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豪車一路往前開,窗外的天空一片霧蒙蒙,讓人辨不清此刻是開往哪裡。
白禕禕坐在后座,垂著視線開口,「阿澈讓你接我去哪裡?」
從北星港得救之後,凌澈讓人把她送回了溫都水城的別墅,並且還安排了幾個保鏢在別墅外面守著。
看似他對她關心有佳,但他本人卻沒有過來問過她一句,連個電話都沒有打。
現在凌晨四點,他突然讓自己的保鏢來接她,卻並沒有說要去哪裡幹什麼。
齊水只是安靜地開車,禮貌地回答,「凌少說,到了您就知道了。」
「那......」白禕禕輕聲問,「綁架我的那些人都抓住了嗎?」
「是。」
白禕禕沒有再多問,餘光打量了窗外的環境,是她沒有來過的一條路。
大約開了半個小時,車輛停下。
齊水推著她往一幢別墅里走。
從通往地下室的電梯出來,耳邊忽地傳來「嘭」地一聲巨響,突如其來的聲音將她嚇了一跳。
她雙手猛地抓住輪椅兩側,「是什麼聲音?」
「凌少在練槍。」
齊水在她身後,聲音平靜,聽起來像是已經習慣。
練槍?
白禕禕從來不知道,凌澈會用槍這麼危險的武器。
走過一條幽暗的走廊,那一聲接一聲的槍響越來越清晰。
嘭——!
嘭——!
嘭——!
又是幾聲震耳欲聾的聲響,伴隨著的還有幾個男人驚恐地嚎叫聲。
幾種聲音交雜在一起,讓人不由得心慌。
整個地下室里,都是硝煙瀰漫的味道。
手槍再次上膛,坐在皮椅上的男人勾了勾唇角。
在離他幾米遠的前方,幾個男人被綁在滑行軌道的柱子上,隨著滑軌左右移動,幾個男人便成了左右行走的活靶子。
他姿態散漫地坐著,端著槍目視前方,子彈精確地在幾個男人臉頰左右兩側划過,耳邊甚至能聽到子彈擦過的聲音。
他玩味地每開一次槍,地下室就響起此起彼伏的嚎叫聲。
那幾個男人面如死灰,褲襠里已經泛濫成災,尿濕了一大片。
凌澈不屑地笑,「沒意思。」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把玩著手裡的槍,「禕禕來了。」
白禕禕雙眼無神地垂向地面,儘量穩住自己的情緒,「阿澈?阿澈這是什麼地方,你在幹什麼?」
凌澈輪廓深邃的俊臉上勾著淺淺的笑,他對著白禕禕勾了勾手指,齊水便將白禕禕推到了他旁邊。
凌澈的大手滑過白禕禕的肩膀,將她攬在自己的臂彎里。
白禕禕忽然一怔,凌澈雄厚的男性氣息將她包裹,她既激動又害怕。
凌澈的臂彎很溫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側,不由得讓她面上一紅。
白禕禕垂著眼,羞澀地開口,「阿澈......」
凌澈看著她紅透的耳尖,在她耳邊低語,「今天欺負你的人,我給你帶來了,怎麼樣,要不要報仇?」
白禕禕渾身一僵,凌澈已經將那把手槍塞進了她手裡。
她從來沒拿過這種東西,更別提拿著槍殺人。
「阿澈,不、不了吧。」白禕禕緊張地吞咽了一下,「把他們交給警察吧。」
「交給警察哪有自己親自報仇爽快。」他握著她拿槍的手,端起她的手臂對著前方那些不停移動的幾個男人,「欺負我們禕禕就是不行,那就得死得慘一點。」
他的話明明是維護,卻透著森寒的冷意。
白禕禕端著槍的那隻手止不住地顫抖,面色也白了下去。
凌澈唇角彎了彎,「怕什麼,反正你也看不見,就當練槍了。」
前方那幾個男人中,有個滿臉絡腮鬍的中年男人,見到白禕禕拿槍對著他,大喊,「白小姐!白小姐救命啊!白小姐你知道事情——」
「嘭——!」
「啊——!」
一聲槍響打斷了中年男人的話,子彈徑直打進了他的左腿,血濺了一地。
白禕禕尖叫一聲,猛地低頭閉上了眼睛,冷汗從她額頭滲出,臉色慘白如紙。
扳機是她自己扣的,凌澈誇獎她,「不錯,打中了。」
「可以了阿澈!」白禕禕帶著哭腔,渾身顫抖個不停。
「這就可以了?」凌澈幽寒的語氣在她耳邊響起,「那怎麼行。」
他端起她的手臂,上膛開槍。
「嘭——!」
「噢,左眼打爆了。」他語氣平靜地提醒白禕禕,「可惜你看不見。」
嘭!又是一槍。
「偏了。」他語氣可惜,「耳朵打掉了。」
他端著她的手臂不停開槍,槍槍精準,不打在那些男人要命的部位,但足以讓他們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好地方。
每開一槍,白禕禕就驚叫一聲,面色慘白如紙。
那男人的眼球爆了出來,血濺一地!
另一個男人耳朵活生生被打掉了!
她拼命垂著視線,死命地不讓自己看過去。
一槍接著一槍,地下室滿是血腥味。
眼淚不停往下流,她渾身顫抖得不行,身上已經被冷汗浸濕。
隨著最後一槍,子彈打進了那些男人的胸口,嚎叫聲停止。
「啊!!!」
白禕禕拼命地尖叫,只想甩開手裡的槍,卻被凌澈緊緊握住。
凌澈飄然的語氣在她耳邊響起,「禕禕,欺負你的人,被你親手殺了。」
白禕禕渾身冰冷,感受到男人的臂彎從她身上離開,手裡的槍也被拿走。
她剛想說她想回去休息,便聽見男人點了一根煙,問她,「禕禕,是不是還有個男人撕了你的衣服。」
話落,齊金便將一個半死不活的男人提了過來,直接丟到白禕禕面前。
渾身血跡,面目全非,白禕禕嚇得渾身一彈。
凌澈吸了一口煙,悠然地吐著煙圈,「哪只手,你去剁了他。」
趴在她輪椅面前的男人奄奄一息,像是從血里洗過一般。
一陣一陣濃烈的血腥味混合著尿騷味,白禕禕面色蒼白,捂著嘴一陣乾嘔。
凌澈夾著煙,瞥了她一眼,「禕禕,對付這種傷害你的人,不能心軟。」
說著他看了一眼齊金,「禕禕看不見,你幫她。」
白禕禕還未從乾嘔中緩過神,手裡就被人塞了一把軍用短刀,下一秒,那人握著她的手對著面前奄奄一息的男人狠狠地捅了進去。
「啊——!」
撲面而來的溫熱液體讓白禕禕大聲尖叫。
血!滿臉都是血!
男人的血液濺了她滿臉!
她猛地甩開齊金的手和手裡的刀,仿若墜入冰窖一樣冷到渾身顫抖,她甚至在想,凌澈究竟是在幫她報仇,還是在懲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