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武起身迎駕,「皇上,臣救駕來遲,讓皇上受驚了!」
燕辰豪笑著抬手,「柳卿快請起!」
燕巳淵起身,將大椅讓了出來。
燕辰豪也沒落座,而是沖柳景武繼續笑說道,「朕原本想過讓你出來陪朕入荊塞阜玩玩,沒想到瑧王他們先到,故而便打消了邀你出來同玩的念頭。此時想想,還真有些遺憾。」
燕巳淵和柳輕絮在旁邊聽得直掉黑線。
一個皇帝瞎闖亂跑就算了,還要帶上臣子加入江湖幫派,他們是不是還想開天闢地再打座江山出來?
柳景武看著女兒女婿異樣的神色,雖然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但直覺告訴他皇帝說的那些話著實『不靠譜』。
他朗聲笑道,「皇上,您外出巡遊也有些日子了,太子及朝中大臣都格外掛念,眼下有瑧王坐鎮衡安城,為了您龍體著想,依臣看您還是儘早隨臣回宮吧。」
燕辰豪抖了抖眉梢,「那個……柳卿,難得你來一趟,朕這就讓人準備酒宴,今日我們可要暢飲一番!哈哈!」
柳景武,「……」
柳輕絮和燕巳淵交換著眼神,皆是無語得很。
他都在外一年多了,他們要不要下個手,把他打暈送回京城?
……
臥房裡。
打著休養的旗號,燕容泰接連兩日都沒出過門。
不但他沒出門,連瞿敏彤也沒機會出門。
夫妻倆窩在房裡做什麼,自是不用明說。
這一趟出來,他們夫妻分開的時間最久,如今好不容易能歇息,燕容泰能不抱著自己親親媳婦『睡』個夠?
「泰哥哥,外面好像很熱鬧,是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燕容泰貼到她耳邊輕聲哄道,「你睡你的,有事會有人來喚我們。」
「……哦。」瞿敏彤在他懷裡拱了拱,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燕容泰看著她睡顏,嘴角揚起饜足的笑。
他精神頭好著呢,不過他也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就是什麼也不做,只是看著懷裡的人兒睡覺他也高興。
「啟稟西寧王,柳將軍來了,皇上在花園設宴,請您同王妃過去。」門外,突然傳來下人的傳報聲。
燕容泰瞬間拉長了臉。
用手掌蓋住懷裡的耳朵,他壓著嗓子朝門外回道,「告訴父皇,就說我們還需養傷,不便出去。」
「……是。」
聽到下人遠去的腳步聲,燕容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同懷裡的人兒一起睡上了大頭覺。
……
聽下人說他們夫妻要養傷,燕辰豪只是抿了抿唇,倒也沒拆穿他們。
柳輕絮笑道,「前陣子西寧王去闖荊塞阜是真受累了,讓他們好好休息吧。」
柳景武只是附和的笑笑。燕容泰入朝這些年,他豈能不了解他的性子。
那是出了名的不合群,非必要場合,壓根就見不到他的人!
在燕辰豪去張羅別的事,他突然把女兒拉到一旁,用眼神示意她留意某一處。
「怎麼了?」柳輕絮看著蹦蹦跳跳的女兒,不解地問他。
「灩兒不小了,以後少讓她同外男在一起,哪怕玩耍都不行。」柳景武嚴肅道。
柳輕絮直接給了他一對白眼,「你老人家是不是想多了?」
柳景武沉聲斥道,「七歲不同席,這是規矩,何況那上官瀝已非孩童,灩兒整日裡跟著他跑,成何體統?」
柳輕絮汗。
時下人思想古板,她能理解。
男女有別,她也有教孩子注意。
可是七八歲的孩子,正是好動的時候,要扼殺他們玩樂的天性,她可真做不到。
雖然她在這個異世已經生活了八九年,可觀念裡頭,自家兒女也就是一二年級的小學生,懂個啥?
見她不以為意,柳景武鄭重其事地道,「反正不管怎樣,絕對不能讓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同灩兒接觸!灩兒將來的夫婿,也絕對不能是寂寂無名之輩!」
說完,他繃著臉便朝外孫女的方向走去。
「灩兒,快到外公這裡來!」
「好勒!」正在樹下玩彈弓的燕容灩歡快無比地應道。
看著女兒那天真燦爛的樣子,柳輕絮都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了。
才七歲的閨女,就談夫婿的事?
還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依她看,這是亂七八糟的思想才對!
別說她家灩兒才七八歲,就是十七八歲,那也不著急出嫁!
……
宅院裡,如同過節似的熱鬧。
雖然燕容熙和燕容泰兩兄弟都沒露面,但絲毫不影響燕辰豪和柳景武這對君臣飲酒的興致。何況還有燕容灩這隻愛湊熱鬧的小麻雀,在哪都能把人逗得開懷大笑。
「皇伯伯,你在外面玩了那麼久,可有搜集到什麼好玩的耍貨?」
「這個……」燕辰豪為難的朝呂芷泉看去。
呂芷泉掩嘴竊笑,不過還是幫他解圍,「灩兒,我們這次出來沒怎麼在城內駐留,所以沒尋著什麼好玩的東西。聽說過幾日要開辦商會,會有不少人帶著寶物前來,到時看灩兒喜愛什麼,嬸嬸買給你,可行?」
燕容灩立馬蹦到她身邊,抱著她胳膊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嬸嬸,到時能多買一些嗎?珣兒、箐風、沐陽、沐光、還有璇兒和我小舅舅,他們都等著我帶稀罕的耍貨回去呢!對了,還有太子哥哥和虎頭哥哥,他們不愛耍貨,我要給他們挑選別的!」
「哈哈……只要灩兒喜歡,到時把寶物全買下來都成!」燕辰豪大笑。
「嗯嗯!只要灩兒喜歡,都買!」呂芷泉也笑著附和。
燕容灩討喜不是沒有理由的。
她性子歡脫活潑不說,最重要的是她一點都不藏私。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絕對不會自己獨占,就算不夠分,也能想法子分享給小夥伴。
何況這麼多孩子中,除了她和最小的公主燕容璇外,其他都是男孩子,物以稀為貴,她自然而然的成了大家的團寵。
柳景武同燕辰豪喝著酒,突然間看到下人將一隻空酒罈拿到牆角根摔碎,他大為不解,問一旁的女兒,「這是做何?」
柳輕絮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笑了笑,「之前出了點狀況,不得已才如此。」
燕容灩立馬從呂芷泉身邊飛奔至柳景武身邊,揚著小下巴巴拉巴拉起來,「外公,我知道,我同您說,我們這裡可不敢亂放罈子……」
對於封一橫的事,燕辰豪和呂芷泉也是這會兒才知道。
柳景武聽外孫女說完,忍不住揪心,「如此邪乎之人,若不將其抓獲,他勢必會為舞毒報仇雪恨。」
燕辰豪沉著臉道,「不斬草除根,終究是禍害!」
燕巳淵突然端起酒杯,「此事待商會結束後再議,眼下大家調養身子為重。」
燕辰豪和柳景武都看向他,從他深冷的眸光中讀取到了一些暗示。
柳輕絮笑著招呼,「江九,重新拿一壇酒來!」
他們是在院中露天設宴,有些話自然不方便說。
就在大家重拾酒杯繼續開懷暢飲時,燕容瀲突然從屋子裡飛奔出來,急聲呼道,「爹、娘,小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