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比誰最尷尬,沈芝芝說了一百句話,賀文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一聲,對她的訴苦絲毫不接茬。
搞得她像個跳樑小丑,不知道該不該說了,最後悻悻閉了嘴。
而江逢這邊呢,原本今天跟她滿月一起回家,心情很好。
昏黃的路燈下,兩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側眸找著角度並行在一起,一種溫馨的氛圍感油然而生,而這種感覺在進門的一瞬間打破了。
姜逢半闔著雙眼,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抱著肩膀看著他們。
滿月換了鞋,舉了手機。
尷尬,十足的尷尬。
「呵。」姜逢冷笑一聲。
兩個大男人對視,等滿月上了樓,保姆阿姨們有眼色的退了出去,才開始兩人陰陽怪氣的罵街。
「有些人就是臉皮厚,怎麼敢都趕不走,說了八百次別纏著,還死皮賴臉的跟在後面。」
江逢很自然的到冰箱拿了瓶汽水,毫不退縮的坐下來。
「那也比整天什麼都不做的人強,自己閨女差點被打架的小流氓誤傷,可人卻在家裡享福呢!」
「誤傷?什麼時候?」姜逢起身想上樓問清楚。
被叫住:「我要是你,這個時候就不去打擾她。」
受了驚嚇,還被拉著問東問西,不貼心!
姜逢停住:「那也比你強,跟蹤狂,有時間不如多放在新項目上,省著下次再白白給人送錢。」
「哦,你是說西郊那塊地麼?我一個小時前剛拿到批文。」江逢靠在沙發上,翹起腿。
姜逢有些詫異:「你早就有準備,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消息我也是今天上午才得到。」
江逢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未卜先知啊!」
要不然他不是白活幾輩子。
姜逢恍然:「你作弊。」
「各憑本事。」
「你就是嫉妒我。」
兩個人一前一後上樓,姜逢跟在他背後戳他心窩子:「滿月只在乎我,不在乎你,所以你就嫉妒吧!」
「表面雲淡風輕,實則心裡看著我們的相處想殺人吧!」
江逢忽地在樓梯口停下腳步,握著樓梯扶手微微側眸眯起。
姜逢看了眼滿月房間的門,漫不經心的語氣:「我說得不錯吧!你看我的眼神漠然無波,心裡恨不得殺掉我取而代之。」
「可你發現這是不可能的事,滿月看似好說話,實則扭著呢!即使你能這麼做,她也只會更恨你。」
原本他是打算與江逢之間相安無事,可誰讓這人總是揣著一些不好的心思,誰又讓滿月這般牴觸他。
姜逢不知道他上輩子經歷了什麼?又養成了什麼樣的性格,他們表面是一個人,實則都是獨立的個體。
在他對他動殺心時,誰又能說他什麼心思都沒有呢?
現在他沒了那種心思,他們之間也和平不了。
在滿月這個暑假裡,兩個明爭暗鬥,除卻生意上的手段,就是低能的陰陽怪氣。
滿月已經聽習慣了,這麼持續著,就持續到了她的大學開學。
作為家裡團寵小寶貝,兩家人也算來個霸總商討。
齊玉:「美容暫停,我去送。」
姜回:「手術暫停,我去送。」
齊岱:「會議暫停,我去送。」
齊桌:「約會暫停,我去送。」
就連一隻不露面的齊老爺子都出來發言:「養老暫停,我去送。」
姜逢本來在辦公室看企劃書,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一口水差點噴出來:
「都消停點吧!我閨女我自己送。」
姜止磨磨蹭蹭的出來,見狀也來湊個熱鬧:「玩什麼抽像文學呢,打拳暫停,我去送。」
姜止媽立刻蹦了出來:「你要死啊?又去給我打黑拳,下次斷胳膊斷腿沒人管你,趕緊給我滾回來,把你那綠毛給我染黑。」
姜止欠揍道:「媽,染頭哪有送小侄女重要,再說了,我這打拳也算是家族繼承啊!當年姜逢哥可沒少打。」
姜止媽:「那你是沒看見你舅拿著拖鞋追著他打,你回來,我讓你見識見識。」
「……」
姜逢挑了挑眉,把最新花一百多萬那個高爾夫球桿拍照片發到群里:「這個打人疼。」
群里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沒一會,姜止父親發了個樂呵呵的語音:「哈哈哈,小逢啊!你大伯母嘴直心快,亂說的,你別放心上哈!」
姜逢關了手機。
送滿月上大學那天他推了半天工作,原本江逢也要來,但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出現總感覺怪怪的,所以滿月明確拒絕,但擋不住李姨堅持過來給她鋪床。
大學畢竟跟高中不一樣,滿月這個走讀生開始了住校,跟何暖以及另外兩個女生當室友。
姜逢不好上去,就讓李姨以及另一個小保姆進去了。
跟何暖找到自己寢室的時候,其她兩名女生在各自的位置鋪床,見來人,禮貌地打招呼自我介紹。
一個叫鄭舒,南方人,跟滿月差不多高,長得溫溫柔柔的,但很開朗,是幾萬粉絲的美妝博主。
另一個叫王藝,也是南方人,長得比較小巧可愛,看起來有些高冷。
四個人認識後就開始各自整理各自的。
滿月沒活干,就坐在那等著,對床的王藝看著她欲言又止,過一會兒才走過來:「滿月,這兩位是你的媽媽和姐姐吧!」
滿月沒反應過來她什麼意思,就聽她繼續嚴肅說:「你坐在這什麼都不干,都讓你媽媽跟姐姐幫你,這是不是太不體諒她們了。」
「姐姐就算了,可你媽媽年紀都這麼大了,辛辛苦苦供你讀書,養你這麼大,她不欠你的,你也不應該理所應當的這麼使喚她。」
滿月眨了眨眼,看了眼李姨和小保姆。
何暖跟鄭舒傻眼了,這么正義的嗎,怎麼說都是剛認識,就去指點人家的家世,這合適麼?
「那個……」滿月剛要開口,李姨就趕忙解釋:
「小姑娘,你誤會了,我們不是滿月的媽媽跟姐姐,而是家裡的阿姨,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聞言,更尷尬了!
王藝臉上一紅,立馬九十度跟滿月來了個九十度鞠躬道歉,然後十分嚴肅且正經地轉身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