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深,你來了。」
一見到他,方清蓮立馬軟著聲音,可憐兮兮地開口。
她的手,就放在桌面上,鮮紅的血正汨汨地往外流。
所以陸見深一眼就看見了。
他走過去,直接抓住方清蓮的手,緊張地問:「怎麼弄的?」
方清蓮沒說話,只擺出一副可憐的樣子。
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給我拿條絲巾來。」陸見深招手吩咐。
很快,服務員就拿來了絲巾,恭恭敬敬地遞給他。
陸見深彎下腰,修長的手指拿著絲巾在方清蓮的手腕上纏繞著。
他修長的身影正背對著南溪,南溪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但想想也知道。
肯定是焦急萬分,又緊張至極的吧。
至於她,此刻就像是個空氣人,被陸見深忽略得徹徹底底。
她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再也沒有呆下去的勇氣,南溪起身離開了咖啡廳。
外面不知何時起了風,狂風怒吼著。
就連天空都變得陰沉,黑雲像是要籠罩整個城市。
真冷啊。
南溪看著黑壓壓的天,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抱緊了手臂,掏出手機,準備打車回家。
就在司機到來,她正要坐進去的時候。
突然,身上一沉。
她一轉身,陸見深已經站在了她身後,把身上的外套罩在她身上。
他怎麼出來了?
不是剛剛還和方清蓮難捨難分,心疼得要命嗎?
「出來怎麼不說一聲?」陸見深看著她,聲音低沉而溫柔。
仿佛剛剛那個緊張初戀的人,不是他。
仿佛做錯事的人,不是他,而是她。
「你們卿卿我我的,我沒好意思打擾。」南溪說。
這時,計程車里傳來司機不耐煩的聲音:「美女,你到底還坐不坐車啊?不要耽誤我時間。」
南溪正要說「坐。」,陸見深搶先一步關上車門,對著司機道:「不坐。」
「不坐也不早說,這不是白白耽誤我的生意嗎。」
「微信二維碼。」陸見深的話,言簡意賅。
司機立馬遞出去,陸見深直接掃了一個100元,司機聽到到帳提醒後,立馬笑眯眯地。
離開前還不忘勸架:「美女,你老公對你還是不錯的,就別生氣了,夫妻倆嘛,哪有隔夜仇,床頭吵架床尾和。」
說完,司機一踩油門就消失在車海里。
南溪看著消失的車子,氣嘟嘟的。
她低著頭,也不看陸見深,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你把我的車趕走了,那我怎麼回去?」
說完,她就感到手上一暖。
下一刻,她柔軟白嫩的小手就被陸見深包裹在手心裡。
「風很大,冷不冷?」
「不冷。」南溪說。
然後把身上的外套也脫了下來,直接扔給陸見深。
「生氣了?」他看著她,眸光深邃地問。
南溪轉過身,故意不理他。
陸見深就順著她的方向也轉過去,直到和她面對面。
南溪當然沒那麼容易原諒他,就沉默著,繼續不搭理他。
陸見深也看出來了,他沒有勉強,倒是把外套又重新罩在南溪身上。
南溪伸手,眼看著就要把外套再次扔下去,陸見深重新拉上去穿好,同時嚴肅地開口:「風大,乖乖穿好,別著涼了。」
「手也是的,冷得像冰塊一樣,還說不冷。」
他繼續把她的手捏在手心裡,細細地暖著。
「要你管?」
南溪想縮回手,但陸見深把她的手抓得緊緊的,南溪嘗試幾次,反抗無果,只能任由他抓著了。
這時,方清蓮推著輪椅出來了。
見到陸見深,她又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那樣子簡直柔弱得不得了。
「見深,你要丟下我一個人不管了嗎?」
「陸總。」這時,林宵喘息著跑過來。
陸見深看了看方清蓮,冷聲吩咐:「送她去醫院把傷口處理下。」
「是,陸總。」
「不,我不要他送我。」方清蓮本能地拒絕。
但林宵的速度絕對是槓槓的,立馬就推著方清蓮的輪椅飛快地奔向地下車庫。
等他們離開,陸見深才看向南溪解釋:「你是學醫的,應該知道她割的地方是動脈,如果血一直流下去會很危險。」
「所以我才給她包紮了一下。」
「哦!」南溪淡淡道。
剛剛她的確沒有認真去看方清蓮手上受傷的位置。
如果是割了動脈的話,確實比較危險。
「那現在有沒有覺得心裡好受一點兒,多原諒我一點兒?」陸見深期待地問。
「沒有。」
南溪答得果決而乾脆。
外面的風,越來越大了。
樹木吹得四歪八倒,樹葉瘋狂地顫抖著,行人的衣服都被大風掀起來,幾乎已經起不到保暖的作用了。
南溪卻覺得手心暖和了許多,而且陸見深的外套一直罩到了她的腳踝,加上她穿的長筒靴,所以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得緊緊的。
再轉身一看,陸見深只穿了一件休閒上衣,一條灰色長褲,他的鼻尖兒凍得紅紅的,俊逸的臉上也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南溪到底於心不忍,主動開了口:「我們回去吧。」
「好。」
陸見深立馬牽著她的手,自然而然地往地下車庫走。
司機見到陸見深,立馬從車裡出來,主動開了車門:「陸總。」
「今天沒事了,你先回去。」
「好。」
南溪望著司機離開的背影,又轉身看向陸見深:「那我們怎麼回去?」
陸見深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然後把南溪嬌小玲瓏的身子推進去,隨即自己坐進了主駕駛。
「剛剛不是說我趕走了你的司機嗎?那南溪小姐,我這個高顏值的司機,你可還滿意?」
「哪裡高顏值了?真不害臊。」
話落,南溪突然感覺陸見深朝著她俯過身。
他的臉,離她越來越近。
鼻尖幾乎要碰上她的鼻尖了。
南溪雙手撐在座椅兩邊,緊張地屏息著,忽然連動也不敢動一下。
他要幹什麼?
此刻,南溪滿腦子都是這個疑問。
這麼近的距離,這麼曖昧的姿勢,南溪不能不多想。
是不是要親她。
到底是不是要親她。
就在陸見深的嘴唇滑過南溪鼻尖兒時,她緊張地直接閉上了雙眼。
水嫩的雙唇,粉嘟嘟的,好像在等人採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