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低頭應聲卻沒動作,謝雲宴冷聲:「還不去?」
「公子,府庫鑰匙在大少夫人那裡…」春回乾巴巴的說道。
想取銀子,得找大少夫人。
謝雲宴:「……」
席君寧:「……」
噗哧——
席君寧本來還冷著臉,只想著要不要一針扎瘸了這小王八蛋,可轉瞬聽到春回的話後頓時忍不住大笑出聲,還以為這謝雲宴多厲害,感情連銀子都被人管的死死的。
席君寧桃花眼裡泛著漣漪滿是戲謔,
「謝六公子可真大方,來,十萬兩,給吧。」
他伸手時掌心朝上對著謝雲宴擺了擺,氣死人不償命。
謝雲宴一張臉陰沉沉的,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鬱氣。
蘇錦沅出來時就見兩人對眼,而席君寧伸手像是在跟謝雲宴討要什麼,她有些疑惑:「你幹什麼呢?」
「還能幹什麼,謝六公子大方說要給我銀子呢。」席君寧皮笑肉不笑。
蘇錦沅皺眉:「什麼銀子?」
謝雲宴沒回答,倒是春回見氣氛尷尬在旁低聲解釋:「席公子救了老夫人,公子說要給他診金。」
「診金?」蘇錦沅看著席君寧時,眼神就不太友善了,「多少?」
「十萬兩…」
蘇錦沅聽著這數目臉色頓時黑了,對著席君寧時就沒了好氣,「你跟祖母是舊識吧?祖母還曾救過你父親,如今你救祖母居然要取報酬,還十萬兩?」
這麼死要錢怎麼不去搶?
席君寧只覺得自己冤枉,白了她一眼,「誰跟你說是我要的?這可是你家六公子自己要給的,十萬兩呢,照著藥王谷的規矩這也是大主顧了……」
蘇錦沅才不管他藥王谷不藥王谷的,蕭家眼下百廢待興什麼都得銀子。
將軍府上下都是武將,以前一門心思都在保家衛國上面,靠著宮中封賞和蕭家以前的底子過活,可實際上卻沒怎麼經營產業,僅有的那些鋪子田地也都是租了出去收些租子。
她抽空看過庫中庫存和帳面,上面根本沒剩多少銀子,哪可能還掏銀子給席君寧。
席君寧欠蕭家人情,不要白不要。
她學著席君寧的模樣也翻了個白眼。
「六弟那是懂得知恩圖報,不像你死要錢尋著機會就想著敲蕭家竹槓,要銀子一分沒有!」
說話間蘇錦沅直接橫了席君寧一眼,「婉芸白日裡怕也傷了神,正好你來了,去替她看看。」
「杏兒,帶這江湖郎中去三少夫人那裡,瞧瞧她睡的可還安穩,還有大夫人和二夫人那裡,待會兒也帶著他過去一趟。」
席君寧簡直氣笑了,站在原地扭頭罵她:「你才是江湖郎中!」
罵他死要錢也就算了,謝雲宴這傢伙哪裡懂什麼知恩圖報了,要不是他心善這傢伙的腿早就廢了,可他剛才還險些毀了他的容,蘇錦沅更過分。
拉了偏架諷刺了他一通居然還理直氣壯的讓他去挨個看病?
蘇錦沅見他杵著不動,柳眉一揚:「你可是說過你是替你爹來報恩的,要護著蕭家上下周全,蕭家人要是出事,你不怕你爹棺材板壓不住夜裡來找你?」
席君寧啞口無言。
蘇錦沅推著他朝外走,將人推到杏兒跟前,「快去!要是婉芸睡了就明早再看。」
席君寧又氣又惱被推著出了院子,就聽著蘇錦沅倒回去走到謝雲宴身旁跟他小聲說話,「六弟,你別被這人給糊弄了,十萬銀子都能幹多少事兒了。」
「這江湖郎中欠著祖母人情,先用光了再說,留他在府里管吃管住就不錯了誰還給他銀子,你也別太大方了,府里還得花銷呢……」
席君寧臉色漆黑,扭頭怒瞪著蘇錦沅時,杏兒像是鵪鶉一樣縮在一旁。
謝雲宴原還目光滲涼陰沉著臉,可對上席君寧那氣得跳腳的模樣突然就心情好了起來,端的一派純良,
「嫂嫂說的對,是我不懂人情世故險些誇了海口。」
蘇錦沅深以為然,謝雲宴是將軍府養大的公子,就算將來再厲害可現在也不過還是個剛經歷變故的少年郎,不通人情世故不懂得銀錢珍貴也很正常。
席君寧那廝之前就敲過她幾回竹槓,她下意識就以為是席君寧找謝雲宴要的銀子,對著他交代:
「也不怪你,那郎中就是個死要錢的,下次他再找你你別理會他。」
「好,我聽嫂嫂的。」
謝雲宴眉眼舒展笑容溫良。
席君寧卻是氣的火冒三丈咬牙怒聲道:
「蘇錦沅!!你當老子死了嗎?!」
他還沒走呢就當著他面兒這麼編排他?!
蘇錦沅有些疑惑抬頭,見他居然還在院子裡沒走,下意識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席君寧青筋蹦了蹦,「你眼瞎?」
他這麼大個人瞧不見?
謝雲宴見他氣的臉都青了,滿是抱歉的火上澆油,
「席公子別生氣,蕭家眼下困難沒多少銀子,嫂嫂操持家中不易,你若真要診金便等些日子,我會攢了銀子給你,煩請席公子先照顧好我三嫂她們。」
席君寧不可置信瞪大眼。
艹!這婊里婊氣的王八蛋!!
明明是他自個兒說要十萬兩銀子給他錢貨兩訖,怎麼轉頭就變成他要的了?
果然蘇錦沅抬眼懷疑看他。
席君寧含著一口老血沒等說話,謝雲宴就愧疚地道:「嫂嫂,我看席公子這麼不高興,要不然還是給了他銀子吧,府中雖然拮据,但我那還有些私房。」
「誰要你的銀子?」
「可診金……」
「老子這是報恩,要個屁的診金!」席君寧脫口而出。
蘇錦沅截斷他話,「聽到了嗎,他都說是為了報恩不要診金了。」
她一個白眼恨不得翻到席君寧臉上,沒好氣地道,「既然不要銀子,還杵這兒幹什麼?」
席君寧:「……」
他媽的!
領著席君寧出錦堂院時,杏兒瞅著陰沉著臉氣勢洶洶的席公子有些頭皮發麻,總覺得他臉色滲人的厲害。
眼瞧著席君寧越走越遠,杏兒訥訥:「席公子……」
「幹嘛?」席君寧扭頭時候桃花眼裡滿是凶色。
杏兒硬著頭皮指了指身後:「……三少夫人的玉笙居在這邊,您走錯了……」
席君寧臉上跟打翻了染色缸子一樣又青又紫,瞪著眼兇惡極了,
「老子散會兒步再去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