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三年,初夜還在,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
總統套房,宋卿妤醉眼迷離地揪著對面男人的領帶,跨坐到他的腿上。
她今天一襲黑色金絲絨復古長裙,海藻般蓬鬆的栗色捲髮散在背上,像極了港片中恃靚行兇的女主角,哭哭笑笑,妝花了依然美得很帶感。
而被她抵在沙發上的男人至始至終凜著一張臉,不推拒,不迎合,就這麼冷冷看著她對自己上下其手,肆無忌憚地發酒瘋。
厲淮東的助理高楊站在一旁,兩股戰戰。
他不過是開門去走廊上接了個家裡的電話,兩三分鐘的空檔,就被這醉醺醺的女人闖了老闆的房間,等他發現不對勁折回來的時候,這女人已經提裙坐在了老闆的大腿上。
拜託,這冷麵大佬的腿是讓人隨隨便便坐的嗎?
高楊下意識想趕人,可老闆厲淮東卻一個眼神制止了他。
總統套房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
女人完全沒有注意到高楊的存在,靠在厲淮東的肩上繼續哭訴:「我前夫說,混過娛樂圈的女人太髒,他怕睡了我會得病……他怎麼可以這麼想我,我十八歲進娛樂圈,每一步都是自己穩紮穩打走出來的,我從來沒有用身體換過任何資源……真的從來沒有……」
「前夫?」厲淮東冷冽的眉眼有一絲鬆動,「離了?」
「當然離了!我前夫婚內出軌,找他前女友上床,他不是個有道德感的男人,但我是個有道德感的女人!如果沒離,我會和你出來開房嗎?」她醉醺醺指著自己的坤包,「新鮮的離婚證在包里,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可以先確認一下再和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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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楊大氣不敢喘。
什麼意思?
老闆認識這個女人?
什麼意思?
這女人還要睡他老闆?
那他是應該繼續留在這裡?還是立刻出去?
高楊正不知所措,就見厲淮東的手朝他揚了揚,那修長的手指指向的正是門口。
好的,他懂了,這是要他下班。
高楊趕緊腳底抹油,出門的時候還貼心地替老闆關實了房門。
總統套房只剩下了厲淮東和宋卿妤。
厲淮東扶正了被宋卿妤扯得歪歪扭扭的領帶,眸光幽深地望著她:「你要和我睡?」
「你的工作不就是陪人睡覺嗎?」
宋卿妤此時已經頭腦昏沉,但她記得,剛才在酒吧的時候,好友盛星奈說要給她開個總統套房,再替她找個活力四射身體倍兒棒的小奶狗,讓她開葷慶祝離婚。
她原本以為盛星奈是開玩笑的,可沒想到,盛星奈還真的安排了。
別說,她這姐們兒審美很正,眼前的男人劍眉星目,五官立體,標準的建模臉,身材也是頂頂好,腿長就不必說了,她剛才往他身上靠的時候,隔著襯衫都能感覺到他健碩的肌肉線條。
而且這男人還挺會玩,穿得西裝筆挺來上班,cos禁慾霸總cos得簡直一模一樣。
宋卿妤想起前夫陸彥川,她以前一直覺得陸彥川是這個世界上穿西裝最好看的男人,但有了眼前的對照組後,陸彥川簡直算個嘚兒。
「我的工作是陪人睡覺?」厲淮東輕哂,「你付了多少錢讓我陪你睡覺?」
「我不知道,我朋友付的錢,她說替我慶祝離婚。」
宋卿妤說了太多話有些口渴了,她想去抓沙發邊柜上的玻璃杯喝水,卻沒夠到。
