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容熙和上官嬌嬌對視了一眼,都有些不放心,隨後便找去了柳輕絮那裡。
柳輕絮一聽餘輝的反常舉動,立馬叫了一聲,「不好!」
「王妃,怎麼了?」上官嬌嬌不由得緊張起來。
「容熙,你帶幾個人去長安坊,務必將餘輝攔下來,可別讓他闖禍!」柳輕絮沒心思解釋,趕緊催促燕容熙。
燕容熙雖不知情況,但瞧她如此重話,也沒遲疑,快速去追人了。
隨後柳輕絮才把情況給上官嬌嬌簡單描述了一遍。
上官嬌嬌聽完,忍不住掩嘴想笑,「余護衛也真是的,他不去找小七坦誠心意,卻先吃起了沒影的飛醋!」
柳輕絮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好不容易盼到餘輝這根老樹藤開花,終於知道想娶媳婦了,結果他卻不走尋常路!
她活了兩世,頭一次見到這樣喜歡一個人的!
以前老罵別人奇葩,沒想到身邊就有這麼一朵大奇葩!
一抹小身影趴在窗外聽著裡面的談話聲,在燕容熙剛離開時,她也趕緊回了自己的房間。
「小七姑姑,不好了,余叔吃醋,去找封一橫麻煩了!」
「什麼?!」正在床頭邊靜坐的江小七震驚不已。一向冷冷清清的她罕見的露出一抹慌色。
回過神,她立馬從窗戶口飛了出去。
燕容灩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小大人般搖頭嘆氣,「大人的世界真麻煩!喜歡就明說啊,搞得跟捉迷藏似的,也不嫌累!」
「你又幹了什麼『好事』?」燕容瀲從門外進來,繃著小臉沒好氣地問道。
「哥,我跟你說,余叔那木魚腦袋,我騙他說封一橫來向小七姑姑提親,結果他真信了。不但信了,他還跑去找封一橫了。」
「……!」燕容瀲漆黑的眼仁兒瞪得又大又圓。
「哥,你說余叔是不是傻啊?」
「余叔傻不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會挨揍。」燕容瀲嘴角微微翹,笑得很是意味深長。
燕容灩脖子一縮,拔腿就往隔壁房間跑。
上官瀝正看著書呢,突然瞧見她竄進來,然後呲溜就往他的床下鑽。
還不等他開口,床下就傳來小丫頭緊張的聲音,「小哥哥,看在我曾經救過你的份上,你也得救我一次。不管誰來找我,你都要說沒看見,知道嗎?我要是挨揍了,我就讓你把口水還給我!」
上官瀝一臉黑線,「……」
這丫頭,又做了什麼?!
燕容灩剛躲進床下沒一會兒,門外當真傳來腳步聲。
先是隔壁的房門被推開,然後又關上,然後就見柳輕絮拿著一把笤帚怒氣沖沖的推門進來。
「阿瀝,我家灩兒呢,看到她了沒?」
上官瀝面無波瀾的搖了搖頭。
「這死丫頭,跑哪去了?逮著她我非把她屁股揍開花不可!」柳輕絮關上門,一邊罵著一邊又去別處找人了。
上官瀝額角汗滴滴的,脖子朝床下扭曲,低聲道,「可以出來了。」
誰知燕容灩在床下回道,「小哥哥,我今晚得在這裡過一夜,等我爹回來把娘哄好了我才能出去,不然非得被我娘揍死不可!」
上官瀝,「……」
……
再說餘輝那頭,他先去長安坊,但沒找到封一橫。夥計聽說他是瑧王的手下,都很是恭敬客氣,還告訴他封一橫去了鋪子。
可長安坊分鋪好幾個,餘輝只得一個個的找。
就在他找到第三家分鋪時,突然從巷子深處竄出六個蒙面黑衣人。
傍晚時分,街尾行人稀少,但終究是還沒到黑夜,看著這幾個滿懷殺氣的黑衣人,餘輝還是很意外的。
他抱著劍,冷肅的目光中帶著一絲輕蔑,問道,「你們是何人?」
但黑衣人們根本不同他多話,直接殺了過來。
餘輝飛身離地,同時拔出了長劍。
抵禦了幾招之後,他暗叫不妙。這幾人的招式和配合度訓練有素,明顯就不是一般的江湖殺手。且對方內力深厚,更不是混子流輩能比的。只一兩個的話他對付起來完全沒有問題,但同時面對如此多……
他幾乎沒有勝算!
