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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他非中了不可

2024-11-06 18:36:48 作者: 一善
  徐望月不過微微蹙了蹙眉頭,旋即恢復了平靜,嘴角泛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淡然。

  裴長遠見她這般淡定,一肚子的話噎在喉嚨口,愣是說不出來。

  這場面和他想像中截然不同。

  兄長全然不把他放在眼裡,還威脅警告他,那是他兄長。

  他原以為徐望月聽了這話,該嚇得梨花帶雨,求自己才對。

  他今日來此,也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想著就算不能一親芳澤,起碼也能見她幾個好臉。

  為何她這般平靜?

  裴長遠端坐著,他身材修長,腰背挺直,面部線條硬朗而分明。

  臉上的五官也有五六分像裴長意,劍眉星目,眉宇間卻缺了裴長意那股子凜然正氣。

  兩人有幾分相像而已,卻如同照貓畫虎,高下立現。

  聽得徐望月這一句,裴長遠驀地一頓,眉眼間出現一絲躁鬱,「月兒妹妹,你不害怕嗎?」

  「當然是怕的。」

  徐望月微笑著道,目光中卻是一點效益也無清澈如水的眸子中反而漾起星點波瀾。如黑色的雲霧沉沉籠罩在對方身上。

  她嘴上說著怕,可神色從容,哪有半點怕的樣子。

  裴長遠神色一滯,抿起唇,眼裡漸漸醞釀出一場風暴。

  他這才意識到,如果自己真打算去告發他們,今日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從前他對徐望月是見色起意,喜歡她的皮相。

  後來才發現她聰明,比他以往所見過的那些女子都要聰明。

  他今日來此簡直是自取其辱,實在愚蠢可笑。

  裴長遠冷笑,「你莫不是以為有我兄長為你撐腰,你就可以不嫁給我了吧?」

  

  「徐望月,你我之間的婚事是母親定下的,就算是兄長也不敢說什麼。」

  裴長遠緩緩站了起來,漫不經心地扶住了鞦韆,上等的黃花梨木,看來也是他好兄長的手筆。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待我殿試高中,母親將你許給我,兄長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我娶你。」

  徐望月掀了掀眼皮,手指不輕不重地敲著桌面,「二公子說得有理,只是這殿試不容易呀。」

  她說話已然是顧忌了,不然以裴長遠的水準,連縣試都不應當過的。

  她語氣里的輕慢,裴長遠聽得清清楚楚。

  他走上前,一把扣住了徐望月的手腕,「我告訴你,我定會高中殿試,到時候你就高高興興等著給我當個妾室。」

  妾室這兩個字,他咬得極重。

  明明是之前就許給自己的人,卻偷偷和他兄長不清不楚。

  之前裴長遠還起過念頭,想要想想辦法,娶徐望月為正妻。

  哪怕最終他敵不過母親的意思,要娶一個名門千金做妻,也要抬徐望月做個貴妾。

  可如今,她只配給他做妾!

  徐望月抬著腕子,冷冷地看向裴長遠,「二公子,請您鬆開手。」

  「無人為我撐腰,可你也不能隨意無禮。」

  許是徐望月眉眼間掠過一抹冷淡疏離,像極了兄長的模樣。

  裴長遠心口一顫,下意識鬆開了手。

  今日徐望月待他,和之前不同了。有時恍惚,裴長遠幾乎以為是在和兄長對話。

  外頭的冷風一吹,徐望月面上的紅霞散盡,她眸中只含冷冽。

  裴長遠氣急了不錯,他的確沒辦法將此事向母親稟報,不然他就一輩子得不到徐望月。

  更沒辦法和徐瑤夜明說,這世間最難控的便是女子的心意。

  若是嫂子發起瘋來,大鬧侯府。

  家醜不可外揚,到了那時自己這個始作俑者定是會被父親責罰。

  裴長遠堵在胸口的那塊石頭越壓越重,他明明抓住了他們的把柄,為何眼下寸步難行的卻是他自己?

  徐望月低頭,輕輕抿了一口茶水,眼眸微闊,眸底划過一抹驚訝。

  裴長遠所思所想的,都是待他殿試高中後如何如何。


  可他為何篤定自己一定能高中?

  那可是殿試,多少學子夢斷的地方?

  若是裴長意有這樣的自信,倒還可以讓人理解。

  旁人,哪怕是陸遮哥哥,也不會有這般自信。

  就算裴長遠是個眼高手低的紈絝,也該對自己有基本的認知,他能考過縣試已是裴家祖墳冒了青煙。

  殿試?

  徐望月心口一動,微微一笑,明亮的雙眸望向了裴長遠,「二公子既然想得如此深遠,你這殿試都已準備好了?」

  望著她那雙明明滅滅,如小鹿一般清澈的雙眸,裴長遠又恍惚了心神,張嘴便說,「那是自然,全都準備好了。」

  「只盼著考期能快些來,我便能快點抱得美人歸。」

  徐望月低下頭,神色晦暗不明。

  這場殿試有問題。

  裴長遠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他何來這樣的自信?

  他等待的不是那場殿試,而是那個時間。

  想來他攀上了大人物,能影響到殿試結果的大人物。

  能做到這樣的事,又願意做這種事的,徐望月心裡只想到一個人,太子殿下。

  那位太子殿下和他們這位二公子,也算得上是臭味相投。

  只是總不會因為合眼緣,就願意助裴家二公子高中。

  徐望月心裡清楚,這其中一定是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勾勾繞繞。

  裴長遠得意洋洋吹噓自己一番,見徐望月不反駁,他志得意滿,離開了棲梧院。

  裴長意和裴鈺回來時見到的,便是裴長遠春風得意的背影。

  「世子爺,二公子好像是從棲梧院走出來的,他是不是去找二姑娘麻煩了?」

  裴鈺說著話,神色緊張,便想要往棲梧院走。

  裴長意伸手,輕輕將他攔下,「今日不過去了。」

  他今日在棲梧院裡用的午膳,若是再去,太過惹眼,反倒對徐望月不好。

  「無妨的。二姑娘不是好欺負的,不會吃虧。」

  望著裴長遠離去的方向,裴長意眼裡沒什麼溫度,低沉的聲音里似乎透著隱隱的不悅。

  那是被裴長遠撞見自己和徐望月,裴長意一句都未曾解釋,便是覺得,讓他知道了也好。

  從前或許裴長遠還會犯渾,對徐望月用強。

  眼下,他不敢了。

  就算他當真去找徐望月,也不過是逞一時嘴上威風,傷不到他的月兒半分。

  裴鈺點了點頭,「對了世子爺,你讓我去查二公子近來和誰交往得多,名單在這裡。」

  裴長意伸手接過,掃過一眼名單,全都是汴京城裡赫赫有名的紈絝子弟。

  看來他們裴家的二公子並沒有因為準備考試而修身養性,反倒是越玩越離譜。

  裴鈺看著這份名單忍不住嘟囔著,「二公子近日越發不著調了。」

  「白天在府里裝樣子,等不到晚上便翻牆出去了,也只有老夫人才以為他改了性子,在府里認真看書呢。」

  「闔府上下都知道,二公子白日裡沒精神,都是夜裡玩得太累了。」

  裴長意收起名單,漫不經心地開口,「越是如此,怕是他非高中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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