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3.合作？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啊？翠絲前輩！【2360】
（為『霍整挺好』兄弟加更【8/20】）
獵巫人營地的篝火在黑夜中跳動燃燒著，就像是夜色下的星點。
但這個夜並不寧靜。
尤其是在一牆之隔的外城區廢墟中，還有很多倖存者營地的收集者們在忙碌。
傑德一夥死去之後，墨菲已經對倖存者營地的眾人宣布了下一步的計劃，他們很快就要搬回這片已經被火焰淨化過的大地，不必再於營地中眺望自己的故鄉。
倖存者們感覺到了鼓舞。
尤其是墨菲允許民兵們參與到對傑德一夥的追殺中！
雖然這行為本身並沒有過多解釋，但並不妨礙營地里的聰明人從其中察覺到新的領主墨菲閣下對他那些同族們的看法。
很多關於墨菲與翠絲的故事被翻出來反覆品讀，從這對被吸血鬼排斥的廢物尊長與廢物子嗣之前的處境就不難得出一個雖不準確但也絕對可信的結論。
那就是相比血鷲氏族的吸血鬼們，墨菲大人更像個午夜叛徒，他顯然更願意和他們這些效忠的人類站在一起！
哇塞！
這個結論即便是在炸裂界也非常炸裂了，更何況這裡可是特蘭西亞！
作為被吸血鬼統治了四百年的黑暗區域，幾乎從沒有出現過墨菲這樣的吸血鬼。
而罕見總代表著關注。
如果墨菲能繼續做出一些和其他吸血鬼不一樣的舉動，那麼想來他估計很快就能收穫那些對吸血鬼不滿已久的傢伙們的好感與忠誠。
當然，這就是以後的事了。
墨菲將自己的目光從獵巫人營地的篝火中收回，瞥了一眼旁邊同樣維持著尷尬沉默的菲米斯和阿黛爾夫人以及瞪著眼珠子左看右看的米莉安。
本來馬克西姆也該在這，但忠誠的僕從這會還因為虛弱昏迷著呢。
至於站在墨菲對面的灰毛獵魔姬娜塔莉隊長，此時也幾乎沒有了閒心思去處理自己和墨菲的恩怨。
她的一雙眼睛都放在身旁的戰團長身上。
有些不可置信的聽著對面正抱著酒瓶喋喋不休的女吸血鬼翠絲那顛三倒四的描述。
獵巫人的戰團長，舊教聖徒，白橡木之主居然可以如此平和的和一群吸血鬼坐在一起扯著家長里短的聊天。
這本身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蹟了。
「你們打算就這麼一直家長里短聊下去嗎？剛才不是還要喊打喊殺？」
墨菲忍不住催促道：
「我想在座的諸位此時都有一個共同的疑問，既然沒人敢說那就由我來問出來吧，翠絲，你到底是怎麼在兩百年前和菲諾克閣下認識的？
這不對吧？」
「準確的說，不是兩百年。」
翠絲撇了撇嘴沒回答，坐在一根枯木上的老騎士維持著身上冰冷的寒意，低聲說：
「一百九十五年左右，紀元916年的冬天。
那時候阿瓦隆教會以一己之力對抗大陸血族的第二次『黑夜戰爭』已經打的兩敗俱傷，雖然血懼氏族自己作死被你們帕英尊主剿滅，但局勢依然對我們不利。
不過，當時恰逢諾德托夫王國向冰灣地區戰略擴張，讓西蘭王國與伊莎王國非常警惕達成了聯合。
於是我們和血族也很默契的在疲憊狀況下結束了彼此廝殺。
但也是那一年，格拉摩長老會麾下的灰騎士們終於弄清楚了我教聖物『生命之種』在885年秋天失竊的真相」
說到這裡，老菲諾克瞥了一眼一臉無所謂的翠絲。
他說：
「我們知道了那枚生命之種是被血鷲族長薩洛克達爾統率血鷲長老團偷走，而並非是我們原本以為的三大氏族聯手偷竊，長老會在憤怒之下調集了500名殉道者借道安塔尼地區準備偷襲卡德曼城，搶回我們的聖物。
而當年的我，還只是個剛入列的橡木騎士。
我很榮幸的加入了那場以信仰懲戒為名的遠征，並幸運的在第一次對抗中就找到了引發那一切的罪魁禍首『猩紅魔女』的蹤跡。」
「小菲諾克當年可蠢了，又天真又傻，被他們的長老會忽悠著跑來送死。」
翠絲喝的醉醺醺的，接話說到：
「當時薩洛克達爾提前就知道了阿瓦隆教會的行動，於是我們在安德瑪丘陵邊緣設伏，他們剛進來就被迎頭痛擊。
但這些信仰瘋子即便是在被占盡劣勢時也不放棄，他們在黑夜中高呼神名而進行的反擊引燃了整個安德瑪丘陵。
那一戰慘得很！
舊教的500聖徒死的就剩十七個。
其中十六個都是靠著自己的力量才艱難活下來，惟獨小菲諾克這個幸運兒能全須全尾的活著回去都仰賴我在戰鬥中手下留情。