換言之,對方是有備而來,不打算給他一丁點生路!
除了暗叫不妙外,他還有些不解,他是臨時起意出來,並無告知任何人自己要去何處,這些人是如何精準的找到他的?
但眼下沒有時間讓他深想,那六個人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的齊發攻擊,明顯是要困住他將他速速解決。好在四個方向,總有兩個方向氣勢薄弱,讓他還有一點殺出去的希望。
只是對方也不蠢,察覺到他那點動機後,故意放他一招,在他以為找到機會可以殺出去時,六個人居然合力攻向他一面——
「唔!」
待他反應過來中計時,已經晚了!
他用盡全力避開他們的猛刺,但前胸還是從他們的劍頭划過。數道刺骨的疼痛讓他不堪承受,『咚』一聲落在地上,並伴隨慣性滾了幾圈。
「你們……究竟是誰……」他撐著脖子,目光死死的瞪著他們。
而那六個人還是一言不發,握緊了刀劍配合十足的繼續朝他撲殺過來——
餘輝肯定是想逃的,可是他稍稍一動,心口便痙攣般痛苦不已,一口血氣更是不受控制的噴出。
「餘輝!」
視線變黑之前,看著那六人齊出的劍,他內心是絕望的。可就在他合上雙眼的瞬間,一道熟悉的聲音貫穿入耳。
他以為是幻覺,嘴角還忍不住淡淡的勾勒,是沒想到自己死前居然會想到那個丫頭。
只可惜,他怕是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
六道蓄滿殺氣的刀劍無情地即將落下,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個東西落在餘輝身旁,緊接著一股黑煙炸開,以遮天蔽日的氣勢蔓延開來。
黑衣人們瞬間被籠罩在黑色中。
這還不算,原本該落在人身上的刀劍,一致地發出砰噹聲,等他們反應過來往地上一摸,除了一灘濕漉漉的血水外,哪裡還有人!
……
餘輝受傷,這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看著江小七將奄奄一息的他帶回來,柳輕絮驚得腿都止不住打軟。
江九和月香趕緊把他接回房裡搶救。
其他人則是把江小七圍住詢問情況。
可江小七也不知道究竟怎麼發生的,只說了自己趕到時的情景。
正在這時,燕容熙也回來了。
得知餘輝受傷,他也是一臉驚愕。
上官嬌嬌問他,「你去哪了?怎麼沒同餘護衛一起呢?」
燕容熙沉著臉道,「我沒追上他,只得先去找封一橫。到了長安坊,我見到了封一橫,並同他一起在長安坊等候。見天黑他還未到,我便回來了。」
柳輕絮說不出話來,只能看著滿面陰沉的巳爺。
「等餘輝醒來再說。」巳爺丟下一句話,轉身朝餘輝的房門走去。
柳輕絮望著他背影,揪心的跟了過去。
大家都難過,但她知道他一定是最不好受的。
江九和餘輝是他的手下沒錯,可他們三人自小一起長大,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生死與共,不說這種感情超出了什麼,就算江九和餘輝只是他的左臂右膀,那誰胳膊受傷不會疼的?
可江九和月香在屋子裡忙活,他們也不敢進去打擾。
看著他緊攥的拳頭,柳輕絮伸出雙手輕輕的將其包裹,感受到他拳頭緊繃的力道,她心疼的安慰他,「放心吧,餘輝他不會有事的。」
「是本王輕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