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照顧好自己。」
陸見深匆忙地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好,我會的。」
雖然,他掛得很快很快,可南溪還是聽見了方清蓮的聲音。
聽見她口中清清楚楚的「燭光晚餐。」四個字。
她和老公兩周年的紀念日,老公卻在陪其他女人吃燭光晚餐,想想真挺諷刺的。
方清蓮真的回來了!
雖然不願相信,可這就是事實。
而這個事實也讓她瞬間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不用現在,兩年前,她和方清蓮比,就已經輸得徹徹底底了。
她又怎麼會期待陸見深會選自己呢?
就因為她懷孕了嗎?
此刻,南溪慶幸她沒說出來,不然真的是在自取其辱。
哭了一場,發泄了一場。
南溪平靜了很多,既然他心意已決,她選擇坦然接受。
洗完澡,她躺在床上。
翻來覆去很久,她剛要睡著的時候,突然接到霍司宴的電話:「見深喝醉了,鬧騰得很,你來把他帶回家。」
南溪正納悶:他不是和方清蓮在一起共度良宵嗎?
怎麼又跑去和霍司宴喝酒了?
南溪正要說:「我有些不方便,你找人把他送回來一下!」
霍司宴已經掛了電話。
再打過去時,那邊已經是關機狀態了。
強忍著難受,南溪從床上起身,換好衣服,然後讓司機載她去了陸見深常去的會所。
她到的時候,裡面很安靜。
陸見深醉得很厲害,他正在沙發上睡覺,長腿交疊,領帶整齊,儀容一如既往的俊美。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就是完美,無論何時,哪怕是醉得一塌糊塗也能保持良好的儀態,就如陸見深。
南溪剛靠近,就噁心的直吐。
她猜,可能是早期的孕吐反應。
好不容易抑制住,她看向霍司宴:「怎麼醉得這麼厲害?他不是和方清蓮在一起嗎?」
「敢情你知道?」霍司宴看著她,毫不掩飾地諷刺:「你的老公要和其他的女人過夜,你就任由他去?」
南溪捏緊了雙手,深吸一口氣,又緩緩鬆開。
淡淡地回:「我們已經協商好要離婚了,除了那個離婚證,其實他已經自由了,我沒有權利再管束他。」
「呵…………」霍司宴冷笑地看著她:「你倒是大度。」
「南溪,你有沒有良心,這些年見深是怎麼對你的?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他說離婚就離婚,你不知道挽留一下嗎?」霍司宴很激動。
南溪有些錯愕地看向他:「我記得,當初我和他結婚時,你反對得非常激烈,現在我要和他離了,你不應該是最高興的嗎?怎麼反倒比我還氣憤。」
「此一時彼一時,我當時是不喜歡你,但既然結婚了,你們就應該好好珍惜,而不是把婚姻當兒戲。而且……」
他頓了下,意味深長道:「你比方清蓮更適合他。」
南溪叫來了司機,她和司機一起把陸見深扶到了車上。
沒想到剛下車,就遇見了陸明博。
「爸,你怎麼來了?」
陸明博冷眼看向陸見深:「都成家了,也沒個分寸,還喝得爛醉如泥,簡直不像話。」
南溪立馬笑著道:「爸,不怪見深,今天是我和他的結婚紀念日,幾個朋友在一起聚了聚,大家都輪番敬我酒,見深心疼我,所以都幫我擋下了,一個人喝了雙份。」
聽到這些,陸明博的臉色才緩和了一點:「這還差不多。」
然後把手中的東西交給南溪:「這是爺爺和我送給你們結婚紀念日的禮物,臨時有事,送晚了,希望你喜歡,也祝願你們往後能攜手並進,恩愛白頭。」
「謝謝爺爺,謝謝爸,我很喜歡。也謝謝你們還記得。」
南溪是真心道謝,也是真的感動。
「不打開看看?」陸明博問。
「只要是爺爺和爸送的,不管什麼我都非常喜歡。」
「你這孩子啊,單純,心善又心軟,就是格外討人喜歡。」他的目光落在陸見深身上:「他要是欺負了你,不要客氣,隨時告訴我和爺爺,我們給你撐腰。」
「謝謝爸,我一定記得。」南溪笑得非常燦爛。
「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早點休息。」
南溪把陸見深交給管家:「爸,我送送您。」
「不用了,你收拾他還要時間,弄完了早點休息。」
「好,爸,你慢走!」
好不容易把陸見深弄到樓上,放好洗澡水。
她從浴室出去的時候,卻發現陸見深已經直接倒在地板上睡著了。
南溪忽然笑了一下,原來他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溫柔儒雅,也有失態的時候。
她蹲下身,伸手戳了一下:「陸見深,起來洗澡了。」
「快起來,你不起來,我不管你了哦!」
沒反應。
南溪嘆了一口氣,只能幫他一件件地脫掉衣服。
然後扶著他去浴室給他洗澡。
沐浴露的味道是濃郁的牛奶味,這款沐浴露還是她親自選的,是她很喜歡的味道。
可今天,她給陸見深洗澡的過程中卻嗆得一連吐了幾次。
好不容易給他洗完澡,弄到床上,南溪以為她可以抽身休息了。
陸見深卻突然一個轉身,雙手抱住她的腰,低聲呢喃:「別走,陪我一起睡!」
南溪心口頓時一股暖流,她心口控制不住的亂跳。
那種感覺,很像初次見到他的時候,像小鹿亂撞,整個心田都是甜蜜和溫柔。
平時他總是一副運籌帷幄,儒雅淡定的模樣,何曾有過這樣撒嬌的一幕。
她心口軟軟的,忽然就不忍心推開他了。
也罷,最後一晚了。
明天離了婚,他們也沒有再同床共枕的機會了。
就讓今天成為她最後一場記憶!
「好。」
她輕聲應著,在他身上躺下,然後拿被子蓋住兩人。
睡覺前,她的手指像一支畫筆輕輕畫過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
最後落在他的手上,和他十指交叉,緊緊握著。
這些事,也只有在他熟睡時,她才敢悄悄地做。
早上,南溪是被手機振動醒的。
她還有些困,覺沒睡好,就迷迷糊糊地抓起手機放在耳邊:「喂,你好!」
「你……是南溪?」電話那邊傳來女人錯愕的聲音。
方清蓮的聲音。
她拿錯了,這是陸見深的手機。
南溪一個激靈,立馬從床上坐起來。
她睜開眼,迅速地看了一眼手機,然後遞給陸見深:「方小姐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