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夢裡春情

2024-11-03 08:46:18 作者: 飄逸的生薑洗髮水
  難得來一次,楚景當然做不到淺嘗輒止,他熟練地撬開姜圓圓的齒關,掠奪她的呼吸,懷中人不滿地嚶嚀了一聲,他才慢慢停住,換為輕柔的輾轉。

  一吻畢,楚景與一雙剛睡醒、還泛著水光的眸子對上。

  這一瞬,楚景的心中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他支吾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此時突然出現在這裡的這件事情,他想要支起身子,好體面一些,卻發覺自己的衣袖被拉住。

  楚景的眸子裡一下子就升起了火光,啞聲道:「圓圓,你想我了?」

  拉著他衣袖的那隻手力氣很小很小,姜圓圓像是沒睡醒一般,愣愣地看著離自己這麼近的人,分明腦中還是一片混沌,分明四周一片漆黑,這是一個很寂靜的夜,偏生呼吸是滾燙的,身子是綿軟的,鼻尖是男人身上好聞的香味,與一股暖香,催促她進入一個更深的夢裡。

  這是夢吧,姜圓圓想,她的眼皮有些沉重,夢裡選擇遵循自己的本心,將臉頰埋在楚景的頸間,與他滾燙的肌膚相貼。

  許久沒有見過她這樣溫順的時候了,楚景喉頭滾了滾,唇碰了碰她的,「是不是想我了?」

  他的聲音像是在很遠的天邊傳來,姜圓圓「嗯」了一聲,抬手去摸他的臉頰。

  這個動作楚景很熟悉,這是姜圓圓動情前,習慣做的。

  他順勢吻住,幫她將這個夢加深加長。

  一個人的思念是單薄的,兩個人的思念卻熱烈,楚景承認自己有些趁人之危了,但這般的交融,姜圓圓喜歡,他也喜歡。

  這是一個很令人滿足的夢,事畢後,姜圓圓直接睡了過去,楚景將她緊緊摟著,臉上盡數是饜足。

  懷中的人身子就像是水一般的輕柔,楚景擦了擦她汗涔涔的額,很想繼續這樣溫存,但時間不早了,他穿衣起身,打水來為她清洗。

  他的動作很小心,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維持兩人共同的一場美夢,夢很長,但不會將人驚醒,滿且沉。

  幫姜圓圓把衣裳穿好後,楚景不舍地撫了撫她的腰肢,又在她的身上輕輕咬了兩下,這才趁著天色微明,起身回宮。

  

  海內侍發現今天主子回來後的心情格外好,不過他不敢多問,主子心情好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才能好,總歸是有個原因,但沒必要好奇,也不能好奇。

  ·

  姜圓圓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她總覺得有些累得慌,但說不上來是哪裡累,又感覺有一種很難以言說的充足感,像是被填滿了一樣。

  她的臉熱得厲害,一坐起來就發現了自己身上的某些異常,為自己昨夜做的那個夢感到羞恥,也太真實了一些,就好像楚景就在她身邊一樣。

  小胖子早就醒了,自己推開門出去,正在院子裡和吉祥玩,姜圓圓見架子上的盆子裡有水,以為是自己昨夜備上的,也沒多想,等稍微平復了些那感覺,才換衣裳出去。

  吉祥已經做好了午飯,單獨給她留了出來,小胖子一見著她就屁顛顛跑過來抱著她的腿撒嬌。

  姜圓圓想把兒子抱起來,抱到一半又放了回去,太重了,累手。

  小胖子還不知道是什麼一回事,疑惑的大眼睛看著娘親,面上滿是不解,不過他沒有思考太久,就被吉祥手裡的花繩吸引了注意力,又跑去玩兒了。

  姜圓圓把鍋里的菜端出來,有榨菜炒肉絲、蒸雞蛋還有一碗炸魚,她坐在椅子上,一隻手慢慢揉著腰,總感覺有些不對勁,睡一覺起來腰也酸腿也酸的,難道是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磕哪了?

  她一時間想不透,索性也不再想,開始吃起飯來。

  小刀在一邊教小楚霖扎馬步,小傢伙學得有模有樣,小肉手揮拳,「嘿哈」兩聲格外有氣勢,只是不能夠隔遠了看,隔遠了就是一個小肉墩子,還是隔近些能看出是一個圓溜溜的小孩子。

  霍朗今早上出門去了,去給姜圓圓挑侍衛,他們師徒再有十來天契約到期就要走了,得在走前給姜圓圓把人教好。

  對此,小刀格外不舍,一是因為這趟鏢走得真的很舒坦,基本上沒見過血,就連刀都沒拿出來過,二是捨不得吉祥做的飯,吉祥做飯比鏢行里做的好吃多了,姜姑娘也和善,還總買零嘴給他,三是捨不得吉祥。

