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又是一片寂靜,靜到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到。
凌澈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不是。」
對於他的答案,喬如意沒有絲毫波瀾,好像早就預料他會這麼說。
她側過身背朝他,「你可以出去了。」
又是這樣的態度。
凌澈猜到她一定又在瞎琢磨。
「喬如意,我去救白禕禕只是因為......」
「我說你可以出去了!」
喬如意打斷他的話,用力掐著自己冰涼的指尖。
她真的不想聽了。
凌澈看了她幾秒,放低了語氣,「我先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你什麼時候想聽我解釋我再慢慢告訴你。」
背後響起開門又關門的聲音。
喬如意拼命壓制著胸口的情緒,狠狠咬著嘴唇。
解釋解釋解釋,就是這個詞一次一次地折磨她!一次一次地給她期待,又讓這期待落空。
門外很快又響起腳步聲。
喬如意拉過被子擦掉自己的眼淚,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從床上坐了起來。
跟著凌澈進來的是個女醫生。
「凌太太,介意開燈嗎,光線亮一點方便檢查。」醫生聲音溫柔,態度很好。
喬如意「嗯」了一聲,接著臥室的大燈亮了起來。
喬如意這才看清凌澈穿著簡單的黑色套頭衫和同色褲子,骨節分明的右手手掌纏了一圈紗布。
她的心隨之顫了一瞬,但沒有多問。
不用想,應該是救白禕禕弄的。
「凌太太,我們做個細緻的檢查,需要您配合一下。」醫生在床邊放下藥箱,「麻煩您先把內褲褪下來,然後分開雙腿曲起來。」
喬如意驚訝地看向女醫生,她以為醫生是過來檢查她為什麼全身酸軟無力,原來她以為的檢查跟凌澈說的檢查,不是一回事。
她看向凌澈那雙深邃的眸子,扯著嘴角輕笑了一下。
也是,上一次她就差點被徐恆強暴,這一次又落到徐恆手裡,誰知道徐恆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
天底下有幾個男人不介意自己的老婆被人玷污。
何況是有著凌澈這種身份地位又高傲霸道的男人。
他嘴上說著不介意,其實心底介意得要死。
凌澈回到沙發上坐下,眼神一直落在喬如意身上。
她看向他的眼神冷冷清清,一點溫度都沒有,他一眼就看懂。
他皺了皺眉,不知道她這脾氣又是從哪裡來的。
他想解釋她不願意聽,這會兒又跟炸了毛的貓似的不給他好臉色。
「凌太太。」醫生溫柔的提醒她,「先把內褲褪下來一點。」
喬如意帶著氣利落地掀開被子將自己的內褲褪了下來。
然後分開雙腿靠著床頭曲起了膝蓋等著醫生檢查。
從凌澈的角度看過去,一眼就看見那兩條細白的腿在白熾燈下更是白得晃眼睛。
往上看,是她纖細到一隻手就能握住的腰身。
她就那樣靠在床頭,垂著眼,散落下來的長髮擋住了小半張白到幾乎沒什麼血色的臉。
可能是緊張,垂在兩側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緊緊捏著身下的被單。
一副像是被人欺負到不行的樣子。
畫面太有衝擊力,凌澈喉頭不由得上下滑動一瞬,立即有了反應。
但現在不是該做什麼的時候。
他摸出一根煙咬在嘴裡點燃,猛地吸了幾口,壓制住那往上涌的欲望。
再看過去時,醫生已經在給她做檢查,可能是因為不太舒服,她秀氣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那片薄薄的下唇也被她緊緊咬著。
嘖,這才一根棉簽就這樣,難怪她平時撐不了多久就求饒。
感覺到有道直勾勾的視線在盯著自己,喬如意對上他的眼神,冷冷地砸了兩個字過去,「出去。」
轉過來的小臉微皺,大大的雙眼裡一片氤氳,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的。
凌澈夾著煙的指尖一抖,笑說,「又不是沒看過。」
不過他也不打算再看,站起來去了臥室露台。
再看下去,他怕他今晚忍不住。
但喬如意現在的身體遭不住,並且他還有事要做。
臥室里,醫生很快就檢查完了,提著藥箱走向露台。
「凌先生,凌太太沒受到傷害,只是有些著涼,身體有點虛。」
凌澈點了點頭,示意醫生可以離開了。
透過玻璃門往裡看,喬如意已經在整理衣服。
沒受傷最好,上次能因為那件事把自己的嘴和舌頭咬成那樣。
這次要是真受傷了,按照喬如意那剛烈如火的性子恐怕明天就會從這露台跳下去,那他就真得寸步不離地把她看好了。
他轉身吸了口煙,然後將煙摁熄。
剛準備進屋,口袋裡的手機響了。
聽到他的電話響起,喬如意立馬將眼神看了過去。
凌澈站在露台背對著臥室接電話。
語氣溫柔地詢問對方,「吃藥了嗎?」
而後他微微點頭,「退燒了吧,飯吃了沒?」
一句一句溫柔的詢問,在喬如意聽來尤其刺耳。
不用想,一定是白禕禕。
除了白禕禕,誰還能讓他這麼上心。
凌澈最後交代了一句,「照顧好她,如果下次再連個人都看不住,就把你眼睛挖下來餵狗!」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卻讓電話那邊的人不寒而慄。
空氣中飄來淡淡的香味,是她身上的香氣。
凌澈掛了電話,轉身看見喬如意正站在他身後。
穿著他給她換上的睡衣,身上也沒搭個披肩。
凌澈皺著眉頭,「外面有風,怎麼出來了。」
本來就著涼了,還可勁兒造自己這單薄的身體。
喬如意的眼神落在他的右手,掌心纏著一圈紗布。
「你受傷了。」
她的眼神溫溫的,是在擔心他。
凌澈勾起唇角,「皮外傷。」
喬如意拿起他的右手,緩慢地將纏著的紗布一圈一圈解開。
一條又深又長的傷口躍於眼前,掌心還有未乾的鮮血。
喬如意鼻頭一酸,眼眶立即泛紅。
她抬眸問他,「疼嗎?」
她的雙眼濕漉漉的,眼眶裡積滿了淚水。
「不疼。」
凌澈剛想抬手去摸她的臉頰,忽然右手掌心傳來一陣刀扎般的尖銳感,疼得他右手一顫。
喬如意握著他的右手,指尖死死地摁進了他的傷口裡。
鮮紅的血頓時從他掌心一滴一滴落下來,砸在光潔的地板上。
喬如意的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流,顫著聲音問,「疼嗎?」
疼嗎凌澈,為了白禕禕把自己傷成這樣,你疼嗎?
疼嗎?
這就是我的心被你傷疼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