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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給世子爺一些時間。

2024-11-06 11:15:28 作者: 一善
  在長姐那用完午膳,裴長意要回典獄司,徐望月自己慢悠悠回到院子裡,見紅玉和裴鈺在梅花樹下,兩個人手忙腳亂的。

  徐望月緩緩上前,看清裴鈺手中那個嶄新的鞦韆,臉上閃過一抹詫異,「我們院子裡,已經有鞦韆了。」

  裴鈺聽到動靜,興奮地轉過身來,「二姑娘你回來了。」

  見徐望月一臉不解,他開口說道,「世子爺說了,這是專門為二姑娘準備的新鞦韆。」

  「黃花梨木的,這上頭所有的邊都細細打磨過,絕對不會有木刺。」

  他腳邊放著那塊拆下來的板,「這木板上有不少細刺,怕是傷了二姑娘的手。」

  過去世子爺總暗暗待二姑娘好,可近來,卻是明晃晃的好,裴鈺也為他們高興。

  他聯想著朝堂上的局勢,一切都在眼前了。等世子爺解決了一切,便能光明正大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一旁的紅玉聽著這些,眼眶微微泛紅,神色間亦是激動不已。

  她家二姑娘這輩子生來是個庶女,吃了不少苦頭。

  如今終於有人疼她懂她,紅玉跟在她身邊,忍不住便要哭出聲來。

  徐望月沒有說話,靜靜地在一旁坐下,看著裴鈺幫她把那新鞦韆裝好。

  

  說不喜歡是假的,誰不喜歡好東西呢?

  可這些東西她終究受之有愧。

  她已經知道長姐犯了什麼錯,可繞是這樣的大錯,侯府依然不能隨意休妻。

  黃花梨木鞦韆亦是經過打磨的,那破木板為何連打磨的機會都沒有呢?

  因為黃花梨木,終究是黃花梨木。

  徐望月看得出趙氏對自己的態度很好,可想來,她也只是想把自己配給裴長遠做個妾室。

  以她的身份想要當正妻,終究是痴心妄想。

  對裴長遠尚且如此,世子妃夫人就更是……

  好在徐望月自小並不在意這些東西,更不會因為嫡庶之分就對自己妄自菲薄。

  只是她得時刻保持清醒。

  不痴心妄想,便不會落寞失意。

  見徐望月神色不對勁,裴鈺上前恭敬說道,「二姑娘,人在朝堂之上,有許多是身不由己。」

  「還望二姑娘能體諒世子爺,再給他一些時間吧。」

  朝堂?

  徐望月心中隱隱一動,問題的關鍵,難道是徐府,又或者,是太子?

  她知道有許多事裴長意沒有說,也不能說。

  她隱隱猜到幾分,那日她雖然意識極不清醒,可還是隱約記得有一個男人和裴長意在對話。

  那男人的聲音不怒自威,帶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貴氣。

  他說要找容妃娘娘,為他們求一道旨意。

  太子為人卑劣,裴長意一定不會和他為伍,那這朝堂之上,和裴長意對話之人呼之欲出。

  徐望月從小在徐府,父親不曾讓她讀書,可陸遮哥哥讀書時,她聽到了不少。

  男人的朝堂波譎雲詭,有許多事沒那麼容易,更說不清楚。

  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彼時她最想要的,本就是嫁一個普通書生,有一個自己的家。

  日子過得清苦一些沒關係,相敬如賓,琴瑟和鳴,把自己的小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好。

  此時,她亦是身不由己。

  徐望月微微掀了掀眼皮,不置可否地看了裴鈺一眼,沒有回答。

  裴鈺瞧了一眼日頭,突然跳了起來,「二姑娘,我得趕緊趕去典獄司了,你試試這鞦韆,要是有什麼問題,我晚上再來看看。」

  等裴鈺的身影一離開院子,紅玉便扶著徐望月到了鞦韆上,「二姑娘你快去試試,這鞦韆看著就比我們那個好。」

  「好嗎?都差不多。」徐望月握住麻繩,眉心微微一動。

  裴長意是個細心的,連著麻繩也換了。她再用力握著,也不會磨疼掌心了。

  見徐望月坐穩,紅玉在後頭輕輕重重地推著她,忍不住感嘆,「從前沒有的好日子,如今都有了。」


  徐望月耳畔不自覺地響起裴長意的聲音,「從前你沒有的,日後我會一樣一樣給你補上。」

  裴長意的聲音和紅玉的聲音在她耳邊層層疊疊,混成一團。

  午後的日頭暖洋洋的,曬的人昏昏沉沉。

  鞦韆越盪越高,徐望月身子倚在麻繩上,閉上了眼睛。

  身後突然響起男人輕挑的聲音,「月兒妹妹你小心些,盪得太高,會摔下來的。」

  是裴長遠。

  徐望月穩住鞦韆,扶著紅玉的手跳下來。

  她轉身看到裴長遠,本能地蹙起了眉頭,「二公子怎麼來了?考期將近,你不學習嗎?」

  聽著她和裴長意一模一樣的語氣,幾乎一樣的話,裴長遠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瞪了紅玉一眼,「月兒妹妹,不給我倒杯茶嗎?」

  徐望月知道他要單獨和自己說話,微微側頭看了紅玉一眼。

  紅玉卻是一步不肯讓。

  二公子來了,明顯不懷好意,她定是不能離開姑娘的。

  見紅玉如此緊張,徐望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去吧,給二公子倒盞茶來。」

  「此處是侯府的院子,二公子做事向來有規矩的。」

  裴長遠在梅花樹下坐下,見徐望月身邊一個小丫鬟都如此提防自己,他嘴角微微一抽。

  把他當做是什麼人了,他就是再紈絝胡鬧,也不至於在侯府里……

  再轉念一下,就是這個院子,就是自己此刻坐的這個凳子。

  這侯府里,早就胡鬧起來了!

  裴長遠身邊原是有個石凳,徐望月有些吃力地搬起那石凳挪到了一旁,坐得離他遠遠的。

  裴長遠見她這個模樣,想到那日自己瞧見的場景,他臉色一變,惱羞成怒。

  「月兒妹妹……」

  他才剛開口,見徐望月眉頭微蹙,掀起眼皮淡淡看了自己一眼,眼底滿是冷漠疏離。

  「二公子,你還尚未考試,你我婚事未定,還是喚我一聲二姑娘吧。」

  又是這番說辭!裴長遠一掌劈在石桌上,忍著手心的劇疼,斂了神色,俯身低啞道,「那日在這裡的事,我全都瞧見了。」

  「二姑娘?我可是聽兄長叫你月兒呢!」

  這話說出口,裴長遠心口那塊大石似乎是碎了,卻半點沒有舒爽。

  那碎了的石頭一塊一塊砸在他胸口,更疼了!

  月兒?他也要叫她月兒,怎麼他兄長叫得,他叫不得?

  徐望月倒沒太驚訝。

  走的夜路多了,自會遇到鬼。

  裴長遠到自己面前來耍威風,也就是拿裴長意沒辦法,不敢將此事張揚出去。

  若是他對自己賊心不死,更不敢將此事說出去,壞了自己的名聲,他連個妾室也納不到了。

  恰好紅玉遞了茶盞過來,徐望月抿了口茶,悠悠開口,「二公子是想將此事告訴老夫人,還是我長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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