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點名要我去,你去見她她肯定不會現身。」上官嬌嬌分析完,接著又提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向王爺和王妃借兩個人手,待我去會她。」
不等柳輕絮開口,燕容熙便扯了一下上官嬌嬌的手,冷著臉斥道,「你去湊什麼熱鬧?不嫌噁心麼?」
柳輕絮嘴角狠狠一抽,「……」
咋的?聽他的意思,該是她去受這份噁心?
就連上官嬌嬌都替他那話感到尷尬,趕緊瞪他一眼,「瞧你說的,那吳悠悠約的是我,我能置身事外?我不去,難不成你去?你要敢去試試!」
當眾被她斥責以及威脅,燕容熙哪繃得住面子,不但立馬黑了臉,還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廳房。
看著他離去的帶怒的背影,上官嬌嬌噘起了嘴,委屈溢滿了眼眶。
柳輕絮才是真尷尬。
她當然知道燕容熙有鬧彆扭的成分。一來吳悠是他抹不掉的過去,二來他天生傲骨,這一堆男人里恐怕沒人比他更大男子主義了,當眾被自己的女人說教,就他那德性能接受才怪!
可是現在是談正事,再使性子也不能把人丟下不管啊?
這不是讓自己女人難堪嗎?
「那啥……嬌嬌,咱們別理她,等他想明白了他自己會來找你的。」
「我……」上官嬌嬌也不是個藏心事的主,『難過』兩字幾乎都體現在了臉上。
而就在這時,只見負氣離去的男人返了回來。
黑沉著一張臉,像是要來找人索命。
就在柳輕絮暗自擔心他是不是回來找上官嬌嬌麻煩,好把面子找回去……
只見他走到上官嬌嬌身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言不發便把人拖走。
上官嬌嬌,「……」
柳輕絮愣了好一會兒,直到他們沒影了,『噗』地一聲爆笑,「哈哈……哈哈……」
就那廝的德性,要不是上官嬌嬌出現,估計能打一輩子光棍!
回頭看向座上的巳爺。
巳爺都忍不住勾唇搖頭。
「爺。」柳輕絮笑著湊到他跟前,擠眉又眨眼,「那百花樓一聽就不是個正經地兒,為妻的去逛窯子,你不會有意見吧?」
她話音剛落,腰間便纏上一隻大手,簡單又粗暴的把她鎖在他腿上。
冷哼聲接著落入她耳中,「怎麼,還想為夫敲鑼打鼓送你去找樂子?」
柳輕絮笑趴在他懷裡。
最近事多,也沒那個機會供他們笑鬧。看著她樂得跟朵花似的,燕巳淵幽冷的眸子也變得灼熱起來。
「絮兒……」
「嗯?」聽著他突然有些沙啞的嗓音,柳輕絮收了幾分笑。
「今夜提早打發他們,我們早些睡,嗯?」燕巳淵薄唇覆在她耳邊,一邊呼著曖昧到極致的熱氣,一邊輕吮她肉肉的耳肉。
「……!」柳輕絮汗。
她是做了什麼把他慾火勾起來了?
咳咳!
算算,他們好像是有些日子沒那啥了……
也不是她不想,實則是條件不允許。這一路過來,要麼在荒郊野外露宿,要麼就在客棧。那客棧的床板翻個身都像要散架似的,別說做其他事了,只怕動作幅度大些,整棟樓都能聽到聲響。
何況路上危險因素不定,要打起十足的精神隨時應付突發情況,他們也不敢把過多時間花在那些事上頭。
她也不想掃他的興,紅著臉笑說道,「那我明日再去找西寧王易容,今晚你負責交代工作。你說話,他們不敢搭腔。」
「好。」燕巳淵眉眼染著笑,微轉薄唇欲吻她。
柳輕絮趕緊把他推開,從他腿上跳了下去,還假模假樣的訓他,「娃都這麼大了還沒個正經樣,要是讓人看去了,就不是我們看別人熱鬧了,而是別人看我們熱鬧了!」
燕巳淵不滿拿眼神剜著她,心裡暗暗琢磨著今晚如何讓她求饒……
另一頭。
上官嬌嬌被燕容熙拉回房間,一進門她便甩開燕容熙的手,沒好氣地指責,「你鬧什麼脾氣?誰招你惹你了?明明我和王妃說正事呢,你添什麼亂?」
燕容熙也不回嘴,只帶著滿身怒氣坐上床。
上官嬌嬌本來還有些生氣的,但見他如此,她氣著氣著便有些想笑。
「行啦,擺張臭臉給誰看呢?不就是對我不滿嗎?有何不滿你說出來啊!你不說,我咋知道你為何生氣?」其實她是怕他氣性過大,沒把旁人氣到,反把他自個兒氣出毛病來!
