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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他們起疑了?

2024-11-03 13:56:14 作者: 錦一
  溫志虎連忙說道:「怎麼會,謝大人別多想。」

  見謝雲宴只面色冷然的看著他,溫志虎只能苦笑,

  「我真沒有懷疑謝大人的意思,你我二人同朝為官,我多少也知道謝大人的為人。」

  「當初雍、梁二州賑災時,那麼多的東西由你經手,你都未曾貪圖過半點,又怎會貪圖這點兒貢品。」

  「實不相瞞,那些貢品是慶瀾部交由漕運司轉送進京城的,說是年後才得的珍品,慶瀾部內亂,想要求陛下派兵震懾增援,可誰知道那貢品卻在仙陽丟了。」

  溫志虎臉上滿是澀然,

  「我已經讓人四處查了,也派人封了仙陽進出之地,卻連那些賊人半點兒影子都沒查到。」

  他扭頭看了眼高安,高安才從袖中取出個布包來,打開放在謝雲宴身前時,赫然是幾節斷刃,

  「這是那天漕司的人跟賊人打鬥時留下的東西,那些賊人行動有素,看著不像是普通劫匪。」

  「蕭家與軍中關係莫逆,謝大人也曾在戍營當差,我今日來找謝大人,就是想要問問謝大人是否認得出這些東西的由來,看能不能想辦法幫我抓著那些賊人,找回貢品。」

  「否則貢品丟失,漕運司上上下下都得跟著遭殃。」

  謝雲宴眉心緊皺,雖然覺得溫志虎這說法有些牽強,卻也明白貢品丟失可大可小,溫志虎抓不到賊人病急亂投醫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我先看看。」他朝著高安伸手。

  高安連忙將東西送了過去。

  謝雲宴夾著斷刃,低頭看了一眼,又用指尖彈了一下,聽著那斷刃發出的嗡鳴聲說道:「這是上好的長刀斷刃,刀刃鋒利,這麼寬的刀刃,其未斷之前至少有三尺以上,刃寬三到四寸。」

  「使用這種長刀的,大多都是身形魁梧,力氣極大,且以橫練功夫為主,與人交戰時也是大開大合之人,否則很難發揮出長刀威力。」

  他又夾起另外一塊碎片,那刃尖微彎,上面還留有一些細碎紋路,

  「這個應該是雁翎劍,或者是繯手劍,劍刃細長鋒利,劍身也是極輕,一些習武之人都喜歡佩戴這種長劍,我身邊的下人就有。」

  謝雲宴翻翻看看,將那些包著的斷刃辨別之後,才抬頭看著溫志虎,

  「溫大人,這些兵器都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江湖上不少人都有,別說是其他地方,光是仙陽附近怕都能找出不少來,想要靠著這個去找劫走貢品之人根本不可能。」

  溫志虎滿是失望:「這樣……」

  謝雲宴見他頹喪樣子,遲疑了下說道:「那些貢品全部都丟了?」

  溫志虎搖搖頭:「只丟了一小半,那些賊人闖進去的時候,看守的人很快就發現了他們,他們只帶走了一部分貢品,剩下的倒都還在。」

  「我能去看看嗎?」

  謝雲宴看著他道,「光是這些短刃,很難辨別動手的人是誰,溫大人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看看,不過能不能幫到你我也說不準。」

  溫志虎聞言頓時露出喜色來:「當然可以!」

  

  謝雲宴連忙補充了一句:「你先別激動,要是行事縝密的,我去了也未必能抓著人……」

  「不不不,謝大人願意幫忙就已經很好了。」溫志虎說道。

  高安也是在旁開口:「謝大人是不知道,岳父這幾天為著貢品被劫的事情,急得整宿整宿的睡不著,就怕朝廷怪罪貢品遺失牽連了漕運司上下。」

  「謝大人願意幫忙,過去看看也好,到時候回京之後若有機會也能替岳父證明一下,那貢品丟失並非漕運司不盡力,實在是賊人狡猾……」

  「高安!」

  溫志虎低喝出聲,「別胡說,謝大人跟漕運司的事無關!」

  高安頓時臉色一白,低聲道:「我只是覺得若有謝大人為證,朝中追究,岳父也能少受些責罰……」

  謝雲宴看著翁婿倆你來我往,神色間有些恍然,像是明白了溫志虎的來意。

  見他還想要罵高安,連忙伸手攔著說道:

