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月今天請假了,直到下午最後一節課才回來。
不過她回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去上課,而是去找了雲歲歲。
雲歲歲本來都要去醫院看王岩松了,見到她,頓時笑眼彎彎道:「你回來啦?」
何秀月點頭,「剛辦成一件事……」
她頓了頓。
雲歲歲察覺到她的欲言又止,挑眉問:「怎麼了?」
「我在想,這件事是我跟你說你會高興些,還是等顧團長跟你說你會高興些。」何秀月思索著回答。
「什麼事啊這麼神秘?」
雲歲歲嗔怪地輕輕掐了她一下,「快說吧,別吊我胃口了!」
何秀月受不了她這副樣子,開口道:「是關於小洋樓及周圍土地的使用權,現在已經不用通過文化局,全權交給你了!」
因為何霞母女的事,她爸一直想著怎麼補償雲歲歲,畢竟如果不是他的縱容,何霞母女也不會覺得背後有人撐腰,從而膽大包天到一次又一次犯罪。
可要說雲歲歲和顧鈞缺點什麼呢?倒也真不缺啥。
顧鈞前途大好,是在全國各大軍區都有名有姓的青年才俊,馬上又要成團長了,未來一片光明。
而雲歲歲的父親雲建中現在也是冰市政府部門的中流砥柱,往上升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雲歲歲自己就更不用說了,事業學業兩把抓,家境優渥婚姻幸福,孩子也有了,簡直是女性的楷模。
思來想去,也就住房方面還有點糾紛。
於是何父大手一揮,搭進去不少人脈關係,把小洋樓的使用權幫雲歲歲給拿下了。
聽到這個消息,按理說雲歲歲應該開心的。
畢竟之前這房子是她租的,花了錢不說還不敢大手大腳,生怕弄壞了裡頭的東西。
現在她有了完全的使用權,其實就跟在軍區大院的家屬樓差不多了,可以真正意義上稱為她的家。
可這都是在當前的時代背景下。
等開放之後,這種沒收房屋的產權就要還給原房主了,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何父這個補償對於她來說,也就能讓她享個不到一年的福。
可這也不能怪人家,畢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所幸雲歲歲本也不是指望別人的補償過活,有或者沒有,都不太會影響她的生活,也不會影響她和何秀月的關係。
因此她笑眯眯道:「替我謝謝何首長!等下批藥酒泡好了,你寄回首都幾瓶給何首長嘗嘗。」
何秀月也笑了,「那敢情好!」
離開學校,雲歲歲先去醫院看了王岩松的情況。
王岩松已經開始喝中藥,原本她周末回來就給該給他把個脈調整藥方的,卻耽誤了過去。
好在問題不大,繼續喝原本的藥方也沒什麼問題,只是對他的恢復效果沒那麼顯著了而已。
給王岩松把了脈,恢復得還不錯,果然年輕小伙子身體機能就是好。
雲歲歲給他調整了幾味藥後又囑咐他忌口,他都一一應下,態度十分積極。
瞧著門外葛紅軍賊頭賊腦,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雲歲歲便沒多留在病房,起身出了門。
果不其然,一出門葛紅軍就湊了上來,「誒,你咋樣了?身體好點沒?」
雲歲歲點頭,「謝謝關心,已經沒什麼事了。你這麼興奮,又聽到什么小道消息了?」
葛紅軍嘖了一聲,「淨說那話!我這是樂於分享,你就說你聽不聽吧?」
「聽聽聽。」雲歲歲無奈道。
「上回咱還說呢,王岩松給廉同志一沓錢,你還記得不?」
說起八卦,葛紅軍眼睛都亮了,「你猜那錢是幹啥用的?」
雲歲歲挑眉,「幹啥用的?」
葛紅軍小聲道:「給爆炸案受害者的補償!」
「你說這小子,年紀不大心腸還挺好,那些人那麼打罵他他都不記仇,還給他們錢。」
雲歲歲點點頭,難怪。
這世界上哪有純粹的好人和壞人,是非黑白,誰都說不清楚。
「可他這錢是從哪來的?王家要是早有這些錢,他那腿也不至於拖到現在,王老頭也不會那麼憤世嫉俗了。」
瞧著葛紅軍那抓耳撓腮的模樣,雲歲歲也算理解了江守仁的心情,收這麼一個不務正業心還大的徒弟,確實挺讓人生氣的。
她暗暗下定決心,以後收徒一定要細細挑選,不然只怕要跟江大夫一樣英年早禿。
不過她現在身體還在恢復階段,就沒讓自己那麼累,早早就回家休息了。
就連曲小果泡藥浴都是讓楊大娘和邵韻文看著,她只負責給這娘仨把脈開藥,多餘的事一點不干。
不過看到邵韻文,雲歲歲難免想到她的鄰居秦芳,不由皺了眉頭問:「秦芳上次抓藥是什麼時候?已經過了三天吧?」
楊大娘算了算,「早過了,她咋還不來換藥,難道是那天沒聽到?」
「不能啊,那天她走之前,雲大夫還特地囑咐了呢!」
邵韻文皺起眉,「再說了,藥吃完了她自己還不知道嗎?」
雲歲歲垂下眼,心想八成是吃了三天之後覺得不適感減輕了,減輕到可以忍受的程度,就不好意思繼續看病了。
這也是很多人的病症反反覆覆的原因。
還沒治好就不治了,可不得反覆麼?
她嘆了口氣,「韻文姐,你下回碰到她的時候幫我問一下,別說的太明顯。」
「誒,行!」
邵韻文已經吃藥一段時間了,明顯感覺自己渾身有勁兒了,陰雨天手腳冷腿肚子酸腰疼的毛病也減輕了。
她現在對雲大夫的話是堅信不移,伺候藥田也是一百個用心,家裡的地都不種了,把心思都放在了小洋樓這邊。
秦芳是她的鄰居,平時對她和兩個孩子也都有照顧,她自然希望對方能把病看好,沒有後顧之憂。
因此在小洋樓這邊治療完,她就去了秦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