到的?
至於美貌,這些女人給他們郡主大人提鞋都不配,有何資格羨慕?
「那是我們少主未過門的夫人。」
「什麼?你們少主未過門的夫人?」女子杏目圓瞪,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從未聽說你們少主與誰訂過親,怎麼突然就……」
他們周家同上官瀝有生意往來,自打一開始她便看上了上官瀝,最重要的是,她從爹那裡還知道上官瀝的另一個身份——青宇宗宗主!
如此有財有勢又器宇不凡的男人,別說她,就是整個衡安城傾心上官瀝的女子都不在少數。她也讓爹多次明里暗裡的探過上官瀝口風,儘管上官瀝對感情的事極度冷漠,但是這些年來大家都知道他獨身一人,身邊連個小妾都沒有。
如今突然冒出個女人……
看剛才上官瀝對那女人呵護備至的模樣,連下個馬車都要親自抱著,這叫她如何不嫉妒?
最主要的是她不甘心!
她喜歡了上官瀝三年,這份深情難道還抵不過一個突然出現的女人?
「周小姐,你別盯著看了,我們少主馬上就要成親了,你還是另擇他人喜歡吧。」豐谷如同打趣般笑說道。
「豐谷,那位小姐是哪裡人士?她和你們少主是何時相識的?」周霞薇臉上的不甘心並沒有刻意掩飾,畢竟她喜歡上官瀝的事全城的人都知道!
「周小姐,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實在是無可奉告。」豐谷笑呵呵說完,轉身進了酒樓。
「可惡!」周霞薇咬著牙怒罵。
「小姐,上官少主已經有心上人了,您還是……」
丫鬟上前相勸,可話還沒說完,周霞薇轉身便是一耳光扇向她,「閉嘴!本小姐的事輪得上你個賤婢插嘴?信不信本小姐當街把你賣了!」
「小姐恕罪……」丫鬟撲通跪地,一邊磕頭一邊求饒,「奴婢再也不多嘴了,求小姐別賣了奴婢!」
「起身!本小姐有事要你去辦!」周霞薇杏目怨怒地盯著酒樓大門,一抹毒計劃過眸底。
……
此時已過午,酒樓沒什麼外客。燕容灩一想到這是自己的地盤,頗感興趣地轉了一圈。
樓上雅居里,早已備好了菜餚,全是按照她的口味做的。
她吃得開心,上官瀝就算不動筷,僅是看著她吃也比自己吃飽喝足還滿足。
「瀝哥哥。」燕容灩嚼著雞腿肉,突然喚他。
「嗯?」
「你在這裡有多少紅粉知己?」
上官瀝拿手帕正為她擦拭嘴角的油膩,聽她問話,頓時沉了臉,「胡說!」
燕容灩認真盯著他,曾經的小哥哥早就不是當年清秀的少年了,如今的他風光霽月俊朗非凡,背地裡不知道迷倒了多少懷春少女。
「我就問問。」
「……」上官瀝表示很氣悶。
「瀝哥哥,這湯有些燙,你幫我吹吹。」燕容灩將一碗湯推到他身前。
上官瀝端起碗,發現確實有些燙,這才收了氣性,專心的為她吹湯。
他也不讓她自己喝,隨後一勺一勺的餵她。
別人娶個祖宗那是貶低罵人的話,而她這實實在在的小祖宗,他是恨不得趕緊娶回家。
別說供著了,掏心掏肺他都願意!
