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不明白,她只是讓林鳶鬆開手,林鳶怎麼就能把話題扯到了林夫人的身上。
她欺負林夫人?
這侯府一家子不來欺負她,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何曾敢去欺負那位林夫人!
喬念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攥著自己的手腕,強忍著衝動才沒有上前給林鳶一個耳刮子。
可一旁的凝霜卻是忍不住開了口,「二小姐你有病吧?」
她毫不客氣地一聲辱罵,只讓林鳶愣在了當場,「你,你……」
許是太震驚了,林鳶『你』了半天也沒有說出話來。
喬念也是被嚇了一跳,沒想到凝霜的膽子居然已經這樣大了!
真是一點兒都不長記性,她分明說過自己是護不住她的!
正欲替凝霜解釋,可誰知凝霜卻是上前了一步來,衝著林鳶笑道,「二小姐前幾日不是還咳嗽著嗎?」
看著凝霜那張帶著稚氣的小臉上滿是誠摯,林鳶倒有些分不清這丫鬟是真的關心自己還是罵她了。
她那雙委屈巴巴的眸子眨了眨,「娘從宮裡給我帶了藥,我,我已經好了。」
「哦,有藥啊?」凝霜笑著迎了上來,像是全然沒聽到後半句話似的,攙著林鳶就往外去,「有藥就得吃藥,二小姐今日應該還沒吃藥吧?時候不早了,奴婢扶您回去吃藥。」
說是扶,可凝霜分明是半強制地將林鳶往外趕。
期間林鳶一直想要回頭再跟喬念說些什麼,卻都被凝霜給阻止了。
直到被凝霜送出芳荷苑,林鳶都沒想明白這凝霜方才到底是不是在罵她。
而另一邊,看著回來的凝霜,喬念忍不住低聲斥責,「你也真是好大的膽子!就不怕她回頭跟小侯爺告狀,讓小侯爺來打你板子?」
「哈哈哈,小姐您下回責罵奴婢的時候別笑。」凝霜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喬念也終於是憋不住笑,連連搖頭,「你啊!」
凝霜討好著湊上前來,「奴婢知道小姐如今在府里身份特殊,有些話不能說,更不能罵了!但您放心,日後您不方便罵的人奴婢來罵,就算是您有想要教訓的人,只管一個眼神,奴婢就叫她沒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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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凝霜這丫頭的確是機靈的,今日之事就算林鳶真告到了林燁那,林燁也沒有十足的證據來罰人。
更何況,凝霜原本還是林燁院裡的。
這樣想著,喬念方才放了心,卻道,「下不為例。」
她不知道下一回凝霜會不會更大膽,若真鬧到她護不住的地步可就大事不妙了。
凝霜跟著點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那小姐,咱們法華寺還去不去?」
林鳶方才說了那番話,想來她家小姐也不會好脾氣到跟林鳶一起去了。
喬念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我想去給祖母求一道平安符。你去準備準備,咱們自己去吧!」
「好!」凝霜應了聲便退下了,不多久便將東西都準備齊全,叫來了府里的馬車便朝著城外的法華寺而去。
一路上她們瞧見了不少馬車。
凝霜放下車簾,忍不住回頭衝著喬念道,「小姐,看來今年去法華寺的比往年還多呢!」
喬念心中頗為欣喜,「可見法華寺的確是靈驗的。」
凝霜連連點頭,「靈驗著呢!聽說求姻緣最靈驗了!」
聞言,喬念卻是但笑不語。
她想,法華寺什麼都靈,卻唯獨這姻緣最是不靈驗了。
若不然,三年前她就該嫁給蕭衡了。
想著,她又忍不住輕笑著搖了搖頭。
也幸虧是沒嫁,不然如今定是身陷火坑,無法自拔。
不多久,馬車就停在了法華寺外。
凝霜率先下了馬車,而後轉身攙扶喬念。
不料,喬念的雙腳剛剛落地,不遠處便傳來幾道譏諷的聲音。
「我當是誰家的丫鬟如此大膽,竟敢與主子同坐一輛馬車,原來是林家小姐啊!」
「什麼林家小姐?那明明是喬姑娘!」
「哦,對對對,我竟將這都忘了!」
聲音太過熟悉,喬念不用看都知道對方是誰。
一位是兵部尚書家的二小姐宋柏萱,另一位則是蕭家的大小姐蕭清暖,也是蕭衡嫡親的妹妹。
喬念曾因為蕭衡的事,與她們二人都有過過節。
當年,她身為侯府大小姐怎麼都不會怕她們,三人甚至還動過手,但宋柏萱跟蕭清暖聯手都打不過她,更何況她的身份還壓了她們一頭,是以,從前她們的交鋒,宋柏萱跟蕭清暖都是落下風的。
可,如今卻不一樣了。
蕭清暖已是朝著喬念走了過來,她個子不高,比喬念矮了一個頭,卻極其高傲,下巴一直仰著,「喬姑娘不會是做了三年的奴婢之後,如今都要跟奴婢做朋友了?」
眼看著喬念被欺負,凝霜自然不肯。
可還不等她開口上前就被喬念拉倒了自己的身後。
只見,喬念對著蕭清暖微微欠身行了禮,「見過蕭姑娘。」
蕭清暖愣住了。
雖說喬念回來也有段時日了,可蕭衡從未跟蕭清暖說過,哪怕蕭清暖特意問詢,蕭衡也只當沒有聽到。
所以,她並不知道喬念如今的性子已經與從前大不一樣了。
她怔愣地看著喬念,想著從前自己若是這樣挖苦她的話,她肯定已經與自己動手了,如今卻還能規規矩矩地行個禮。
給她行禮!
莫名的,蕭清暖心裡有些不大舒服。
她覺得喬念不該是這樣的。
可一旁的宋柏萱卻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我沒看錯吧?從前那位不可一世的林家大小姐如今這般卑微了?哦,也對,畢竟已經不姓林了,身後的依仗沒了,的確是該卑微些!」
宋柏萱這番話分明是故意譏諷,可喬念一點兒都不生氣。
因為宋柏萱說的很對。
當一個人身後沒有依仗的時候,就該老老實實地低下頭。
這個道理,是她在浣衣局裡被宮婢們無數次推下浣衣池,以及被管事嬤嬤無數次鞭笞之後才明白的。
卻不料,一道洪亮的聲音從喬念的身後響起,每個字都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壓迫。
「誰說她沒有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