厲淮東伸手替她把玻璃杯拿過來,將水餵到她嘴邊。
她昂著脖子,像一隻小鹿「咕嚕咕嚕」的,喝完水,舔舔唇,又純真又嬌媚。
「謝謝。你真貼心。」
她更深往他懷裡鑽,柔軟的身子蹭著他,勾得他體內的野獸蠢蠢欲動。
歷淮東撥動腕上的小葉紫檀,極力克制,最終慾火還是壓過了理智。
也對,如果這個時候還能忍住不碰她,那他真不是男人。
厲淮東站起來,將宋卿妤打橫抱起來放到床上,抽掉領帶,覆身上去。
「宋卿妤,勇於結束的人,會被獎勵一個新的開始,你朋友說得對,今晚的確應該好好慶祝。」
話落,厲淮東直接吻了上去,他的吻霸道不透風,沒有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舌尖攻破她的貝齒,吮著咬著勾纏著……
**
一夜纏綿不休。
宋卿妤醒來時,四肢酸痛得仿佛被拆解過一遍。
昨晚瘋狂的情事就像是一劑麻藥,讓她短暫地忘記了自己失敗的婚姻和前夫陸彥川給她的屈辱,可這會兒酒精和快意退潮,心理上痛苦的戒斷反應卻越發清晰。
果然,放縱的逃避是沒什麼用的。
浴室里傳來「嘩嘩嘩」的水聲,磨砂浴門內,一個高大的身影若隱若現。
宋卿妤腦海里自動閃回著昨夜的片段。
不得不說,盛星奈給她找的男人真是不錯,過程遠超她的預期,她原本以為第一次會痛苦多於享受,可這男人用溫柔和耐心撫平她的恐懼,給了她小說里所描述的那種欲仙欲死、食髓知味的感覺。
如果要打分,她能心悅誠服地給出滿分。
昨晚是美好的無疑,但現在天亮了她的也酒醒了,要她清醒地面對昨夜和自己發生親密關係的男人,她還是覺得有點尷尬。
所以,宋卿妤決定在那男人洗澡的時候偷偷溜走,不和他碰面。
她小心翼翼地掀被下床,穿好自己的裙子,拿上包拎起高跟鞋躡手躡腳地走到房門口,剛握住門把手,身後忽然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
「睡了我,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你禮貌嗎?」
宋卿妤當場石化。
真是不巧,走慢了一步,被他抓了個正著。
「那個,我還有點事情,我得先走了,昨晚體驗不錯,謝謝你。」她背對著他,對他昨晚的工作進行了肯定後,再次握住了門把手準備離開。
「等等!」男人叫住她,「你不轉過來看看我是誰?」
「我們就一晚上的緣分,不必相互認識了吧。」
宋卿妤說完,打開了門。
門剛開一條縫兒,身後的男人快步過來,長臂一伸,門「嘭」的一聲再次被摁緊。
「一晚上的緣分?」男人扣住了宋卿妤的下巴,強迫她將臉轉向他,淡淡地說:「可能不止。」
宋卿妤再三被阻止離開,已經開始不悅。
「怎麼?你這是纏上我……」她邊說邊抬眸,看清楚抵在門邊的男人後,嚇得心臟差點驟停。
說好的剛畢業家庭困難被迫下海的小奶狗呢?
怎麼是厲淮東?
要命!
她昨晚睡的人竟然是厲淮東?
厲淮東可是陸彥川的小舅啊!
她前腳剛和陸彥川離婚,後腳就睡了他的小舅,這是什麼祭天劇本?
最重要的是,厲淮東可不是一般男人。
在錦城,厲淮東這三個字就是上位者的象徵,當然,也是危險的象徵。
宋卿妤之前在家庭聚會上見過厲淮東幾次,這個男人雖然只比陸彥川大六歲,但傳言他手段狠戾,為了坐穩厲氏集團掌權者的位置,將公司上下攪得腥風血雨,就連他親生大哥,都被他害死了。
厲家人視他為閻羅,陸家人也無比忌憚他。
宋卿妤只在新婚當天敬酒時被陸彥川引著喊過厲淮東一聲「小舅」,之後就被陸彥川反覆警告離這個人遠點,千萬不要惹到他。
現在,她不僅惹到了他,還睡了他!
這可怎麼辦好?
