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壁怪石突出嶙峋陡峭,對普通人來說,這是妥妥的要人命的險地。
可在他們這些人眼中,這些嶙峋怪石仿如石階般的存在,對他們大大有利!
燕巳淵脫下外袍,用其將兒子綁緊在背上,待江九把小白盤在腰間後,主僕倆先下山崖探路。
其餘人見他們攀著嶙峋怪石穩穩下去,也放開了膽子跟著下崖——
……
另一頭,燕容灩和上官瀝回到關押他們的那間石屋。兩個灰馬褂男子還在,只不過一個還處在昏迷中,另一個被燕容灩扎了銀針又點了穴,雖然人是醒著的,可是也動彈不的。
見他們回去,那被吸過血的灰馬褂非但沒有高興,反而如同見到鬼一樣滿眼都是恐懼。
可實際上,他此刻的神色才是猙獰可怖,換做別的小孩,自怕早被他嚇得嗷嗷大哭了。
「瞪什麼眼?當心小姑奶奶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當彈珠!」燕容灩一記巴掌拍在他腦門上。
灰馬褂猛地一抖,然後便發現自己能說話了。
「小……小姑奶奶饒命……」一想起她喝他血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哀嚎求饒。
「說!從哪裡出去?」燕容灩掐著他脖子威脅道。
別看她年紀小長得童真可愛,可她生來就不是文文弱弱的性子,使起橫勁兒來跟大人有得一拼。
「我……」
「你要不說,我就喝乾你的血,然後把你做成人肉乾每天啃一口!」燕容灩齜著缺門牙惡狠狠地嚇唬他。
要是換做別人,灰馬褂根本不屑這種幼稚的威脅的話。可是面前的小丫頭他已經見識過了,那是真真要喝生人血的主兒!
眼看著自己另一隻手腕被燕容灩抓起來,他嚇得肝膽顫慄,嘴上脫口道,「小姑奶奶饒命……我……我說……機關在……在壁火唔!」
只是剛說到『壁火』二字,他便痛苦的悶哼,緊接著眼球暴突,嘴角狠狠溢出黑色的血水,然後便歪了脖子沒了生氣。
「這是?」上官瀝一直防備著他,怕他做出什麼傷害燕容灩的舉動來,誰知道人突然就斷氣了。
「小哥哥,我忘了,他們體內有蠱蟲。爹娘以前同我們說過,這些被種了蠱蟲的人被下了某種禁制,一旦他們要背叛蠱蟲的主人,蠱蟲便會反噬要他們的命。」燕容灩馬上向他解釋起來。
「……」上官瀝一臉黑線,那他們還能問個啥?
「小哥哥,我們再出去轉轉,找找壁火,說不定能發現什麼!」燕容灩拉著他的手往外走。
「灩兒,你別跑。「上官瀝拉住她,彎下腰把她抱了起來,「你身子剛恢復一點點,別把自己折騰壞了!」
燕容灩眨巴著眼看著他,像是有些陌生,「小哥哥,你今日不但話多,還很嘮叨,我都有些不習慣。」
上官瀝剜她一眼,沒接話,抱著她又速度離開石屋。
石屋外點著壁火,分布在東西兩面牆上,把這一片照得亮堂堂的。就在上官瀝要走過時,燕容灩突然把他喚住,「小哥哥快停下!」
上官瀝收住腳步,低頭關心地看著她,「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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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容灩指了指,「壁火!」
「嗯?」
「那人不是說了『壁火』嗎?你快把我放下,去看看這幾盞壁火,說不定有驚喜呢!」燕容灩一邊說著一邊掙扎著要從他身上下去。
上官瀝不得不放開她。
見她往其中一盞壁火跑去,他也趕緊跟了過去。
小丫頭個頭矮,站在壁火下面蹦了好幾下,始終都觸不到。他將她拉到身後,湊到壁火下去查看。
這壁火設計得很簡單,就是在牆上砌了一小塊石台,上面點著油燈。
他抬手摸了摸小石台,很牢固,沒什麼蹊蹺的。
「小哥哥,把油燈取下來!」
上官瀝照做。
只是,就在他端起裝油的碟子時,發現碟子像被黏住了似的,他用力一提,突然間聽到『咔』的聲音。
燕容灩驚喜不已地蹦了起來,「小哥哥,是機關!」
她話音剛落,上官瀝立馬將她抱起,以最快的速度閃到不遠處的角落裡。
不為別,因為他發現擱置油燈的那面牆在動!