  「好了,高老闆也是顧念溫大人。」

  「貢品要是真的是被人所劫,朝中若有詢問,我自會將所知之事如實相告。」


  溫志虎聞言頓時道:「謝大人,這……」

  「溫大人不必多想,同樣在朝為官,我能體會溫大人苦衷,有些事情也並非是溫大人過錯。我跟溫大人過去看一看那些貢品,若是能找到最好。」

  謝雲宴的話說的溫志虎格外受用,他連忙道:「那謝大人現在就走?」

  謝雲宴點點頭:「溫大人稍等片刻,我去與家中之人說一聲。」

  溫志虎自然沒有異議。

  謝雲宴出了房門,就朝著蘇錦沅那邊走去。

  等敲了門等了片刻,蘇錦沅出來時,他便低聲跟她說著什麼。

  蘇錦沅朝著溫志虎他們看了一眼,對上溫志虎二人笑臉,蘇錦沅也是揚唇淺笑了笑,等收回目光時候聲音卻是微凝,壓低了嗓音細如蚊吶,

  「他們起疑了?」

  謝雲宴背對著溫志虎,嗓音同樣極低,「應該是試探,順便也想替換了官船上的東西,給漕運押送之物尋個由頭,免得惹人懷疑……」

  「那你跟著他們去,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他們沒確認我來意之前,不敢動我。」

  要真對他起了殺意,或者是發現了什麼,溫志虎就會選擇暗中弄死了他們,也不會主動來跟他們碰面,更遑論是跟著高安一起,一唱一和地拿著那勞什子的貢品來糊弄他。

  「他估計是想要讓我親眼去瞧瞧那官船上抬下來的東西是什麼,也順道試探我對他的態度。」

  兩人說話時都是語速極快,等說完後謝雲宴便恢復了正常的聲音,朝著蘇錦沅道:

  「漕司府衙那邊出了點兒事情,我答應溫大人他們去一趟幫他們看看,估計得很晚才能回來。」

  蘇錦沅溫和道:「沒關係,你有事情就去忙吧。」

  「錢氏布莊的人得下午才能過來,等簽好了契約,晚上我同阿茵說好了去夜市逛逛。」

  謝雲宴道:「讓夏生跟著你們。」

  蘇錦沅淺笑:「好。」

  謝雲宴狀若跟蘇錦沅說了幾句後,又讓她們出去時注意安全,等轉身回來時,溫志虎就開口說道:

  「這幾天仙陽進了賊人,怕是也不甚安穩,不如我派幾個衙差隨行保護蕭少夫人和汪小姐,也免得有不長眼的衝撞了她們?」

  謝雲宴聞言看向蘇錦沅。

  蘇錦沅想了想道:「那就麻煩溫大人了。」

  溫志虎見她未曾拒絕,笑道:「是我麻煩謝大人才是。」

  兩人寒暄了幾句,謝雲宴就跟著溫志虎他們一起離開。

  月牙拱門後身影消失時,站在廊下的蘇錦沅臉上的笑意才隱去。

  她皺眉看著溫志虎他們離開的方向,有些憂心忡忡,所謂賊人恐怕就是夏生之前與人打鬥的那次,那漕運司押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叫溫志虎這般謹慎。

  謝雲宴已經答應跟著他去了,竟還尋了藉口讓人監視她和汪茵?

  夏生等到溫志虎他們離開之後,才從房中出來:「少夫人。」

  蘇錦沅抬頭看著她:「那天夜裡當真沒看清楚那些箱子裡裝的是什麼?」

  夏生搖搖頭。

  蘇錦沅沉凝:「那另外那批人呢?」

  夏生說道:「那些人都是黑衣蒙面,看不清楚長相,不過他們行動有序,功夫雖然雜亂卻彼此熟悉,像是配合過無數次……」

  他有些遲疑,

  「而且他們動手時,用的都是大開大合的招式,看著不像是普通人。」

  蘇錦沅微眯著眼,抬眼看他:「你是說…?」

  「那些人有些像是經過訓練的軍中的人,只是我也不能肯定。」

  蘇錦沅聞言只覺得頭疼,要是普通人打劫也就算了,興許是為著漕運司的錢財,可要是摻和進軍中的人,那事情就麻煩了,仙陽這邊沒有駐軍,那些運軍又都屬於漕司陸衙。

  也就是說,如果那天夜裡夏生撞見的真的是軍中的人,就只有可能是從別處來的,他們到底是為著那些箱子裡的東西,還是溫志虎和漕運司,誰都說不清楚。

  「少夫人,要不然我再去探探?」

  「別。」


  蘇錦沅攔著夏生,「溫志虎已經起疑了,故意試探阿宴,這悅來樓附近怕也早就有人盯著了。」

  「你身上傷還沒好,先養著吧,有什麼事情等阿宴回來之後再說。」

  這個時候再去查探,無疑是自投羅網,倒不如安靜待著,看看溫志虎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屋中傳來汪茵的聲音,蘇錦沅朝著夏生道:「你先下去吧。」

