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說什麼。
一直伺候宋煙的孫媽就指著我,「就她!就她個賤人!不但勾引我家少爺,還把我們懷有身孕的少夫人給推倒!」
「我們少夫人吃了那麼多苦,好不容易等到五個月,胎像穩定下來,能夠睡個安穩覺了,她竟然……竟然喪心病狂地推我們少夫人!」
「警察先生,請一定要嚴懲她這個惡毒的毒婦!一定要嚴懲啊!」
孫媽哭得傷心的,讓周圍的人,都覺得我推一個孕婦,簡直十惡不赦,罪該萬死!
再加上,宋煙的身份尊貴,弄好了,他們就能得到厲家的青睞。
來參加生日宴的客人都紛紛站出來作證,說我跟宋煙起了衝突,我確實推了宋煙。
地上的血跡,現場這麼多的人證,都親眼看到我推倒了宋煙。
我又有動機。
警察請我跟他們去警局一趟。
柳夫人能攔厲家的人,但,不能攔警察。
她只能擔憂地看向我。
我想讓她安心,卻,說不出話來。
就算我說出來,她也沒法安心。
因為她和我都知道。
我這一進去,怕是很難出來。
這麼大庭廣眾之下,這麼眾目睽睽,這麼多人都說我推了宋煙。
宋煙又確實出事了。
我不管怎樣,都沒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
沈言辭不是傻子,我都能看穿的事情,他自然也能看穿。
他抱著宋煙上車後,看她痛得冷汗都出來了。
忍不住道,「宋煙,我知道你是個狠的,可你這也太狠了!為了害人,連自己的孩子都能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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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都懷孕五個多月了,你不怕你這樣會要了你的命?」
宋煙聞言,笑得又痛又苦,「你都說了……我懷孕五個多月了,這樣……可能會要我的命……」
「我會那麼傻地用自己和孩子的兩條人命……去害她嗎?」
「她配嗎?」
「我若真想要害她,我有的是手段能讓她無路可走,完全用不著這樣……」
沈言辭明知道我不是會推人,尤其是推孕婦的人,宋煙這樣,絕對是她故意想要害我。
可。
聽到她這話。
他又不知道能說什麼。
別說宋煙身為厲家的媳婦,就算她本家的出身,她都是遠超我的存在,她想要對付我,確實,手段多得很。
完全不用搭上她的孩子,她的命。
就在這時,宋煙捂著肚子,疼得更狠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救救……救救我的孩子……如果我的孩子出事了……我……我也不想活了……」
她緊緊抓住沈言辭的胳膊,那痛苦的模樣,完全不是裝出來的。
她身上的血也越流越多。
都浸透了沈言辭的衣服。
看著,這麼痛苦的她,看著她越流越多的血。
沈言辭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幅畫面。
有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為了救他,替他擋了好幾槍,他身上流的血就好像此時宋煙身上流的血那樣多!
那鮮紅的血,刺得他的眼睛,越來越疼,越來越疼。
然後。
轟的一聲!
他都想起來了!
他想起來他身為沈言辭的所有。
想起來他的雙胞胎哥哥,在遊輪上見到他時,先是震驚不可思議,又為了他而死的所有一切!
之前,失去記憶的時候。
他以常人之心去判斷,覺得他們即便是雙胞胎親兄弟,但因為從未見過,毫無感情,他那未曾見過面的大哥,怎麼都不可能會為了救他而死!
這其中必然有問題!
可現在,想起來那時的情景。
他只覺得自己太小人之心!
他和他大哥雖然從未見過,但血脈相連,尤其是他們是雙胞胎,他那麼毫不猶豫地就為他這個弟弟獻出了他的生命!
想到,他大哥臨死之前,那樣拜託他好好照顧他的妻子。
他的孩子。
沈言辭看著懷裡的宋煙,眼眶倏地變得比她身上的血還要猩紅,「嫂子,你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宋煙真的是一個特別聰明的人。
即便在這麼痛苦的情況下,她還是察覺到了沈言辭的眼神變化。
他這一聲嫂子,又讓她立刻意識到什麼。
她似是痛地閉上眼,卻在心裡忍不住地笑。
還真是老天都在幫著她!
……
我又進了拘留所。
相對於上次進拘留所,覺得我絕對沒有做那樣的事,我不怕。
我一定能找到證據證明我的清白。
這一次。
我完全控制不住的心慌,完全不知道該從何入手。
這世上,真。
就有,儘管你什麼都沒做,卻對於所有人來說,你就是犯了罪的事。
我想從宋煙扎我胳膊這個切口切入進去。
可我胳膊上完全沒有留下任何針扎,或是別的東西扎住我的傷口,痕跡。
完全無路可走的絕境,讓我蜷縮在拘留的房間裡,腦子想炸,都炸不開一條出路。
晚上的時候,柳夫人來看我。
對上她那麼沉重的表情,我當下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宋煙的孩子……」
我沒能問出來,但,柳夫人知道我想要問什麼,她沉默了一會後,「沒保住。」
雖然沈言辭及時把宋煙送到了醫院。
但。
她的孩子,還是沒能搶救回來。
醫院給她做了引產手術。
是一個成型的男嬰。
厲夫人當場就暈了過去。
聽到宋煙的孩子沒保住,我一瞬間,像是墜入冰窟那樣,渾身冰冷的可怕。
柳夫人看到我的臉色刷地沒有一點血色,忍不住伸手握住我的手,「喬小姐,你別太害怕,我已經告訴裴先生這事了。」
「裴先生說他很快就會趕回來,有他為你周旋,應該……」
柳夫人也不敢說得太保證。
因為別說有那麼多人證,她就是查家裡的監控,從各個監控的角度來看,都是我推了宋煙。
即便有裴慎來周旋。
以厲家不輸裴家的存在,這又是在京市,不是港城。
他也未必能把我給周旋出去。
我沒說話,也完全不知道能說什麼。
柳夫人能想到的,我都能想到。
我知道,就算裴慎回來,他看在裴曄的面子上想要幫我,也未必能把我洗清,救出去。
我這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