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梁博延昨日是刻意沒有來,因為不想丟下樑暮煙一個人過年太孤單,也是因為無顏面對燕北老王妃。
知道他若是來了,大家心情都不會好,索性避開了。
往年,他們兄妹都是在燕北老王妃這裡過年,燕北王府就是他們的家。
但現在……梁暮煙做出了挾持燕北老王妃,想對燕北王府不利的事,早已經跟以前不同。
梁博延又對著顧昭昭道:「等開春,雪路化開,我便親自將暮煙送去江南,這一去,她將再也不會回燕北。」
顧昭昭微微頷首,也不多說什麼。
沒什麼好說的。
梁博延看了看顧昭昭道:「昭陽郡主,王爺對你是真心的,我看的出來,你也喜歡王爺,不如你勸勸王爺。」
顧昭昭一愣,前面的話讓她有些愣神,可後面的話卻讓她不理解。
「你讓我勸什麼?」
梁博延道:「此事我不便言明,更不宜宣之於口,但郡主只要開口,王爺必當明白。」
說完這話,兩人也已經來到了燕北老王妃的屋子前,話題就此結束。
顧昭昭垂眸想了一下樑博延的話,始終沒明白梁博延的意思,索性便先放下。
兩人一前一後進去。
梁博延直接給燕北老王妃跪下,聲音哽咽道:「博延給王妃娘娘拜年,更拜謝王妃娘娘的寬容之恩。」
燕北老王妃見此,便嘆了一口氣道:「你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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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博延卻不肯起來。
顧昭昭見此只能走到一邊,聽見燕北老王妃道:「暮煙的事跟你無關,我還不至於遷怒你,你這些年幫著夙兒,讓他無後顧之憂,我心中一直很感激,如今事已至此,你也不必自責,日後繼續留在燕北王府便是。」
「多謝王妃娘娘。」梁博延深深的跪了下去。
這次才肯起來。
「暮煙情況如何了?」燕北老王妃問道。
梁博延道:「她身上的毒已經被郡主解了,如今情況正在好轉。」
燕北老王妃便點點頭道:「如此便好。」
說完這事,忽然氣氛一陣沉靜,有種無話可說的感覺。
正在這時,燕夙過來了,看見梁博延頓了一下道:「博延,趁著這幾日安國沒動靜,你好好休息,不必急著過來,也不要留下遺憾。」
梁博延知道燕夙說的是梁暮煙,他頓了一下,點頭:「是,那博延便先告退。」
燕夙頷首點頭。
等梁博延走了,燕北老王妃嘆息一聲道:「博延也是不容易,夙兒,暮煙的事與博延無關,你可不要牽連。」
「母親,孩兒知道,博延心懷燕北,又明事理,我怎麼會牽連。」燕夙回到。
燕北老王妃就點了點頭。
本是大年初一,是開心的時候,但因為梁博延,到底影響了氣氛。
顧昭昭在燕北老王妃這待了一會兒,就跟燕夙一前一後從燕北老王妃的屋子裡出來了。
走出院子,還沒來得及說話,胡軍醫就匆匆忙忙從遠處跑來。
看見兩人便開心打招呼:「王爺,郡主。」
「胡軍醫。」顧昭昭也點了點頭。
胡軍醫先是拱手道:「我給兩位拜年了。」
顧昭昭回了一禮:「胡軍醫,新年好。」
「新年好。」胡軍醫笑著應了,就道:「對了郡主,不知能否現在就給我種天花病種。」
「現在?」顧昭昭一愣。
胡軍醫點頭,著急道:「這眼看年也過了,再過幾日就要被燕北的百姓種天花病種,我們要給人種的,自己不先種怎麼行,這熬過也要時間,等我們熬過了,也就差不多了。」
顧昭昭想想也是,便道:「每個人情況不同,種下天花病種,三至七日內痊癒的都有,若要在燕北全面種下,我們這些人手是不夠的,還要挑選一批合適的人先種下,等他們不會染上天花,教授他們如何種,如此一來,才能加快速度,只是……」
說到這,顧昭昭一頓。
燕夙便連忙問:「只是什麼,有什麼困難,你都告訴我。」
顧昭昭道:「只是會有人願意當第一批種天花病種的人嗎?而且燕北當真願意都種下。」
「昭昭,這是我考慮的事。」燕夙忽而一笑道:「你願意將這個辦法傳授出來,造福整個燕北,我便已經很感激了,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未來能在天花中活下來的人,都會感激你。」
胡軍醫聽了也是連連點頭,還對顧昭昭道:「郡主你就放心吧,咱們做大夫的,只管好好治病,怎麼去找人拿是王爺的事。」
顧昭昭聞言,便轉頭看了燕夙一眼,正巧燕夙也正笑看著她。
眼神中都是鼓勵。
四目相對,顧昭昭便也放鬆下來。
既然如此,那便請王爺開闢出一個院子,做好防護,我們開始種天花了。
「好。」燕夙道:「不過準備院子也需要兩日時間,初一還是要好好休息,等初三再開始吧。」
胡軍醫再心急,聽到這話也沒意見,只能先離開。
燕夙的動作很快,兩日時間,便按照顧昭昭的規劃,將燕北王府一個寬敞又偏僻的院子給隔離了出來,讓燕甲衛在外面守著。
燕北王府占地不小,不過燕北王府的人不多,所以有不少院子空著,正好可以開始實行。
等到了初三那日,顧昭昭帶著青黛去了那,見到裡面正等候著的人,卻驚了一下。
發現除了胡軍醫外,燕甲衛也都來了,院子都擠滿了。
胡軍醫看見顧昭昭,就笑道:「郡主,你看看,我們燕北可沒有害怕的,一聽說種了天花病種,以後都不用再害怕天花,就都來了。
這還是王爺擔心來的人太多,會亂了秩序,所以將人分成了三批,我們就是第一批。」
「是啊郡主,我們都相信你,一會你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其中一個黑甲衛開口。
一個開口,其他也紛紛響應。
「是啊郡主,你放心,就算這天花病種真要了我老黑的命,我老黑眼睛也不眨一下。」
「呸,烏鴉嘴,郡主可是宗神醫的徒弟,而且這什麼辦法早就用在很多人身上了,我們也不會有事。」
顧昭昭看著這情景,忽然之間就覺得心頭的壓力沒有了。
作為一個大夫,最想遇到的,就是這些相信她的病人。
豪情萬丈道:「好,大家如此信任我,那我也定然不會辜負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