  「是,少夫人。」

  蘇錦沅轉身推門進了屋中,汪茵披散著頭髮半睡半醒地嘟囔:「阿沅,你幹嘛去了?」

  「沒什麼,你繼續睡吧。」

  蘇錦沅走回榻邊,繼續翻書。

  汪茵迷迷糊糊地咕噥了一句,又繼續睡了過去。

  珍珠上前:「少夫人,您不歇一會兒嗎?」

  「不歇了,我看看其他幾家送來的貨單。」

  她翻著手裡的東西,見那邊紅豆抱著汪茵的衣物出去浣洗,而身旁珍珠低頭替她沏茶,蘇錦沅突然說道:「你這幾日神情不屬,是因為那天的事情?」

  珍珠手裡一抖,險些將茶倒在了外面。

  蘇錦沅平靜道:「你如果擔心跟著我會被牽連被老夫人她們責罰,或者覺得心中膈應,我可以讓人先送你回京城,到時候你就去伺候三少夫人和小公子……」

  「不要。」

  珍珠頓時著急,她神情驚慌的看著蘇錦沅急聲說道,「少夫人,奴婢沒有這個意思,也不是怕被少夫人連累,少夫人是好人,能夠伺候您是奴婢的福氣。」

  「奴婢只是……只是……」

  她臉色蒼白,對上蘇錦沅眼中沉靜,才顫聲說道,

  「奴婢只是擔心少夫人。」

  珍珠親眼看到過蘇錦沅待杏兒如何,也知道她御下向來寬厚,從未打罵過身邊的下人,府中多少人羨慕她能跟著大少夫人,而且能跟著這種主子對她來說是得之不易的福氣。

  她只是擔心少夫人和六公子要是真的,大夫人那裡怎麼能容得下她?

  蘇錦沅見她臉色蒼白,眼裡都掛了眼淚,她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哭什麼,眼下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你跟著我這麼長時間,可覺得我是那種不管不顧衝動妄為的人?」

  「可六公子他是啊……」珍珠喃喃。

  誰不知道六公子以前就是個混世魔王,那脾氣向來執拗,做起事來也是不管不顧。

  蘇錦沅被她這話逗笑:「你家六公子要是聽到你這麼說他,非得氣得跟你急眼。」

  她拉著珍珠坐下之後,將手裡的本子扔在一旁,朝著紅著眼的珍珠低聲說道,

  「你家六公子已非吳下阿蒙,他年少飛揚蕭家安穩時,自然能夠不管不顧,可經歷這麼多事情,他早就磨去了他身上鋒芒,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也明白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

  「我跟他的事情並非他一人所求,將來要面對什麼,我們自己心裡也都清楚。」

  蘇錦沅長得很好,雪膚紅唇,黑眸柳眉。

  她平日裡很少笑的這般真心,好似眼角眉梢上都染著笑意,讓人不由自主的就跟著安心下來,

  「你別害怕,就算真有什麼,我也不會牽累到你。」

  「我早就將你的身契偷偷藏好啦,要是大夫人和老夫人真的動氣,你就拿著身契離開,到時候誰也教訓不了你,再讓六公子賠你個萬八千兩銀子當嫁妝。」

  「你覺得可好?」

  珍珠聽出了蘇錦沅話中的玩笑,噗哧笑了聲,眼淚又朝下落:「那六公子豈不是得賠慘了?」

  「活該,誰讓他鬧的咱們珍珠擔心。」蘇錦沅玩笑。

  珍珠對上她笑盈盈的眼,原本還有些無措的心中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伸手拉著蘇錦沅的手,珍珠紅著眼睛低聲道:「奴婢才不要離開少夫人,奴婢還得盯著六公子,他拉著您蹚了這趟渾水,要是將來敢對您不好,奴婢就罵他。」

  蘇錦沅失笑:「不怕他了?」

  珍珠輕哼:「少夫人都說了,您將奴婢的身契藏起來了,才不怕六公子……」

  蘇錦沅見她放鬆下來,有心情同自己開玩笑了,便知道她算是解了心結,她笑著拍了拍她腦袋:「好了,去洗洗臉吧,別叫人瞧見你哭了鼻子。」

  珍珠有些不好意思的嗯了聲,轉頭就朝著門外走去。

  蘇錦沅靠坐在榻上,看了眼不遠處床上呼吸變得格外安靜的汪茵,還有被放下來遮住了床邊,此時微微晃動的鵝黃色紗簾,收回目光後就繼續翻看著手裡的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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