「厲先生,我……」
「嗯?」厲淮東幾分不悅,說話間,朝宋卿妤靠近。
他剛洗完澡,只腰間圍著一塊浴巾,水珠流淌在他麥色的皮膚上,讓他肌理分明的上半身更顯健碩撩人。
宋卿妤低下頭,不敢亂看。
「低頭幹什麼?昨晚那股勁兒呢?」
「厲先生,抱歉,昨晚我喝醉了……我應該是走錯房間了……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該冒犯你。」
「冒犯?」厲淮東握住她的手,指引著她的手指拂過他的胸肌慢慢下到人魚線,那一片肌膚由上至下,都是斑駁的抓痕,「宋小姐,這種程度,就只是冒犯而已?」
宋卿妤看著厲淮東身上的抓痕,完全不敢相信這竟然都是自己留下的罪證。
她瞬間面紅耳赤。
好好好,酒精誤事,真的不是說說而已。
她現在後悔死了,為什麼要為離婚買醉?
「對不起,我喝醉了下手沒有分寸。」
「傷得這麼重,只是道歉,我不接受。」厲淮東說。
傷得這麼重?
這都結痂了好吧!
而且,這些抓痕也不能判她全責吧,昨晚要不是他顛來倒去那麼多姿勢,她也不會把他抓成這樣。
「厲先生,這不算傷吧?」
「聽你的意思,是想逃避責任?」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宋卿妤人生第一次出格就惹上這樣的大人物,她惶恐又茫然:「那不如厲先生你說,你想怎麼解決?」
「我說了,你就會同意?」
「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同意。」
「行,那結婚吧。」
「什麼?」這一刻,宋卿妤顧不上懼他,提高了聲量。
「你聽清楚了。」
「結婚?你瘋了嗎?」
只是誤睡了一覺,就要結婚?
厲淮東這麼傳統的嗎?
「沒瘋,我很認真。」厲淮東道。
宋卿妤懵懵一陣,她原本想,厲淮東有錢有權,不至於來訛她,而且昨晚雖然是她走錯房間在先,但後來的事,你情我願,他一個大男人也沒吃虧,應該不會對她提太離譜的要求,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提出這麼離大譜的解決方案。
「厲先生,婚姻不是兒戲。」宋卿妤苦口婆心,「昨晚只是一場誤會。」
「你睡了我難道不用負責?」
「我……走錯房間的確是我不對,但是男歡女愛,氣氛使然,講道理,難道昨晚只有我享受到了,你就一點都沒有享受到嗎?」宋卿妤鼓起勇氣反駁。
「的確沒有。」厲淮東一本正經:「昨晚,我只顧著取悅你了。」
昨晚她是第一次,他全程都在照顧她的感受,好幾次感覺到了臨界點,她哭哭唧唧推搡他。
雖然做了幾次,但全都以她舒服為主,而他每次都是意猶未盡,憋得很痛苦。
宋卿妤臉都紅透了。
「就算這樣,兩個人因為一夜情草草結婚,這是負責嗎?而且你別忘了,我是陸彥川的前妻。」
「我不介意女人有婚史。」
「這不是婚史不婚史的問題,你是陸彥川的小舅,我不想再和陸彥川有關的任何人有牽扯了,我也不想再結婚。」
這三年,宋卿妤已經對婚姻失望透頂,她不可能剛從一個墳墓里逃出來,再一腳邁進另一個墳墓。
「我和陸彥川不一樣。」厲淮東俯身湊近她,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可以試試和我結婚,我不錯的。」
撲面而來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將宋卿妤環繞。
宋卿妤被硬生生蠱惑了幾秒之後,才將他推開。
「抱歉厲先生,這個要求我沒有辦法答應,也許你可以換一個解決方案。」
「別這麼著急給否定的答案,我給你時間考慮。」他淡淡的,卻又有種勢在必行的霸道。
「不用考慮了,結婚真的不行。」
厲淮東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他將一張中式風格的名片塞到宋卿妤的手裡,指著上面的手機號碼說:「想通了隨時打電話給我,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