他是個愣頭青，高喊著阿瓦隆的神名跑來找我單挑。
但當年的我可厲害了，隨手就把他放逐到了冥府位面，結果反而讓他陰差陽錯的躲過了整個夜晚的戰鬥。
黎明時他依靠阿瓦隆的指引返回物質世界時，仗都打完了。」
「所以，伱兩百年前就長了反骨？」
墨菲語氣古怪的說：
「還是說當年的『猩紅魔女』果真性格惡劣，如你所說是個墮入黑暗的吸血狂徒？」
「當年的事你少打聽，怕我那時的『威名』嚇到你。」
翠絲翻著白眼說：
「更何況，當時我已經在薩洛克達爾的險惡引誘下，準備為那該死的種子奉獻自己的鮮血精華了好嗎？
小菲諾克活著離開五年後，我就被宣布『死亡』了。」
「嗯，收到您死去的消息後，我還在慶幸教會少了一個可怕的敵人，那一日我向阿瓦隆神祈禱感恩神靈垂青。」
白橡木之主嘆氣說：
「難怪那一夜裡，神靈並沒有回應我.你根本就沒死！」
「戰團長，所以您那場奇蹟般的『無傷之勝』原來是個持續了兩百年的謊言嗎？」
旁邊的娜塔莉隊長帶著一股發現真相的驚愕，對面無表情的戰團長說：
「195年前的聖徒遠征，所有人都在傳言您當時是何等勇猛的與吸血鬼們死斗，最後在神靈庇護下無傷轉進！
但真相居然是」
「不止呢。」
翠絲幽幽的補刀說：
「他從伏擊一開始就認準了我衝過來，隨後就被我放逐了，基本全程沒有任何有效攻擊，唯一的貢獻大概就是把我嚇了一跳。
還以為是瘋狂信仰人打算拉著我來一個信仰自爆。」
「那只是教會宣傳的需要。
畢竟『聖徒遠征』從一開始就是長老會不理智的決定並且收穫了不應有的慘敗，教徒們不該知道殘酷的真相。」
老諾菲克倒是寵辱不驚。
他慢條斯理的對娜塔莉解釋說：
「事實就是我確實經歷了那場戰爭，雖然不是以你們所熟知的方式，我承認，那不是戰士之舉。但娜塔莉，你要明白，在絕望之中堅持活下去本身就是一種勇氣的體現！
就如我們此時正在經歷的這一切。」
「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我們現在怎麼能寬恕眼前這個危險的吸血鬼？就是她偷走了我們的聖物！」
娜塔莉盯著醉醺醺的翠絲，手握住了腰間劍柄，她厲聲說：
「那生命之種
我兒時就聽聞橡木賢者們傳頌那種子的神奇！
據說那枚種子還在格拉摩島聖地時整個島嶼都四季長春，來自阿瓦隆神的賜福藉由生命之種傳揚四方，讓心懷誠摯的人們總能祛除疾病，無藥而愈。」
「都是吹的，小丫頭，都是後世的教會為了宣傳和刻畫我們吸血鬼的醜惡形象進行的牽強附會。」
翠絲將喝光的酒瓶丟在一邊，伸著懶腰展現出完美的弧線，這才打著哈欠對憤怒的娜塔莉說：
「事實就是，我們當時去偷種子的時候，那玩意已經在格拉摩島聖壇上被祭拜了三百五十年。但根本就沒用！
那種子被當時的長老會認定為只是阿瓦隆神留在人間的謎題，僅僅是作為神聖之物被崇拜，它的實際作用還沒有你們舊教秘藏的三把聖刃有用。
三把劍好歹還能砍人。
那種子也不好看更無神力，否則你覺得我們可能那麼輕易的從當時如日中天的阿瓦隆教會大本營里把它偷出來嗎？
我承認，我們偷東西確實不對。
但當時你們教會那個防禦力量差到不順手拿走，簡直對不起我們那一趟冒的風險。」
「這」
娜塔莉一時語塞，但她根本不信狡猾吸血鬼的說法，扭頭看向戰團長，老諾菲克則在黑夜中盯著一言不發的菲米斯大小姐。
在片刻之後，他點頭說：
「翠絲夫人說的是真的，生命之種自530年被卡斯蒂亞半島的精靈德魯伊們饋贈給長老會時，它就代表了某種命運的揭示，它隨著三把橡木聖刃被一起饋贈，象徵阿瓦隆神對於人類信徒的希望與祝福。
然而，精靈賢者們饋贈生命之種時就說過，這種子如果不能在500年裡生根發芽，那就代表著我們沒能通過阿瓦隆神的信仰試煉。
它在阿瓦隆教會於伊莎王國被確認為國教後便被轉移到了新聖地格拉摩島，但三百五十年的時光轉瞬而逝，那枚種子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據我所知，當時的長老會確實已經對它失望並把當年精靈賢者們的告誡認定為一種象徵性的隱喻。
在生命之種失竊後，教會的激烈反應也並非出於對聖物本身的看重，而是對吸血鬼於自然正信的挑釁感覺到憤怒，教徒們怒吼著復仇和懲戒，之後才引發了持續三十年的第二次黑夜戰爭，讓以信仰為名的戰火染遍了大陸。」
