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學子皺起眉頭，不解的道：「什麼意思？蘇兄真的借了你們的高利貸？」
「沒錯！」為首的男子痞痞的點頭。
那學子的面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直視著那男子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蘇兄借了你們的高利貨？」
其他學子的目光也紛紛落到了為首男子身上，只見他不慌不忙的道：「這個證據能證明！」
說著，他手伸進衣袖裡，拿出一張紙張，輕輕打開，呈到了眾人面前。
只見那上面寫著：今借一萬兩銀子，按利九出十三歸，借期一月！借款人：蘇明岳！青炎xx年x月x日立！
字跡工整的借據，看得那學子面色黑沉沉的，一言不發！
另一名和蘇明岳關係比較好的學子，仔細打量著借條，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承認：「蘇兄，這確實是你的字跡！」
學子們看蘇明岳的目光，頓時有些異樣。
而蘇明岳，也顧不得他們異樣的目光了，他看著借條，滿眼震驚，難以置信：「這……這怎麼可能……」
「我根本就沒借過高利貸，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借條……」
「這借條……這借條，是你們偽造的吧……」蘇明岳語無倫次的說著，伸手就要去抓借條，想要拿到近前，仔細看看……
不想，那為首男子手一縮，避開了蘇明岳的手，站在他病床前，惡狠狠的看著他：「怎麼？蘇公子想撕毀借條賴帳……」
「不是！」蘇明岳搖搖頭，急急的解釋：「我只是想看看，這借條是不是偽造的……」
「呵……」為首男子嗤笑一聲，滿眼嘲諷：「雖然我們是放高利貸的，但我們也是講誠信的，偽造借條這種事情，我們可不屑做……」
「再說了，我們都是些粗人，簡單識得幾個字，寫都未必寫得好，哪能偽造得出，你這一手漂亮字的借條……」
「可我真的沒有借過高利貸，更沒有寫過這種借條……」蘇明岳著急的解釋。
「你可拉倒吧！」為首男子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嘲諷的道：「你沒借過高利貸，沒寫過借條，那這借條哪來的？人證，物證都俱在了，你竟然還狡辯……」
蘇明岳道：「我沒有狡辯……」
「你是沒少狡辯！」為首男子打斷了他的話，斜睨著他道：「你是債到期了，拿不出錢來還，便故意狡辯，想要賴帳不還……」
「不是……」蘇明岳急忙搖頭。
「不是什麼不是？」為首男子鄙夷的開口：「我都將你親自寫的物證，拿到你面前來了，你竟然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沒借過，沒寫過，這不是狡辯是什麼？」
「還國子監學子呢，敢借不敢當，還不起銀子，就賴帳，你的品行真真低劣，你的夫子，同窗們，知道你品行這麼低劣嗎？」
最後一句，他加重了聲音。
毫不留情的嘲諷與斥責，聽得蘇明岳，衣袖下的手緊緊握起，漆黑的眼瞳一點兒點兒變紅：他沒有狡辯，真的沒有狡辯，他說的都是事實……
蘇明岳狠狠瞪著那男子，紅通通的眼睛，看得那男子氣不打一處來：「怎麼？你借錢不還，你還有理了……」
男子怒氣沖沖的轉過身，豎著那張借條，朝著眾人張揚的晃過來，晃過去，邊晃邊道：「來一來，看一看了，國子監的學子，借了錢不還啊……」
醫館裡的病患，家人，以及醫館外的行人，全都被吸引，紛紛望了過來……
隱隱，有走過來細看的意思……
蘇明岳一雙眼睛，瞬間紅的快要滴出血來，掙扎著就要去搶那張借條……
站在床邊，一直沒開口的陸婉婉，目光微凜，伸手搶過了那張欠條……
欠條被搶，為首男子頓時怒不可遏，惡狠狠的揮手朝陸婉婉打了過去。
陸婉婉不閃不避，抬手迎向那男子，只聽『砰』的一聲響，兩掌相撞，陸婉婉穩穩站著沒動，那男子卻被震得倒飛出四五米遠，重重掉落在地，悽厲的慘叫：「啊……」
陸婉婉看都沒看他一眼，目光直視蘇明岳：「蘇公子，你確定你沒有借他們的高利貸？」
借條在陸婉婉手裡，不會展示給別人看，讓他顏面盡失，名譽掃地。
蘇明岳鬆了口氣，紅著眼睛，重重點頭：「確定！確定！非常確定！」他是個活生生的人，他借沒借高利貸，他自然非常清楚！
而且：「一萬兩銀子，是一筆很大的數目，如果我真的借了這麼多銀子，我的生活，肯定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可你問問我這幾位同窗，我這一個月的生活，與平時，可有不同……」
聽他這麼一說，那幾名學子紛紛回想：「別說，蘇兄這個月的生活，和平時也沒什麼兩樣……」
「是的，蘇兄這個月，買了兩身非常便宜的衣服，吃飯吃的多了些，又買了幾本書，最多也就花費了十兩左右的銀子……」
「除此之外，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蘇兄一點兒也不像，有了一萬兩銀子的樣子……」
「是的，是的……」
一系列向著蘇明岳的言論，聽得剛剛被手下扶起來的為首男子火冒三丈，他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呲牙咧嘴的道：
「人生在世，又不是只有吃，穿，讀書……他借的那一萬兩銀子，沒用到吃，穿，讀書上，而是用在了其他地方，也有可能……」
陸婉婉挑眉看向他，似笑非笑的道：「你知道的挺多嘛……」
為首男子輕哼一聲：「我是跑腳催債的，見過的人多，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多……」
「這倒是！」陸婉婉贊同的點點頭：「你見過的人多，知道的事多，精通的手段也多，比如，偽造借條……」
「你住口！」為首男子厲聲打斷了她的話，惡狠狠的瞪著她道：「你憑什麼說我偽造借條？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偽造了借條……」
眾人也被陸婉婉的說法驚住了，疑惑不解的目光，紛紛落到了她身上。
陸婉婉不慌不忙，晃了晃手裡的借條道：「這張借條，就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