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門口的聲音,男人拿著電話轉身看向她。
四目相對之時,她收回眼神轉身就走。
凌澈連忙掛了電話三兩步走過來拉住她。
「幹什麼?」他不滿地皺眉,「看見我在這就要走?」
「你在這睡,我去隔壁睡。」喬如意知道他想留下來她就趕不走,不睡一張床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我不在這睡。」凌澈說。
喬如意詫異地看向他,這會兒這麼好說話?
凌澈一邊穿外套一邊解釋,「有點事要去處理一下。」
他想了想又說,「你明早不是要去靈光寺給你媽媽祈福嗎?結束了告訴我,我去接你。」
他伸手捏了捏喬如意的臉,喬如意還沒來得及躲開就被他得逞了。
凌澈笑了笑,剛準備出門,忽然又想起宋衍之的話——事前知會一聲,事後解釋一聲,她就不會胡思亂想。
他頓住腳步,理解了一下什麼叫知會一聲。
喬如意準備等他走了就關門,看見他站在門口停住了腳步,看著自己不知道在想什麼。
剛準備問他,就聽見他開口說,「是公司的事情,國外有個合作項目出了點問題要去公司開個跨國會議,時間可能有點長。如果會議里解決不了,我可能還要臨時過去一趟。」
解釋完這些,他誠懇地看著喬如意,「我,能去嗎?」
喬如意以為自己聽錯了,他這是頭一次做一個決定說這麼一長串的話。
並且還在詢問她的意見?
片刻後,她開口,「隨你。」
簡單的兩個字回答,嘴角卻是悄悄翹了起來。
凌澈眸色溫柔地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像哄小孩子似的,「不鬧了啊,明天跟我回家。你不回去,那小公貓都要餓死了。」
喬如意沒有回答,他就當默認了,轉身就下了樓。
沒多久,前院裡就傳來了車輛駛離的聲音。
喬如意站在陽台看著那輛駛出喬公館的車,垂了垂眸。
......
翌日一早。
喬如意下樓的時候,正好是喬公館的早餐時間。
喬河正坐在餐廳看報,麗玲母女也已經在餐桌邊坐下。
隔得老遠喬如意就看見了喬如願和麗玲紅腫的臉,幾層高的粉都遮不住。
「爸爸,早上好!」她走到餐廳,沖喬河甜甜一笑。
喬河看向她時,眼神有一瞬間的打量,然後溫和地笑了笑,「如意,來,吃早餐。」
喬如意在他旁邊坐下,看了一眼喬如願,驚訝地皺起眉頭,「呀!如願,你這臉怎麼弄的?」
她故意湊上去看,喬如願死死瞪著她。
「這是誰打的?」喬如意故意問,「你不會跟爸爸告狀是我打的吧?」
「喬如意!」喬如願看見她這假模假樣氣得牙痒痒,「你少裝無辜!」
「我怎麼了?」喬如意更加無辜地皺眉,「我什麼都沒幹啊。」
「如意啊。」喬河放下報紙,問,「我記得你小時候對花生過敏的,現在還過敏嗎?」
喬如意心底嗤笑,自己的親爸連自己過不過敏都不知道。
並且小時候她媽媽還在世時,再三叮囑過,花生過敏對她來說是致命的,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越少人知道越好。
現在喬河卻當著麗玲母女和這麼多傭人的面揭露她的致命軟肋。
真是可笑。
她面上卻依舊笑著,「爸爸,現在長大了比小時候稍微好一點了,有時候吧沒什麼症狀,有時候就很嚴重,不太穩定。」
她滿口胡謅,喬河聽得皺眉,「現在這樣子嗎?」
「嗯!」喬如意點點頭,「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很嚴重。」
她嘆了一口氣,「反正這麼多年都這麼過來了,可能哪一天就被人毒死了吧。」
「胡說什麼!」對於她的話喬河有些生氣,「別說這些不吉利的!」
說完,喬河叮囑傭人們,「以後大小姐回來的時候,家裡的吃食不准出現花生粉之類的東西!」
喬河這麼偏袒喬如意,偏偏麗玲這個時候還不說話,喬如願氣得咬牙切齒。
喬如意對上她憤恨的眼神,在大家看不到的角度對她做了個口型。
「打死你。」
喬如願氣得眼睛都要充血,猛地站起來,震得桌上的碗筷一抖。
喬河見狀凶她,「幹什麼?」
喬如願更委屈了,紅著眼睛扭頭就跑了。
喬如意只覺得碗裡的粥更甜了。
......
早餐過後,喬如意換了一身素衣,準備了要祈福的東西就讓司機開車去了靈光寺。
從前幾年回國,每年尹如芳的忌日她都要去寺廟祈福。
從來都是她自己去,不讓喬公館的任何人跟著一起,怕那些人玷污了尹如芳的香火。
靈光寺是京市香火最鼎盛的寺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進寺廟祈福的人都絡繹不絕。
步入寺內,香菸繚繞,梵音裊裊。
大殿巍峨,飛檐翹角,一派莊嚴肅穆之景。
莊嚴的殿內,金身閃耀的佛像俯瞰著眾生,目光溫柔而慈悲。
踏入殿內,喬如意虔誠地上香跪拜,誦經念佛。
一套祈福流程下來,已經過去兩個小時。
聞著寺廟的香火氣,喬如意覺得內心十分平靜。
最後磕了頭,起身準備往外走。
轉身之際,剛好迎上一輛輪椅。
「如意姐姐。」
輪椅上的人一身白衣,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好巧,在這裡看見你。」
是挺巧。
喬如意是沒想到來寺廟都能碰見白禕禕,冤家路窄。
佛門清淨地,她不準備跟她多交談,沒有應她準備離開。
「如意姐姐是來祈福嗎?」
白禕禕見她要走,笑著說,「我是來還願的,這裡的佛祖很靈驗。」
「那你還你的願。」喬如意丟下這句話就往外走。
「白小姐。」葛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凌太太要是知道為您許願的人是誰,她會怎麼想?」
喬如意的腳步頓住,轉頭看向葛秋。
「秋姨!」白禕禕連忙打斷她的話,「不要亂講,別讓如意姐姐不高興。」
「年紀一大把挺會嚼舌根。」喬如意冷眼掃了葛秋一眼,視線落在白禕禕身上,「學點好的吧。」
她剛邁出台階,就聽見白禕禕對主持禪師說,「空澤大師,我來還願。」
「今天又是為凌澈先生佛前許的願而來?」
大師語氣熟絡,喬如意剛下台階的步子猛然怔在原地。
凌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