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半瓶落胎藥一絲一毫都倒不出來,德公公這才收手,鬆開雲思語。
「本宮的肚子...」
雲思語『噗通』一下,軟軟倒在地上,捂著灼痛的肚子,蜷縮在一起,疼的額頭間瞬間溢出細密的冷汗。
她一邊哭一邊呼痛,嘴裡不停罵著雲暮璟,還不停怨恨墨寒詔的心狠。
「孤再狠,如何能及的過你?」墨寒詔陰沉的容顏透著嘲諷,「你說璟兒與你爭搶,無論是孤,還是雲將軍雲夫人的愛,皆是屬於你的。」
「這多年來,孤和他們皆被你矇騙,一心向著你,倒是讓你忘記,自己根本就是個假的。」
「當年鎮國將軍府與東梁皇室定下婚約,其婚約對象,本就是孤與璟兒。」墨寒詔冷冷地道。
「若不是你搶占璟兒的身份,這一切,又哪裡輪得到你的頭上!」
「璟兒心善,回歸雲府後從未與你計較,但你呢,步步緊逼,步步殺意,如今連她和孤的孩子都要殘害。」墨寒詔眯眯眼道,「孤若還能容你,又如何對得起她的真心相待!」
雲思語這會兒只覺得小腹宛若刀絞,疼的她不停嗚咽,鮮血瞬間裙擺不停往下滑落。
「不,我才是真的,是雲暮璟搶的我!」雲思語攥緊小腹處的衣服,嘴裡還是死死地念叨,「雲暮璟的孩子該死,她也該死。」
「她根本不該回來,不,她就不該活著!」
「冥頑不靈。」墨寒詔眯眯眼,雙手覆在身後,低頭看著腳下的雲思語,整個人似是毫無感情一般,冷冷地道。
「自今日起,廢黜太子妃!竹業,將太子妃打入冷宮,永不放出。」
「是。」
然而,還沒等竹業出手,外頭忽然傳來太后低低的聲音,「哀家的曾孫就這麼沒了,只是關進冷宮,這罰,還是輕了些。」
「參見皇祖母。」墨寒詔抱拳對太后一禮,詢問道,「那依照皇祖母之見,應該如何罰呢?」
「殺她,也是便宜她。」太后悠悠地道,「比起死,生不如死才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依哀家之見,不如再打她個二十軍棍,再扔進冷宮。」
二十軍棍要是打在稍微嬌弱點的女子身上,便能生生將人打死的。
看如今雲思語這樣子,已經沒了半條命,二十軍棍下去,還不知能不能活下來。
就算運氣好,能讓她吊著最後一口氣。
可這么半死不活地被扔進冷宮那吃人的地方,那定然無生還的可能。
墨寒詔聽了太后的話,餘光斜睨向雲思語,墨眸滿是厭惡之色,幾乎沒有猶豫,便道,「就按照皇祖母說的辦吧。」
隨著墨寒詔話音剛落,竹業就有了動作。
他頗有點嫌棄地看了雲思語兩眼,然後抬手就將雲思語拖出去。
不多時,外頭馬上傳來雲思語更加悽厲的喊叫。
墨寒詔卻像是沒聽見似的,那泛著寒意的墨眸,忽然看向洛允霏。
此時,洛允霏唇角泛起一絲嘲諷,正暗自得意利用她的雲思語徹底完了,全然沒有注意到墨寒詔的視線。
「洛良娣,看夠了嗎?」墨寒詔忽然幽幽地喊道,「孤瞧著,你對那板子很是感興趣。」
「既如此,孤也賜你二十大板吧。」
話落,墨寒詔餘光斜睨向旁邊的德公公,嗓音篤的一沉,冷喝道,「帶下去。」
「奴才遵命。」
德公公答應一句,便走到洛允霏身側,極其乾脆利落地扣住洛允霏的胳膊,打算拖走她。
直到被禁錮的這一刻,洛允霏這才回過神,她瞬間急了,「殿下,您不是已經查清整件事太子妃才是罪魁禍首嗎!」
「妾是被利用的,妾沒有害側妃娘娘的心啊!」
「沒有?」墨寒詔墨眸發寒,唇角勾起一抹嘲諷,「若是當真沒有,雲思語如何能說的動你對璟兒下手?」
「孤可以念在你並非主犯的份兒上,留你一條性命。」墨寒詔眯眯眼地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孤絕不可能就這麼放過你。」
德公公見墨寒詔壓根就沒有要繞過洛允霏的意思,於是手底下的力道不禁加大了些。
「不,不要!」
洛允霏眼看墨寒詔當真要罰她,一張秀美的小臉霎時便慘白一片,不停哭喊,「妾知道錯了,還請殿下饒過妾這一次!」
她本就是武將之家出生,最知道軍棍的厲害。
而且雲思語如今就正受著軍棍,那慘叫震耳欲聾的,滲人的緊,足以見軍棍打在身上有多疼。
洛允霏只要一想,便整個人止不住地哆嗦。
太后望著這一幕,蒼老的面容也露出一抹猶豫。
若是別人還好,可這洛允霏那是靖安侯府的嫡女,平日裡靖安侯和她那幾個哥哥最是寵愛她。
她要是被太子打了這二十軍棍,傳到靖安侯的耳中,靖安侯府的人焉能善罷甘休?
當初將洛允霏送入東宮,就是希望太子能受靖安侯府的支持。
萬一弄巧成拙,反倒讓靖安侯府對太子心生怨怒,就不好了。
於是太后立刻上前,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太子啊,依哀家之見,真正的兇手已被懲戒,洛良娣這個被利用的可憐人,縱然有錯,也錯不至此。」
「那二十軍棍要是下去,洛良娣少說要搭進去半條命啊。」
墨寒詔墨眸掃過太后,抿抿唇角道,「皇祖母,她雖是受指使,卻是直接孤孩子的人,孤一樣恨她。」
「孤不可能,就這麼放過她!」
太后悠悠嘆氣,其實她能夠理解墨寒詔。
被害的是她的親孫子,那個孩子,可是她跟皇帝不知盼了多少日日夜夜才盼來的。
太后這心中,同樣怨恨洛允霏這個蠢貨!
但事已至此,璟側妃的孩子已經沒了,再得罪靖安侯府,損失便更大。
洛允霏,還是得安安穩穩待在東宮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