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血鷲落巢之日
在小玩家們行動的同時，NPC組這邊也在進行著自己的工作。
米莉安帶著被墨菲救出來的近百人浩浩蕩蕩的向城外更安全的區域前進，墨菲要求他們在那裡搞一個臨時據點，等小玩家帶回足夠的物資後再談分配。
他本想把馬克西姆也派過去維持秩序，但米莉安表示她一個人就行。
這妹子知道眼下情況緊急，而且她學的是行政學，專精管理和統治的藝術，覺得這是個很好的「實習機會」，現在還有個「墨菲血仆」的身份，也足夠唬住這些長期接受吸血鬼統治的平民。
在她帶著人離開之後，城牆廢墟邊的安全通道一下子就空蕩起來，墨菲和馬克西姆接管了小玩家的刷怪點，在這裡不斷清理著那些從陰影里爬出來的扭曲生物。
翠絲在旁邊休息順手丟幾個靈能法術清場的同時順便給兩個菜鳥解釋這些東西的來歷。
「這些不是星界生物。
它們只是污穢的星界能量在物質世界的聚集，又被這座城市裡生靈的恐懼和各種情緒吸引才成形的異物。可以說，它們代表的就是這座城市中那些無形的黑暗思緒，只看這些東西的數量就知道卡德曼城到底埋藏了多少罪惡。
而這城裡現在存在的真正星界野獸的數量，要比你們想像的少的多。」
翠絲一邊閉目養神，一邊說：
「在無數關於星界的傳說中，那裡都不是個適合生存的地方，因此被甩入物質世界的怪物都有各自的拿手絕活，千萬不能小瞧它們。星界的能量這會已經深入這片大地的地表之下，在它們消耗完畢之前，類似的絕望與恐懼衍生物只會源源不斷的出現。
這一次又死了這麼多人，殘留的痛苦會讓他們的靈魂難以安息，後續估計還會出現怨靈墓園和食屍鬼巢穴之類麻煩的玩意。」
「但這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馬克西姆一邊用血鷲劍術屠戮眼前的絕望衍生物，一邊語氣尊敬對翠絲問到：
「翠絲夫人，為什麼卡德曼城會遭遇這樣的厄運？」
「當然是敵襲！」
翠絲瞥了馬克西姆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小墨菲。
她能感覺到馬克西姆身上有屬於其他吸血鬼的靈能印記，代表著這個健壯的血仆是他人的財產，但他卻對小墨菲尊敬到如同侍奉尊長一樣，便不難猜出小墨菲肯定是有其他的心思在裡面。
翠絲不打算介入這種事，不過因為墨菲的緣故她對馬克西姆的態度也不錯，這會便解惑到：
「這種等級的星界破裂絕對不可能是自然現象，我活了五百年，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以往出現的星界波瀾最大規模也不過是倒霉的村莊被吞沒，像卡德曼城這樣的遭遇肯定是有靈能師提前計算出了這片區域在星界中的坐標！
他們用某種大型術式暫時擠破了這片區域與星界的隔絕，從而引發出這場災難。
但.」
翠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直說到：
「城裡出了叛徒！」
「嗯？」
墨菲唰唰幾劍幹掉了眼前撲來的絕望衍生物，又甩手將一個大範圍的靈能爆破砸在了前方的街角，把那裡的星界陰影擊得粉碎。
這次精準且致命的攻擊成功讓他的靈能學徒職業等級跳到了8級，而血鷲劍士等級已經到9，代表他對血鷲劍術的理解正在超越「精通」邁向「大師」。
他瞥了一眼自己同樣到9級的人物經驗條，距離可以激活黑鐵試煉，脫離職業者階位只差一步之遙。
「城裡出了叛徒是什麼意思？」
吸血鬼後退幾步將「刷怪點」讓給自己的忠僕，又回到了翠絲身旁，小聲問道：
「你是不是覺察到了什麼？」
「這還用覺察嗎？」
翠絲翻了個白眼，摸出一小瓶酒喝了一口，對墨菲說：
「要如此精準的打開星界裂隙光靠超大型術式是不夠的，小墨菲，他們需要一個指引的坐標，也就是說，星界裂隙打開時，卡德曼城裡必然有一個或者好多叛徒在為術式指引方位。
更何況血鷲氏族400年中在卡德曼城塑造的『小夜曲』靈能大結界也沒有在危險到來時開啟，這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薩洛克達爾領導下的血鷲氏族已經千瘡百孔！就算沒有這次的襲擊，它遲早也要毀在這些叛徒手中。
災難一定會來，無非是換個方式。
但非要我說誰是幕後主謀的話，我會告訴伱，在人類世界裡只有環之塔有能力發動這樣的超大型術式。而能在一個被吸血鬼統治的地方發展出間諜的，也只能是我們在黑夜中的同胞，所以.」
翠絲伸手摸了摸墨菲的臉頰。
她看了一眼墨菲身後那頭兇狠又乖巧的星界巨狼，小聲說：