「少主。」夏麥突然進來。
「何事?」上官瀝不悅的朝他甩去一記冷眼。
「那個……」夏麥先朝燕容灩看了看,遲疑了一下後才壓著聲音道,「京城來人了。」
上官瀝眸光閃爍了起來。
他正想開口,只聽燕容灩沖他笑了笑,「你回悅顏樓看看,我在這裡等你。要是我父王派人來捉我,你讓人給我報個信,我好提前找地方躲起來。」
聞言,上官瀝肩膀顫了顫,忍著笑摸了摸她的頭,「別胡思亂想。你在這裡乖乖等我,我很快便回來。」
「好。」
上官瀝把豐谷帶走了,留下夏麥在旁邊候膳。
燕容灩也看得出來,夏麥是個內斂的性子。而這樣性子的人她見多了,金奇衛軍團里的人甚至比他還嚴肅冷酷,所以她也沒什麼不自在的,該吃吃該喝喝。
只是,上官瀝剛走沒多久,便有一女子從外面進來。
夏麥見到來人,濃眉直接擰起,甚至很冷酷地道,「周小姐,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周霞薇沒理睬他,只把目光投向桌邊用餐的女子身上,唇角帶著幾分討巧的笑,「聽說這位小姐是上官少主未過門的夫人,我甚是好奇,同上官少主相識多年,竟頭一次聽說他與人有婚約,故而前來看看。」
「周小姐,不得無禮!」夏麥沉聲斥道。
燕容灩突然抬手,並朝他示意,「沒事,既是我瀝哥哥『相識』多年的朋友,那以後自然是我的朋友,我同她說說話也沒什麼。」
「郡……」
「夏麥!」在夏麥即將脫口而出喚她時,她沉了嗓音打斷他。
夏麥也是個會看眼色行事的,看出燕容灩的用意後,他低頭應了聲『是』,然後到燕容灩身後默默站好,不再打任何岔。
只是在看周霞薇時,他嘴角暗勾著冷笑。
既然有人自己找死,那便如她所願吧!
「這位小姐貴姓?」燕容灩轉頭便沖周霞薇問道。
「小女免貴姓周,喚霞薇,家父是城南周員外。」周霞薇微微抬著下巴,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自信和驕傲。
「哦。」燕容灩淡漠的應了一聲,隨即又問道,「周小姐此番來找我,是為了瀝哥哥吧?」
「沒錯!」周霞薇倒也實誠。
不過也由不得她遮遮掩掩,因為上官瀝都要成親了,她再含蓄又有何用?與其再傻傻的等下去,不如大大方方的同這個女人講清楚,希望她能識趣的離開上官瀝!
燕容灩沒生氣,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語氣沉了幾分,「區區一個員外之女,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我瀝哥哥你還沒資格肖想。」
「你……你敢不把我爹放在眼裡?」周霞薇抬手指著她,既已道明了來意,她自然不會再隱藏內心的厭恨,「我告訴你,我同上官認識多年,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你別以為自己有幾分美貌便能勾住他的魂兒,識相的趕緊離開他,免得遭受不必要的羞辱和難堪!」
「你在說我以色侍人?」燕容灩用大拇指指著自己,突然『哈哈』笑了起來,「你和我瀝哥哥認識多年?依我看最多三四年吧,這算多嗎?你還比任何人都了解他?你了解他哪樣?周小姐,不是我瞧不起你,實在是我長這麼大,還真的不知道羞辱和難堪這些字如何寫……你現在教我,只會把我笑死,哈哈!」
見燕容灩不為所動,反而恥笑她,周霞薇怒不可遏,「你等著,我定不會讓你在衡安城好過的!」
燕容灩捏了捏眉心。
十年前衡安城就被整頓過,怎麼十年後還有地痞惡霸?她這次出門是為了和瀝哥哥約會,不是微服私訪懲治一方惡霸的!
不過,皇帝哥哥說過,除奸滅惡是有賞賜的,她瀝哥哥現在窮成這樣,她得為他賺點銀子,不然以後成了親,他們吃什麼用什麼?