  小刀往吉祥身上看,被吉祥瞪了一眼,撇撇嘴,繼續帶孩子。

  霍朗是差不多下午才回來的,帶回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子,那小子很瘦,跟在人高馬大的霍朗身後邊,像是一根豆芽菜一樣。


  吉祥是喜歡湊熱鬧的,拿著鍋鏟就出來了,「霍大哥,這是你挑的護衛麼?怎麼感覺有點瘦?」

  小楚霖是吉祥的小跟班,這會兒跟著牙牙學語,也看這個陌生的大哥哥,「有點秀。」

  那男孩子任由兩人打量,頭低得低低的,一言不發。

  霍朗則是看向姜圓圓,開口道:「人牙子那裡沒有合適的,要麼年紀太大,三四十歲,不好管教,又要麼太小,我在街上看見他……賣身葬母,見他根骨不錯,就帶了回來。」

  姜圓圓自己有孩子,聽不得這種話,見那少年瘦得要命,一點兒肉都沒有,心裡的憐憫如洪水一般泛濫起來,柔聲問道:「好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聽見她這麼喊自己,少年怔了一下,有些侷促,還是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大方一些,「我叫老五,我家裡人都這麼喊我……」

  吉祥心裡聽了也難受,她以前在家也沒有自己的名字,被一口一個死丫頭喊著,直到被小姐買回去了,才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字。

  鍋里的飯煮好了,吉祥心裡發酸,忙去炒菜,打算多做些,讓這個比自己小一點兒的老五也能吃上。

  見吉祥走了,小刀也跟了過去。

  霍朗抿了抿唇,朝姜圓圓走近,「我有些話對你說。」

  姜圓圓見他避著人,於是走到浴房旁邊,慎重道:「霍大哥你講。」

  「他是個好孩子,他母親據我所知,有五個兒子,最不喜歡他,但只有他願意為了自己的母親賣身,品性不會差,」霍朗想起來老五的四個哥哥都肥頭大耳的模樣,「歹竹出好筍,你若願意,且觀察他幾天,若之後覺得不行,我就把他帶回鏢局以後跟著我走鏢。」

  姜圓圓往院子裡看,見老五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就連眼睛都不往別處看,只看著地面,嘆口氣,「先看看吧,這孩子可憐,讓他先適應適應。」

  霍朗繼續道:「我知你擔憂安全,或許一個成年男子更好,但你也知道,有些人表里不一,特別是那些二三十歲正值壯年的男人,不容易服你,還怕有別的心思,老五苗子不錯,養半年,身量力氣就都跟上來了,不會差。」

  「霍大哥說的是,」姜圓圓嘆他考慮的周全,「還麻煩霍大哥替我籌謀了。」

  聊完,她走到老五面前,道:「既然你來了我們家,以後就不叫老五了,我不大會起名字,但知你純善,就叫阿善吧。」

  吉祥從廚房探頭,「我叫吉祥,你叫我吉祥就行!」

  奴僕賣到主家,一般都會改名,老五默念了兩下自己的新名字,突然雙膝一軟,朝著姜圓圓跪了下去,「多謝小姐賜名。」

  「快起來、快起來!」姜圓圓去扶他,見他的胳膊還沒有小楚霖粗,眼淚都險些下來了,「好孩子,咱們不講究這些的。」

  阿善瘦到凹進去的臉頰上唇緊緊抿著,站了起來,「多謝小姐。」

  除了一個謝字,他不知說什麼,他能看得出來,眼前的小姐是一名很心善的女人。

  「好了,」一邊的霍朗道,「阿善,去洗手吃飯。」

  姜圓圓家裡吃飯沒什麼講究,所有人都在一張桌子上,不過一張桌子四邊,平時姜圓圓和小楚霖坐一邊,小刀、霍朗、吉祥各坐一邊,今天阿善來了,小刀要去和吉祥擠,吉祥哼了一聲,答應了。