「狼毒！肯定是他們，你和他們接觸過了，對吧？這份狼蝠的力量，是你拿到的『戰利品』？」
「嗯，宰了一個棘手的狼毒小混混。」
墨菲沒有隱瞞自己的戰鬥，他把和喬潘的戰鬥過程說給翠絲聽，後者聽完之後歪著腦袋想了想，說：
「柯蘭多之裔？柯蘭多我沒聽說過狼毒氏族裡有這樣一號人物，或許是新近崛起，並不值得關注。但我的小墨菲真的好厲害，我沒能給你真正的血族力量的情況下，你還能打敗一個開啟了白銀試煉的狼毒勇士。」
翠絲捏著墨菲的臉頰，笑眯眯的說：
「我真是小看了你，但你那些『血仆』是怎麼回事？我能感覺到他們在物質世界沒有真正的實體。所以，他們是你的召喚物？」
翠絲一眼就看出小玩家們的真相併不讓墨菲感覺到詫異，這位可是30級的靈能主宰！雖然空有等級沒有力量，但眼界明顯還在。
於是墨菲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他帶著懷念的語氣低聲說：
「還記得那場差點殺死我和你的失敗召喚嗎？它其實沒有失敗，翠絲，那個儀式讓我在瀕死中和另一個異界產生了某些聯繫，我被賦予了某些知識。
而在我恢復之後就嘗試著召喚那個世界的生物，這才有了我的勇士們。
但這是個秘密，所以.」
「所以你需要更好的隱藏他們！」
翠絲語氣嚴肅的對墨菲說：
「這是屬於你的獨門秘術，不能被其他人摸清楚原理，你必須給你的異界勇士們做更多偽裝，最少不能被人一眼看出來底細。」
「關於這個我已經有了想法。」
墨菲把自己從大小姐那裡得到的辦法說給翠絲聽，結果自家尊長對此嗤之以鼻。
她歪著精緻且挺翹的鼻樑，不屑的說：
「菲米斯那個稍有點天賦的小丫頭懂什麼叫靈能真諦嗎？還詭術師，真是可笑！別和那些邪物打交道，我有更簡單的辦法。
從外城的家族地下倉庫里偷
啊，現在不用偷了，去光明正大的拿一些秘銀條出來，我還需要一套鍊金師工具，那裡應該也有。」
翠絲露出嫵媚的笑容又伸了個懶腰，隨後在墨菲的鼻樑上颳了刮，她說：
「我會幫我的小墨菲解決這個問題，但你以後要和菲米斯拉開距離，知道嗎？那小丫頭身上.有些很可怕的陰影，我不希望你被拉入那個漩渦里。」
翠絲說的非常認真，墨菲有很多疑問，但他並沒有著急詢問，摸出一個運算寶珠遞給了翠絲，說：
「用它可以和我的勇士們交流，你可以向他們發布一些跑腿任務，他們對於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且幹勁十足，如果使用的好，他們會成為最好的助手，最兇狠的士兵以及最瘋狂的屠夫。」
翠絲接過了運算寶珠。
但她一直盯著墨菲的眼睛，直到墨菲感覺有些不舒服的時候，她才收回了目光，嘆氣說：
「你變了，小墨菲，或許是這次遊走在生死的旅程讓你發掘出了更多隱藏於心底的想法，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我們這樣的吸血鬼們生活在黑暗之中，我們真的很容易墜入幽夜，我這一生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
甚至包括我自己.」
她摸著脖頸上那可怕的傷口，代表著她對墨菲身上這些變化的擔憂。
「但你一定會拉住我的，對吧？」
墨菲握住了翠絲冰冷的手，他開玩笑說：
「在我會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前，你會拉住我也永遠不會放棄我，對吧？你可是我的尊長，指引我的未來是你的責任。」
「好吧，我會的。」
這個反問讓翠絲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打趣說：
「畢竟我欠你一條命啊，小墨菲，在這人情還完之前，我得好好照顧你。你的勇士們回來了，他們好像帶回了很有意思的東西。」
墨菲立刻站起身，回頭看向安全通道的盡頭。
一路狂奔回來的沉澱牛牛拖著一輛不知哪來的板車，上面堆放著凌亂的物資，還躺著兩個昏迷不醒的傢伙。
「是大小姐！墨菲大人，我們在星界裂痕邊發現了她和她的管家。」
牛牛大聲匯報導：
「鴿寶還在另一頭的街道上找到了一個裝滿人的地下室，我們正在把他們救出來，但城裡那黑色的雪越來越大了，那些無形的怪物也越來越狂躁。」
「你們注意安全，先不要太深入城市之中。」
墨菲叮囑一聲，等到牛牛離開之後，他才俯下身去看板車上的大小姐和阿黛爾夫人。
兩個傢伙身上遍體鱗傷似乎是被某種危險的野獸撕咬過，這樣的傷勢對於吸血鬼來說並不致命，但她們依然陷入了長久的昏迷。
墨菲伸手用包裹著靈能的手指，在大小姐臉頰上狠狠拍了拍卻依然無法喚醒她。
「她們吸入了太多狂暴的星界靈能。」