眼見周霞薇放了話便要走,她猛地起身,一記凌空飛躍便落到門口,把周霞薇的去路堵了個正著。
「周小姐,走這麼快做何?」
「你、你要做什麼?」周霞薇沒想到她有功夫,當即嚇得往後連退。
燕容灩揭起裙擺,將褲管上纏著的鞭子取下。
周霞薇見狀,不敢置信的怒道,「你敢對我動手?」
燕容灩冷著臉,話都懶得同她多說,直接幾鞭子甩過去——
「啊——」
周霞薇慘叫不已,第二鞭子便讓她摔倒在地,見夏麥在一旁不為所動,便朝他喝道,「夏麥,你是木頭嗎?還不快叫她住手!」
夏麥嘴角狠狠一扯。
叫郡主大人住手?
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
這囂張狂妄的女人,被郡主大人打死都活該!
『啪啪——』
鞭子繼續往周霞薇身上落。
打得她哭爹喊娘的慘叫,「救命啊!來人啊!有人行兇殺人了!」
可燕容灩硬是手都沒頓一下!
邊打邊罵,「姑奶奶我長這麼大,都沒敢仗勢欺人,你一個員外之女,誰給你的底氣在外囂張?還敢辱罵恐嚇姑奶奶!姑奶奶今日不要你腦袋,偏要抽你個半死!」
二十幾鞭子下去,周霞薇喊聲越來越低。
燕容灩也沒讓她暈死過去,留著她一口氣才收了鞭子。
正在這時,一名夥計從外面進來。
見到屋裡的情況,夥計微微一愣,然後低著頭道,「少主走之前吩咐小的,讓人把溫好的酒送上來。」
燕容灩盯著他手中的酒壺,美目中瞬間溢出一股殺氣。
「瀝哥哥為我準備的?」
「……是。」
燕容灩走近他,端起他食盤中的酒壺,仰頭便喝了一口。
夥計似乎沒想到她會如此豪爽,當即有些傻眼。
但燕容灩只喝了一口,便冷笑地看著夥計,「我瀝哥哥沒有告訴你嗎,別說這合歡散,便是這世間奇毒對我也是沒用的。」
聞言,夥計臉色大變。
可不等他做下一步反應,燕容灩便用一匕首抵住他脖子,冷聲問道,「說!誰讓你把酒送來的?誰給你的藥!」
夏麥一直在旁邊看著,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但此刻聽到燕容灩的話,他再也立不住了,上前一把抓住夥計衣領,直接給了他兩耳光。
「說!是誰指使你對少夫人下丨藥的?」
「我……」
夏麥一拳頭狠狠砸向他腹部,怒吼,「說!」
夥計『咚』地跪在地上,然後吃力地指了指被打得慘不忍睹的周霞薇,「是……是周小姐……」
聞言,燕容灩狠狠吸了一口氣。
再看向周霞薇時,她咬著牙吩咐夏麥,「去!讓刺史向育金給本郡主爬過來!再把那所謂的周員外給本郡主帶來!本郡主今日倒要看看,這城裡還有何人敢囂狂至此!」
「郡……郡主……」周霞薇滿面驚恐,如同見了鬼魅般瞪著她。
燕容灩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的冷笑,「真把自己當玩意兒了?你愛慕本郡主的男人,本郡主不跟你計較,畢竟本郡主的男人確實優秀。但你仗著自家有點財力,為了一己之私便用陰險手段毀人清白,你說本郡主該不該放過你?」
說完,在周霞薇滿眼恐懼之下,她將那壺酒直接灌進周霞薇嘴裡。
「唔唔唔……」
周霞薇自然是抵死不從,可她哪是燕容灩的對手,而且她越是掙扎得厲害,燕容灩灌得越猛。
這還不算,等灌完她酒以後,燕容灩抓起她衣領,像拖死狗一樣拖到窗邊,然後往樓下的大街一扔——
「啊!」
慘叫聲加巨響聲,那真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跪在地上的夥計褲襠一濕,直接嚇尿了。
但燕容灩可沒打算放過他,走到他跟前,同樣的將酒壺裡剩餘的酒灌進他嘴裡,同樣的將他扯到窗邊,華麗麗的拋出去——
夏麥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郡主大人……小的……小的這就去傳刺史大人過來……」
他幾乎是被嚇跑的!