燕容熙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扭開頭。
上官嬌嬌汗。
其實她知道,他不想她同吳悠悠接觸,因為他害怕她觸及到他的過去。
上前,她生出食指勾住他修長的小指,還頑皮的拉了拉。不過語氣上她卻是很認真,「是你告訴我的,廢太子已經死了,凡事跟他有關的人和事同我不相干,我根本沒必要多心。就算我厭惡吳悠悠,也不是因為她和廢太子之間有過去,而是她在招惹我們,蓄意想破壞我們的關係。你現在是我男人,我該忍嗎,能忍嗎?」
燕容熙眼角斜睨著她勾拉自己的小手,一把將其反握住。
上官嬌嬌還想再說下去,只聽他不滿地道,「你也知道我是你男人?那你還當著他人面拂我面子?」
上官嬌嬌『噗嗤』笑了,「那叫拂你面子嗎?你有沒有聽說過『打是親罵是愛』,我凶你那是在乎你啊!」
在語言上,特別是在同女人講道理這件事上,燕容熙明顯是不擅長的。畢竟從前的身份,女人都是想辦法討好他,誰敢跟他使性子?以至於現在跟她起爭執,他除了氣性大外,也實在是無計可施。
本來他這股悶氣還挺重的,結果聽見她這聲笑,如同春雨般降下,瞬間滅了他炎炎的火氣。
將她往身上一扯,他再猛一翻身,穩穩的將她壓在身下,霸道的開口,「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上官嬌嬌讓他整得哭笑不得,捶著他肩膀道,「不就是想聽我說喜歡你嘛,耍什麼脾氣呢!」
「那你說不說?」『燕容熙鳳目微眯,掩藏著眸底深邃的笑意,故意扯著她的腰帶威脅道,「要是不說,今日你別想再出去!」
「我要說了,你明天會陪我去嗎?雖然王妃說她會替我去,可是我不放心,我們偷偷去,萬一吳悠悠使壞,我們還能及時為王妃解圍!」上官嬌嬌勾住他脖子,撒嬌的意味很明顯。
這也算是她頭一次對自己撒嬌了,可燕容熙卻並不滿意。因為她罕見的撒嬌是為了別人,而不是單純的為他!
他俯下頭吮住她紅唇,然後在她唇齒間溢道,「今晚不趕我走,我明日便陪你去……」
上官嬌嬌,「……」
什麼叫趕他走,是他自己不規矩要亂來!她不想弄出羞人的動靜讓大夥笑話難道還有錯?
……
百花樓。
柳輕絮頂著上官嬌嬌的容貌一進去,還沒等她開口向樓里的人打聽,便有一風情萬種的女人主動上前,要請她上樓說話。
柳輕絮不是第一次逛青樓,以前她還和青樓妓院做生意呢。只是跟燕巳淵在一起後,她有了生活來源,加之燕巳淵很介意她跟那些人打交道,所以她才沒再同外面的人有往來。
這百花樓算是衡安城最大的銷金窩了。到處都是紅粉佳人以及前來找樂子的男人,打情罵俏的、左擁右抱的、你追我跑的……連個旮旯角都不缺熱鬧。
沒多久,她隨那風情萬種的女人進了一間房。
房裡香氣縈繞,紗幔如煙,一股子風塵氣息撲面而來。柳輕絮忍不住捏了捏鼻子,朝倚在美人榻上的女子看去,調侃道,「沒想到吳側妃喜歡這種味兒,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把你推給太子,應該把你直接送進煙花巷,說不定你早都混成哪家妓院的頭牌了!」
吳悠看她進來,正翹著紅唇暗自得意呢,誰知道聽她說話的聲音,像是見到鬼一樣,猛地從美人榻上跳了起來,臉色煞白的指著她,「你來做何?」
柳輕絮忽略她的驚嚇,關心地問道,「吳側妃,冒昧問一句,你一晚能掙多少?瞧你在這裡的地位,怕是不會少吧?難怪你會拋棄自己的丈夫跑來這裡混,在這裡夜夜都能做新娘,還有銀子賺,肯定把你美翻了。」
「你!」吳悠美目圓瞪,沒想到她會如此赤裸裸的羞辱她,氣得她咬牙切齒的低吼,「柳輕絮,你是想找死麼?」
「呵!你看我像是那種想不開的人嗎?再說了,我要是活不下去了,也不會來你跟前尋死啊。好歹我是一國親王妃,就算死也會死得轟轟烈烈,可不像你,說不定到最後是被男人玩死。」柳輕絮直接嘲笑。
敢跑出來膈應他們,那就別怪她嘴下不積德了!
