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壓根沒把姜逢的話放在心上,只一雙不屑的眼神看著她,仿佛想一刀把她了結了。
他之前犯糊塗,一心想往上爬,因為一份合作搭上了姜氏這棵大樹,他那時高興得一宿沒睡著,哪怕只做一根細小的枝丫以後也不用愁了。
為了公司的以後,他還特意給姜逢送禮意圖討好。
送的是美女,古往今來,美人計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但他想錯了,姜逢壓根兒不是個真正的男人,對他送去了女人冷眼漠然。
送女人不行,他就送人才,誰知這個方法竟然成功了,他特意挑的自己頗有能力的親外甥,幫他進了姜氏,讓他從中盡力維持合作,也能時不時分享一下實時信息。
誰知這小子一聲不吭地當了姜氏對手公司的商業間諜,還賣機密給人家。
事情敗露了,這小子找他求救,可他哪有辦法?
於是他懷恨在心,硬生生把他也拉了進來,聲稱派他去偷信息的人也有他一個,還提供了錄音,證據模稜兩可的,但也可以證明是他讓外甥來的姜氏。
自然而然,姜氏就截斷了跟他的所有合作,其它公司見此,也開始紛紛打壓他,接著他就破產了,還欠了外債,老婆迅速提離婚帶著兒子改嫁,前幾天他還查出得了絕症。
現在他是一無所有了,他抽了一宿的煙,覺得這事除了他外甥,姜逢也應該負主要責任,然後就有了現在綁架這事。
他的目的很簡單,拿到錢,廢了姜逢一條腿,成功了最好,不成功他就拉著他女兒下地獄,也不虧。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點了半天都沒點上,最後憤怒地使勁一扔,將那根煙扔進了海里。
「叔叔,你有幫手嗎?」滿月忽然問道。
男人凶神惡煞的:「你還想逃跑?」
滿月手被綁著,被海風吹得半眯著眼睛:「我只是想提醒你,我爸爸那人心眼多著呢!你要是沒有幫手說不定見了面就要嘎。」
「你提醒我這個做什麼?」劫匪一臉懷疑地看著他,覺得這姑娘有些缺心眼:「你可別想著跟我套近乎,你爹把我害慘了,別想著我能放了你,我要是拿不到想要的,我就是嘎也得帶著你一起。」
滿月抬頭望天,遠方太陽隱隱升起,天邊一片火紅。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帶我一起噶?」滿月問道。
「再說吧」劫匪認真打量她:「你不怕嗎?」
小姑娘長得很好看,如果不是這張臉像姜逢的話,他估計還真會心軟。
「比起死,我現在更怕自己是被冷死的。」滿月認真道。
劫匪這才注意到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很單薄的裙子,而現在還沒開春呢!
不過那又如何,可別妄想他會心軟,他這麼想著,凶神惡煞地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來給她披上,然後從地上的塑膠袋裡拿出一袋麵包。
「說不定一會兒你還得真陪著我一塊死,讓你做個飽死鬼。」
他把包裝撕開,然後給她塞到被綁住的手裡。
滿月垂眸接住,一打眼,就看見了他口袋裡露出的槍。
而下一刻,他們的對面一輛車疾馳而來,停在不遠處,沒一會兒,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挺拔身影從車上下來,手裡提著個箱子。
見來人,劫匪瞬間揪住滿月的後脖領子,把她擋在身前,掏出了口袋的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滿月的太陽穴。
「站住別動。」
這一嗓子後,姜逢遠遠停住,把箱子放在地上,緩緩舉起雙手。
「你先放開她,我們兩個人談。」
劫匪:「沒什麼可談的,我只要錢。」
「除了錢呢?還想要我的命?」
他聲音淡漠反問,一雙黑眸恍若看透對方所想。
劫匪冷笑:「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那也應該知道,我是因為你才落到今天這個下場的。」
姜逢面無表情說:「我們有誤會,你如今遭受的一切也並不全是因為我,我可以給你錢,也可以幫你請醫生,甚至幫你東山再起,前提是你把槍放下,願意跟我好好聊。」
他說話盈盈誘導,句句都說在了人的心窩子上。
滿月卻是不解,他這時已經知道綁匪的身份以及報復他的原因了嗎?不應該是一切結束後才讓人調查到的。
系統:「主線早就亂了,男主現在知道了也沒什麼奇怪的,說不定還能安然救下你,免去那一槍呢!」
滿月就是覺得不對,而劫匪抓著她的手不自覺緊了一下,明顯是心動了。
「你能幫我治病?也能幫我東山再起?」他試探問道,雖然不知道他從哪知道他得了絕症,但聽到這些很難不心動。
他想活,也想東山再起,這個條件太誘人了。
姜逢慢慢放下了手,說:「可以,但你要放了她。」
「你說話算數?」
「算數。」
劫匪還在思考,不知想到了什麼,才慢慢移開了槍,轉而對準他。
「你過來,我過去,我拿了錢和車就不會傷害她。」
「好」
聞聲,姜逢鬆了一口氣,朝著那邊慢慢走過去。
天光已然大亮,斷崖之上,風吹著人步伐變得沉重緩慢,兩個人朝彼此的方向走,直至擦肩而過。
姜逢不自覺加快了腳步,朝著滿月快步走過去。
而劫匪也行至裝著錢的箱子,打開一看,是一沓沓的美金。
他抬頭望向姜逢的背影,即將靠近滿月,眼底浮現一抹陰狠。
對方條件很誘人,可他卻不信姜逢日後不計較他綁架他女兒的事,也不信他會給自己找最好的醫生。
雖然心動,但是他還有理智。
於是,他緩緩抬起了手,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滿月。
滿月一驚。
與此同時,姜逢回頭一看,瞳孔微微震顫,下意識伸出雙臂擋在她的身前。
而那槍身下移,砰的一聲響,子彈末入了姜逢的大腿。
滿月被他抱了個滿懷,牢牢貼近他的胸膛,清洌滾燙。
劫匪並未放下手,反而又對準了姜逢的另一條腿,這時,姜逢抱著她縱身就墜入了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