好像再不跑,下一個便會輪到他一樣!
燕容灩『哼哼』一笑,隨後到窗邊,開始看戲。
長這麼大,連朝中那些老頭見到她都要繞道走,生怕惹她不高興然後被她爹和皇帝哥哥穿小鞋。沒想到今日卻有不怕死的往她跟前湊,還給她下丨藥欲毀她貞潔!
燕歸樓坐落在城裡最繁華的街上,從她這扇窗戶望出去,大半條街景都能盡收眼底。
周霞薇一身傷痕累累,從樓上摔下,更是直接暈死了過去。
而那名夥計沒暈,但是喝了自己加料的酒,神志逐漸變得不正常起來,並當街寬衣解帶。
路過的群眾本來是看熱鬧的,結果讓他不知廉恥的行為嚇得東躲西藏。而那夥計把自己脫得精光,一時間抓不到人,便撲到昏死的周霞薇身上。
周霞薇體內的藥性發作後,難受得甦醒了過來。
結果這一下可熱鬧了——
一對男女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做起了苟且事!
整條街爆發出了此起彼伏的驚叫聲!
最重要的是還沒人敢靠近去把那兩人拉開,因為不論是誰過去,不是被周霞薇纏住便是被那夥計撲倒!
……
上官瀝回到悅顏樓,他也以為是未來岳丈大人派人來要人的,結果沒想到一回去便接到聖旨。
沒錯,當今皇上的賜婚聖旨!
來宣旨的人還是燕容彰身邊最得力的太監陸公公。
就在上官瀝激動不已的剛把聖旨接下時,一名手下匆匆跑來,急聲呼道,「少主!不好了!郡主大人被人欺負了!」
聞言,上官瀝臉色一變,驟風一般沒了影!
陸公公抓著那手下怒道,「是誰欺負郡主大人?」
「是城南周員外家的女兒周霞薇!她挑釁郡主大人,還收買酒樓的夥計給郡主大人下合歡散!」
「什麼?!」陸公公嚇得手裡的拂塵都掉了,然後跌跌撞撞的往外跑,邊跑便喊,「我的小祖宗誒,您可千萬別出事啊……」
……
鬧街的苟且事,直接轟動了整座衡安城。
刺史向育金聽說後,當場都哭了,就差沒找根繩子把自己掛樹上去了。
他哪裡知道會有如此不要命的人,竟這般去招惹郡主大人!
也是郡主大人有本事,沒讓人下手得逞,這要是郡主大人出現任何閃失,整座衡安城恐怕都得陪葬!
結果自不用說,向育金直接下令把周員外家給抄了。
周霞薇同那名夥計更是被綁了起來,叫他給急速送去了京城,讓攝政王大人親自發落!
而上官瀝找到燕容灩時,燕容灩正在酒樓里繼續吃喝。
上官瀝一把將她摁進懷裡,粗氣喘個不停,整張臉比蠟還白。
「瀝哥哥,京城誰來了啊?」
看著她奪目的笑容,上官瀝直接低下頭將她吻住。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親吻——
十年前就親過了。
只是,現在的吻同十年前是不一樣的。
這十年裡,沒人知道上官瀝飽受了多少相思之苦,懷裡的人兒那真真是他的月光,只能遠遠看著想著,卻無法靠近無法觸及……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他心中的酸澀便翻江倒海的湧出。
她,終於是他的了!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吻,燕容灩是沒有準備的。但驚愣之後她也沒推開他,而是青澀的回應著他……
……
玉燕國第一郡主大婚,聖上親賜府邸一座,嫁妝千抬,別說十里紅妝,百里都有餘,而送親隊伍那更叫一個隆重——
西寧王府的世子爺、鎮國將軍府的公子、北蕭侯府的兩位小侯爺……
外加奴僕百人,千人將士護送!
盛世婚禮,千年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