準確的來說是在傾斜!
燕容灩張著嘴驚奇不已地瞪著那緩緩傾倒的石牆,要不是從那灰馬褂嘴裡問出壁火兩字,他們壓根就沒想到這壁火會有問題,更加不會想到這石牆還會如此倒落於地,變成了通向外面的石台!
上官瀝幾乎是沒多想的,抱起燕容灩就往已經躺地的石牆跑去!
因為他聞到了山裡的氣息,很明顯,這扇牆能通向外面!
「站住!」
突然,一道凌厲的嗓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上官瀝本不想理會的,但他怎麼都沒想到,石牆外面確實通往外面,但並沒有路,而是深不見底的山崖!
要不是他反應快,只怕他抱著燕容灩都衝下山崖了!
倒抽了一口冷氣後,他轉身面對呵斥他們的人。
不是別人,正是離開了許久的冷天武!
如此情形之下,燕容灩非但沒懼怕,反而讓上官瀝將她放下,然後指著冷天武大罵道,「老毒物!死變態!別以為抓著我們你就能為所欲為,你做夢吧!」
冷天武滿身都是烏沉沉的氣息,畢竟被一個屁大的小丫頭指著鼻子罵,擱誰誰樂意?
何況他們還一點都不安分,還想辦法逃走,本來他是洋溢著喜悅返回來的,這會兒喜悅全化成了戾氣!
「小丫頭,聽到上面的動靜了嗎?你可知道你爹娘在哪?估計啊他們現在已經被燒成屍炭了!哈哈!」
聞言,燕容灩眼仁兒大瞪。
上官瀝緊攥拳頭怒斥,「你放屁!」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粗魯,可除此外他實在不知該如何表達此刻的憤怒。
冷天武『哈哈』大笑,「我需要騙你們嗎?不信你們大可抬頭看!」
儘管不信他的話,可上官瀝還是忍不住仰起頭。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上面一片烏沉不見天際,下面一片白茫不見平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還在毒山中,但不是之前他們使火雷的地方,而是山體中的另一處。
「小哥哥,別看了,上面的確著火了。」燕容灩拉了拉他的手,嗅覺異於常人的她已經嗅出野火的氣息。但看著冷天武那猖狂又得意的臉,她憎恨道,「想我爹娘死,我看你是年老痴呆得了臆想症!你就算投胎千兒八百遍我爹娘都還會活得好好的!」
「死丫頭,敢跟我逞嘴硬?看我不把你牙拔出來!」冷天武怒不可遏地上前抓她。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藥引子,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團藥引子辱罵詛咒,這叫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上官瀝見他動手,立馬將燕容灩護在身後,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冷天武壓根沒將他放在眼中,揮著劍便朝他刺去。
只是,讓人完全沒想到的是,突然天上落下一條長物,『嗖』地一下纏上了冷天武使劍的手腕。
「啊!」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冷天武被狠狠驚到了,用力一震,連帶著利劍都給甩了出去。
「小白!」燕容灩撲過去把小白接住。
看清楚她懷裡的白蛇後,冷天武簡直不敢相信,滿身戾氣不說,臉色更是烏黑又扭曲,「不可能……」
他篤定那些人無路可逃,他連下山的路口都毀了,他們怎麼可能還活著!
「冷宗主,什麼不可能啊?」帶著疑問的女聲從天而降,接近著一抹倩麗身姿穩穩地落在傾倒的石台邊上。看著那張扭曲駭人的臉,她挑顎一笑,招呼道,「舞毒,多年不見,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