「我殺了你這嘴臭的賤人!」吳悠突然亮出武器。是一條黑亮的鞭子,一出手便是兇猛凌厲,恨不得當場把她給劈成兩段。
柳輕絮到今日才發現,這女人居然有些身手,早前她真真是小看這個女人了!
可即便吳悠有身手那又如何?她也不是吃素的!
只見她輕盈又敏捷的躲避著像飛龍一樣的鞭子,而且故意上竄下跳,一會兒房梁、一會兒地面,惹得吳悠更是怒火中燒,越是打不著她越是猛追惡襲。
房頂上。
兩個小傢伙看著下面的情景,時不時對視一眼,都忍不住聳小肩。
「哥,你說娘這樣,到底是她耍猴呢,還是她是猴?」
「你要去湊個數?」
「算了,那種女人,只有娘才有興致跟她玩,要是我,才不會浪費時間呢!」燕容灩小嘴一撇,對吳悠再嫌棄不過了。
屋子裡。
別看吳悠殺氣大開,甚至追得柳輕絮滿屋子躲竄,可她很清楚,柳輕絮的身手在她之上,她現在都沒討到半分好,等自己力氣用盡,更不可能拿捏住她……
不得不承認,今晚是她失算了。
她是真的沒想到柳輕絮會頂替上官嬌嬌前來!在她預想中,上官嬌嬌應該很介意她的存在才是,畢竟她是燕容熙有名有實的側妃,就算不是正妻,那也是貴妾。
上官嬌嬌在乎燕容熙,對燕容熙有占有欲,那一定會來赴約。
只要上官嬌今晚來了,她便能拿住上官嬌嬌,從而用她去交換孔域林……
然而,眼下卻是這樣的結果,來的竟是柳輕絮這個讓她恨入骨血的女人!
隨著鞭子一次次落空,可她連柳輕絮衣角邊都沒碰到,她也不再繼續追了,突然收了鞭子便往門外跑。
就在她剛跑到樓道時,突然被兩個孩子攔住了去路。
她急著逃走,完全沒把他們放眼中,腳都沒停的衝過去,打算把他們撞開。
可就在她快要撞到他們時,腹部突然一痛。
她『啊』一聲倒在地上。
當看清楚兩個孩子的模樣後,她是直接一口血噴出。
除了受傷的緣故,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受刺激過重造成的!
「哥,你說這女人傻不傻,我站在這裡不動,她居然往我劍上撞來,我都還沒做什麼呢,她便自己來送死了!」燕容灩盯著自己小劍上的血跡,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吳悠捂著流血的肚子,臉色慘白得比女鬼還難看。
眼見柳輕絮從房間裡慢悠悠出來,那嘴角掛著對她深深的嘲諷。她再看面前兩個孩子,突然目光一厲,不顧一切的朝燕容瀲撲過去。
成功抱住那小身板的同時,她朝柳輕絮的方向甩出一枚東西。
『砰』!
一聲爆響,一股濃烈的白煙以飛快的速度瀰漫,瞬間把半個樓道都籠罩了。
「哥!咳咳!」
「瀲兒!」
剩下的母女倆在瀰漫的白煙中發出驚慌的呼喊聲。
不過那白煙瀰漫得快,散得也快。
待白煙散去,母女倆相視,都忍不住笑了。
吳悠先前慌不擇路的想逃,完全沒有發現一件事,當她跑出房的那一刻,外面是寂靜無聲的。
不知何時,百花樓的人以及那些來尋歡作樂的人全都不見了……
她以煙霧彈做保護,還綁架了一個孩子,逃出百花樓的她雖然受了傷,可是心中卻是萬分激動的。
畢竟燕巳淵和柳輕絮的兒子現在在她手中!
有這麼個孩子在手,她還有什麼可怕的?別說救孔域林了,就算要燕巳淵和柳輕絮的命,她都有底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