「那甚至是一件好事！你這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
翠絲瞥了一眼老騎士身旁的大橡木之刃，哼了一聲，說：
「正是因為我偷走了無用的生命之種，才讓你們收穫了三把橡木聖刃的使用權就比如小菲諾克身邊這把劍，我還記得它，哈，大名鼎鼎的白騎士之刃『守望者』。」
說著話，翠絲居然大膽的伸出手去觸摸老騎士身旁的大橡木聖刃。
這個舉動讓菲米斯眼神緊縮。
她可是親眼見過這把聖刃殘暴的威能，正要阻止卻愕然看到面對翠絲這個吸血鬼的觸摸，那聖刃並沒有燃起淨化之火。
只是咕噥著像是在表達不滿。
甚至頗有種傲嬌的感覺。
「喲，兩百二十五年不見，你這愛罵人的習慣還沒改呢？」
翠絲哼了一聲，收回手指對那大橡木之刃說：
「誰家聖物和你一樣嘴賤啊？改改吧你，當年你肆意辱罵薩洛克達爾差點被他用必要之惡毀掉的事是忘了？」
眼前這一幕徹底擊碎了娜塔莉隊長的三觀。
尤其是在看到一個邪祟之物和自家聖物談笑風生的時候，她整個人眼前的世界都好像不真實起來。
她結結巴巴的對搖著頭的戰團長問到：
「這橡木聖刃不該是剷除邪祟的利器嗎？它.它為什麼對吸血鬼這麼友好？戰團長！您就這麼看著嗎！
您不是說聖刃無比憎恨一切邪祟尤其是吸血鬼嗎？」
「它確實憎恨吸血鬼帶給它的恥辱。」
老諾菲克瞥了一眼身旁的聖刃，面無表情的說：
「但翠絲夫人不在其中，當年三把聖刃和生命之種一樣被作為聖物崇拜並不會被真正使用，而因為聖刃強大的自然靈能所以被用作供養生命之種的看護品。
因為生命之種失竊，才讓三把聖刃得以擺脫被抽取力量的窘境。
所以，理論上說，三把橡木聖刃確實要感謝無恥吸血鬼們的胡作非為，才讓它們不至於玉珠蒙塵。
至於『守望者』聖刃對於吸血鬼的憎恨
你也聽到了。
它當年差點被跑去偷種子的薩洛克達爾毀掉，而它是個小心眼，二百年了還沒忘記這茬，所以.總之不要把人類的情緒帶入聖刃之中，它是沒有感情的聖物，它所擁有的思緒也與我們的思考截然不同。」
「不！！！這不是真的！這才不是我所知道的阿瓦隆教會的光輝歷史！」
娜塔莉抱著腦袋發出了悲鳴。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對於阿瓦隆神的信仰受到了可怕的挑戰。
她必須花點時間冷靜一下，順便接受這段被傳揚的無比神聖，但實際上內容一點都不神聖甚至有些滑稽的真相。
「咳咳。」
墨菲覺得這段歷史真他娘的有意思。
他也對自家廢物吸血鬼娘那「波瀾壯闊」的過去有了一點小小的發掘認識，他其實很想繼續聽下去，但無奈時間是真的不夠了。
所以，他主動開口說：
「如果我們聊完了過去，是不是該暢想一下未來了？菲諾克閣下，既然你和翠絲有這麼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那我姑且將你視作自己人。
關於我們提出的合作.」
「自己人？合作？」
老騎士冷笑了一聲，說：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墨菲，你現在所說的和之前一起聯手絞殺你的同族可不是一個概念！你現在要和我談的是借我的手除掉你的族長！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啪」
墨菲伸手放在了醉醺醺的翠絲肩膀上。
他看著老菲諾克，非常嚴肅且認真的對他說：
「看來經過兩次合作您對我的理解依然浮於表面，那麼讓我再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心中的族長只有一個，她一直都陪在我身旁.薩洛克達爾？
嘁，那是誰？
抱歉。
我既不認識，也不關心。
如果那個拿自己女兒做實驗的雜種註定要死，我只會舉雙手贊成並為您奉上掌聲。
再次抱歉。
我不該用這麼粗俗的字眼，但這確實就是我想說的。
對於我的決心，您還有什麼疑問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