  桌子上的飯菜就是他們平時吃的,三菜一湯,每餐都剛好吃完不剩菜,今天因為來,吉祥多炒了一個雞蛋,分別是排骨香菇湯、白菜絲炒肉、油煎茄子、素炒豆芽和炒雞蛋。

  阿善家裡有五個哥哥,平日裡只能吃哥哥們吃不完的剩菜,哪裡見過這麼好的菜,他不敢夾,一直夾豆芽吃,就連吃米飯都是小口小口的,像是怕吃完後再沒有了一樣。

  他這模樣讓滿桌子人都心酸,小楚霖啃著排骨,見自己面前的豆芽一直減少,用自己的大勺子給阿善舀了一勺子雞蛋,奶聲奶氣道:「吃雞蛋。」

  他可算是說對了這三個字,姜圓圓欣慰地看了一眼兒子,又對阿善道:「吃吧,菜這麼多我們也吃不完,你嘗嘗排骨湯,吉祥,給舀一碗。」

  「得嘞!」吉祥立刻站起來,去廚房重新拿了個碗給阿善舀了滿滿一大碗,「吃吧吃吧,你太瘦了抱不動小少爺的。」

  阿善看了一眼白白胖胖的小楚霖,「嗯」了一聲,低頭吃了起來,這次膽子稍微大了些,敢夾茄子吃了。

  不指望一個人短時間能有多大的變化,姜圓圓也不急,反正時間還長,阿善總有一天會像吉祥一樣活潑開朗的。


  吃完飯後,姜圓圓見阿善只有身上一身衣裳穿,於是帶著他出門,打算給他買兩套衣裳。

  阿善一言不發跟在她的身後,見一邊抱著小楚霖的小刀那麼高那麼壯實,心裡下定決定也要好好養好身子,以後幫小姐幹活和照顧小少爺。

  姜圓圓給吉祥買的衣服都是細布料子,在阿善身上自然也不會虧待什麼,不過考慮到阿善要跟著霍朗學武,於是先給他買了兩身細棉的料子和一身粗布的料子,都是成衣,裡衣姜圓圓也一併買了三套,只將他當一個孩子看,見他鞋子也是破破爛爛的,於是將鞋襪也一併買齊了。

  阿善家的衣裳都是大哥穿小了給二哥穿,二哥穿小了給三哥穿,輪到他的時候,衣服都已經破破爛爛不成形,家裡爹娘偶爾還會給前面幾個哥哥做新衣服,在他身上卻是從來沒有過的。

  這似乎是阿善第一次穿新衣服。

  到處都有窮苦百姓,就算是京城周邊的村落也不例外,姜圓圓也苦過,過過一天三頓水煮白菜的日子,知道阿善過的是什麼生活,不過尋常人家大都疼老大和最小的孩子,在阿善家裡似乎有些奇怪。

  霍朗在第二日就開始教阿善一些練功的身法,不過一些打基礎的只能靠阿善自己之後去練,他要在走前儘量多教阿善一些防禦、攻擊的招式。

  阿善也學得很認真,就算兩條腿都開始發抖,也不喊一聲苦,姜圓圓對他還算滿意。

  不過給小楚霖講書的那個李夫子在第三日沒有來,姜圓圓也不知他家在哪裡,也找不到周清,故而沒有問。

  一直等到第二個第三日,姜圓圓的家門口才出現李旬的身影,他依舊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袍子,面上滿是愧疚,「夫人對不住,在下家中有事,故而前幾日沒能過來。」

  他彎腰時,胸前的交領袍子領口那兒,有一圈褶皺,姜圓圓只看見了一眼,李旬便直起了身,不過一個這麼年輕的男人,身上怎麼會有這麼深的皺紋呢?

  這幾日鄰國有使臣進京,宮裡脫不開身,楚景應付完這個又要應付那個,晚上又有大大小小的宴會,一直到今日,將事情差不多辦完了,這才抽出空出宮來。

  他還記得那日的溫軟,看向姜圓圓的眼神里不自覺帶了些柔情,又見她盯著自己,問道:「夫人,怎麼了?」

  與平時低啞的聲音不同,此時的李旬聲音里多了一些清朗,還有些耳熟……

  姜圓圓從他的衣領上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沒什麼,李夫子請進吧。」

  那些疤痕……或許是李夫子被燙傷留下的,她還是不要多問,省得提及了李夫子的傷心事,再說了,看見一個男子衣下的肌膚終究是不妥,太過無禮了一些。

  楚景雖然沒來,但對這座小院子裡的事情可謂是了如指掌,也自然知道那個在挑水的瘦弱少年人是姜圓圓新買的奴僕,叫阿善。

  這個看起來很老實的夫子進來並沒有引起什麼注意,只是霍朗默默進屋去了。

  小楚霖正踢球踢得高興,被抱到椅子上時還怔愣了一下,見到那討厭的天書,心裡有些不樂意,想要抗議,看見不遠處正幽幽盯著自己的爹爹,一下子又泄了氣,乖乖看起書來。

  姜圓圓以為他是適應了,沒多想,自己也拿了書去樹下坐著聽。

  今天還是講《三字經》,不過不同的是,姜圓圓沒有打瞌睡,小楚霖也沒打瞌睡,只是小胖子也不算認真就是了,一會兒東看看一會兒西看看,還嘗試過撒嬌讓爹爹抱,不過嘗試失敗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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