翠絲抱著肩膀過來掃了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她對墨菲說：
「那些未經物質世界過濾，原始而污穢的靈能干擾了她們的心智，讓她們的精神被困在星界的噩夢之中.等等！
這個身材下流的半精靈是你的子嗣？
為什麼要選她？」
翠絲非常不爽的打量著昏迷的阿黛爾夫人，她上下掃了幾眼，語氣冰冷地說：
「身為你的子嗣居然會為了救另一個吸血鬼而把自己傷成這樣，這可太不忠誠了，墨菲，你得好好調教一下她。
教教她什麼叫吸血鬼的傳統美德，教教她認得誰才是她的主人。
在外來跑來跑去不知道主人是誰的野狗，是需要被狠狠敲腦袋的！」
「阿黛爾的事很複雜，翠絲，這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翠絲突然的刻薄讓墨菲感覺到這事和他有關，但他果斷選擇了裝傻，又簡單說了阿黛爾夫人和大小姐的關係，在聽到眼前這個不忠誠的血裔曾在狼毒勇士爪下救了墨菲之後，翠絲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一些。
她上前檢查一下兩個傢伙的情況，搖頭說：
「需要足夠的精神刺激才能甦醒，你去忙你的吧，我來處理她們兩，另外，你的血鷲劍術已經登堂入室，已經沒必要在這種基礎劍術上浪費太多時間。
家族三號倉庫里應該有進階的劍術和其他有用的東西，我已經把位置在地圖上標出來了，你可以帶著馬克西姆去找一找。
順便帶點秘銀條回來。
去吧！
不必擔心我，我雖虛弱，但只是絕望衍生物還傷害不了我。」
「嗯。」
墨菲點了點頭，對馬克西姆打了個手勢，兩人便按照翠絲在地圖上的標誌沿著廢墟向血鷲氏族隱藏的地下密庫趕去。
而在兩人離開之後，翠絲的表情突然變的陰冷起來。
她死死盯著眼前昏迷的菲米斯大小姐，左手的指甲在猩紅纏繞中不斷拉長成篆刻著猩紅紋路如爪子一樣的利器，又卡在了菲米斯的脖子上。
或許只需要輕輕一抓.
「薩洛克達爾的孽種，你這萬惡之源！」
翠絲充滿厭惡的小聲說：
「離我的小墨菲遠一點！不詳的傢伙。」
「啪」
翠絲最終沒有將利爪刺入菲米斯的脖子，而是甩手給了她和阿黛爾夫人幾個靈能大逼斗。
靈能主宰出手自然不同凡響，雖然絕對力量已經非常虛弱，但對於靈能的精妙操縱讓翠絲對兩個女士施加了短促但絕對刺激的精神震盪，讓她們兩人在數秒後悠悠轉醒，又捂著胸口嗷的一聲吐了出來。
那血液中混雜著不斷跳動的黑色煙絮如蟲子一樣，還在血污中不斷的扭曲著怪異的形狀看起來詭異又瘋狂。
「說說吧。」
翠絲冷著臉，抱著雙臂對虛弱狼狽的大小姐說：
「內城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小姐還沒開口，阿黛爾夫人先一步起身想要將大小姐攙扶起來，結果被翠絲狠狠瞪了一眼。
作為墨菲的尊長，她雖然不能越過墨菲去操縱自己血裔的血裔，但一脈相承又向上溯源的血統依然讓她具備對阿黛爾夫人的強勢壓制。
「滾到一邊去！清理掉那些絕望衍生物。」
翠絲冷冽的呵斥道：
「一會我再和你聊聊身為血裔的『操守』問題，無禮的傢伙！」
阿黛爾夫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個虛弱的吸血鬼面前完全提不起反抗的心思，但她知道自己再留在這對大小姐也不會有什麼幫助。
只能在翠絲嚴厲且挑剔的目光中扭著腰肢撿起地面上的武器，沉默的走向通道那邊。
而似乎受到了強烈刺激的大小姐也終於回過神，她看著翠絲這個著名的「家族廢人」，在以往她們兩人之間不會有太多交集，但這一刻，她卻在翠絲面前露出了軟弱且絕望的表情。
她悲聲說：
「次元隕石砸穿了血鷲堡，黑色的污穢之火到處都是，我雖然沒能深入血鷲迴廊，但我能感覺到我們的聖池已被污染，再不會有新的族人誕生，家族精銳盡喪於此.
他們被星界力量入侵腐蝕已成怪物血鷲.
血鷲完了。」
「嘁。」
翠絲對此嗤之以鼻，她把玩著自己的黑髮，冷聲說：
「那不是更好嗎？
但我現在不想談這個，小丫頭，讓我們來聊聊你身體裡的那些東西.你其實已經猜到一點真相，剛才冒險進入血鷲迴廊就是想要找到答案，對吧？
但你確認，你做好直面真相的準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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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