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周看見她的小眼神笑說:「妹妹不怕麼?」
滿月搖了搖頭,她都來這了,還怕什麼!
段周:「妹妹可真勇敢。」
這麼大點小傢伙,竟然不怕看別人打架,不像家裡那個小表妹,兩條狗打起來都能嚇得哭半天。
他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身邊,將現場比賽的畫面調了出來。
場上的姜逢已經戴上了裝備,他的對手正如劇情所對應的,是個壯實的黝黑大漢,眼神兇狠、輕蔑,對於這一個臨時更換的對手目露殺氣。
他最喜歡打的就是有錢的公子哥了。
姜逢依舊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漠不關心地隨意活動了下脖子。
比賽正式拉開序幕,四周登時湧來一片歡呼與吶喊。
後台,段周已經緊張到抖腿了,滿月忍不住提醒:「你能踩你的凳子抖嗎?」
段周:「你不怕麼?」
滿月冷淡道:「又不會輸,怕什麼?」
段周啪的一拍桌子:「你說的對,逢哥一定會贏的。」
滿月不理會這一驚一乍的腦殘粉,繼續看比賽。
「給你個機會認輸,我留你一命。」
台上的比賽進行得激烈,兩個人挨得極近,姜逢冷不丁地聽到這樣一句話,差點兒氣笑了,眼神森冷地給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要知道,這的拳賽都是簽過生死狀的,有不守規矩的,逮到一個比自己弱的就往死里打很正常。
眼前這個大漢,一看就是動了這種壞心思。
姜逢毫不畏懼,他十歲開始學打拳,12歲參加同齡人比賽,一直到現在,一直奉行的都是你來我往的原則,你客氣一分,我還你一分。
滿月托著腮,看著賽場上氣勢凌厲的姜逢,與平常的痞氣有一種很強的割裂感,他是興奮的、熱烈的。
不論現在還是未來,姜逢都熱衷於從賽場上找到那種熱血沸騰的刺激感,不要命的打法。
於是,不出意外地,他贏了,僅僅用了五分鐘。
四周爆發出一陣尖銳的吶喊聲,從台下逐漸飄到了後台。
段周手舞足蹈地喊出了聲,打開後台的門,姜逢已經進來了。
少年眼底還帶著沒完全散去的戰意,嘴角掛著淤青,卻不失朝氣。
「逢哥,剛剛在台上真是太帥了!那傢伙後面還想偷襲,就得揍他。」
姜逢抬手看了眼腕錶,已經到小孩睡覺時間了,他不理會段周,彎腰把滿月抱了起來:「回家。」
他轉身,就帶起了一陣風。
滿月打了個哈欠,倒在姜逢的肩膀上,累了,也困了。
段周從外面追出來:「逢哥,明天是周末,你急什麼?你不見阿肆麼?」
姜逢腳步不停:「跟沈肆說,下不為例。」
姜逢是生氣了的!幫打這場拳賽,仁至義盡。
他抱著孩子出門,一道冷風灌了過來,姜逢停住用自己的外套把滿月包裹上,正要繼續走,就被一道嬌小的身影攔在了身前。
「是你救了我麼?」
姜逢駐足,莫名有些被擋路的煩躁,他抬眸,看見面前有些形容狼狽的女孩。
沈芝芝被關了好多天,這會兒形象的確不好,但在看到姜逢那有些熟悉的眉眼時當即一怔,而後剎那間紅了眼眶:「文景哥。」
伴隨著顫抖的聲音,是伸出觸摸姜逢面頰的手。
姜逢淡定後退一步,有些被認錯的不耐:「你認錯人了。」
姜逢路過她,誰知下一刻,沈芝芝直接激動地跑過來死死抱住了他:「文景哥,你別走。」
倒在姜逢肩膀上睡著了的滿月忽然被一股大力擠壓醒,迷迷糊糊抬起頭:「剛眯著。」
一看,沈芝芝死死抱著姜逢不鬆手,嘴巴里還念著她竹馬的名字文景哥,她被夾在中間擠壓得難受。
姜逢抱著孩子一隻手不方便推開她,段周以及剛剛趕出來的沈肆連忙過來幫忙,一片混亂中,不知道是誰掐了滿月一把。
滿月又疼又難受,下一刻,仰頭哇地哭了出來。
「哇啊啊啊。」
不明所以的人還在疑惑:「大半夜的,哪來的鷹啊!」
「夠了。」
姜逢見滿月哭了,忍不住發了火,用了大力氣把人推開了。
沈芝芝被推的踉蹌跌倒在沈肆懷裡,懵了兩秒,然後後知後覺的一臉惶恐:「對,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姜逢拍著滿月的後背,等小孩的哭聲漸漸平息了,才擼起了她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一塊青紫。
滿月「爸爸,好疼。」
姜逢看沈芝芝更沒好臉色了,冷聲道:「沈肆,管好你妹妹。」
他帶著滿月坐上了計程車。
半個小時後,終於到了家。
姜逢把滿月放在她自己的床上,然後去拿醫藥箱了。
滿月困得腦袋打轉,剛粘枕頭就睡死過去。
姜逢拿著醫藥箱回來,見小孩睡著了,放輕了動作。
……
滿月一直睡到了後半夜,迷糊地醒來感覺胳膊的淤青疼,手上還極其上癮的去按那塊地,還有點口渴,她下了床去客廳找水喝。
她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礦泉水,然後去姜逢房間讓他幫忙擰開。
姜逢的臥室里,床頭燈的光還亮著,滿月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爸爸,我渴。」
姜逢沒反應。
「爸爸,幫我把水擰開。」
滿月想去堵他的鼻子讓他醒,可在觸摸到的那一刻,瞬間縮回了手。
好燙!
姜逢發燒了!
滿月也不想喝水了,噔噔噔地跑去打開了臥室的燈。
姜逢的身上泛著不正常的紅,額間滲出細密的汗珠,喉嚨里發出不舒服的低吼聲。
滿月沒想到,晚上還生龍活虎打拳賽的姜逢一下子就病了,出於人道主義地翻找著被他放起來的藥箱,竟然放得還挺高。
滿月咬了咬牙,踩著凳子上了桌子,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藥箱拿下來。
她又吭哧吭哧地爬下來,找出體溫計給姜逢量了個溫度,三十九度,有點高。
不過好在,她對於照顧生病的姜逢總是得心應手的,畢竟有了三輩子經驗。
想著想著,滿月就覺得又氣又委屈。
給他貼了退燒貼,餵了退燒藥,又用水給他擦上身,她搬不動他,就只能露哪擦哪!
她還是太小了,這麼忙活完,累得一點勁都沒有了,也不管姜逢如何光著,給他蓋了一張毯子,她就躺在姜逢的另一邊,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