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面那句是很小聲的自言自語,不是跟我說,但,卻應該是故意讓我聽到。
我的眸色沉下來,「汪特助。」
「是,夫人。」
汪特助上前一步,回應的用詞很尊敬,但那樣輕蔑的眼神讓我很是不悅。
「從現在開始,你被開除了,我會讓人事給你N加一賠償,現在回去收拾你的東西去吧!」
我應該慶幸,我雖戀愛腦,為愛退出喜歡的學業,但腦子還沒有徹底壞掉,在傾出所有投資沈言辭後,並沒有傻乎乎的什麼都沒要,而是在公司上市時,要了僅次於沈言辭的股份。
身為公司第二大股東的我,開除一個人的權限還是有的。
在我的日記里,這個汪特助就多次羞辱我,我的精神痛苦有三分之一都來自他,一個都不知道尊重老闆還羞辱PUA老闆的員工,不開除,留著過年?
汪特助驚的睜大眼,不可置信地喊道,「開除我?」
「嗯,開除你。」
「夫人,您是昨天溺水,溺得腦子不清楚了嗎?」他是誰?他可是沈總最信賴的特助!
她竟然說要開除他!想什麼呢?
我沒有理他,而是直接打電話給沈言辭,「立刻開除你這個汪特助,不然我就把我手裡的股份全都拋給你對家。」
「你又鬧什麼?」
沈言辭可能正在焦心他真愛的情況,語氣很是不耐。
「他對我不敬,我不想再看到他,你看一下我發的音頻,三分鐘之內給我回答。」說完,我便掛了電話。
沈言辭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他覺得現在的喬一,鬧得越來越升級,升級得讓他都快要看不懂了。
不過,他還是看了我發給他的音頻。
從汪特助出現時,我就開啟了手機錄像模式,他對我不敬的態度和言語全都被視頻呈現的淋漓盡致,包括他小聲卻又故意讓我聽到的那句話。
沈言辭的眸色瞬間沉下來。
他不見得有多在乎我,但,他剛在我奶奶的壽宴上那樣說,現在他的貼身助理就說這樣的話來打他的臉,他自是十分生氣。
打電話教育了汪特助一通後,他又打給我。
不等他說什麼,我就直接道,「開除他沒商量。」
沈言辭沉默了一會後,「好。」
然後就看到汪特助的手機響了,可能是沈言辭在電話里說了要開除他的事,他的臉色倏地蒼白得不行。
掛斷電話後,他看向我,再沒有以前的倨傲,居高臨下。
「夫人,之前都是我錯了,我給您道歉,求求您別讓沈總開除我好不好?」
「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需要我的工資來撐著,我要是被辭退了,我一家都沒法活了啊!」
我冷冷地看著他,「關我什麼事?」
他在那麼居高臨下地羞辱我時,就沒有想過,他有一家要養?
再說,他跟在沈言辭身邊這麼多年,身家早就攢夠了,怎會沒法活。
「夫人,我真知道錯了……」
不等他說完,我就轉身離開了,如果不管什麼事都一句我錯了,就可以了事,那這世界上還要警察幹嘛?
……
昨天晚上,顧堯之把我送進醫院後並未離開,等我做完所有的檢查,檢查結果出來後,他才離開。
在等檢查結果時,我忍不住向他打聽我們老師的近況,當初,我棄學從商放棄繼續讀研時,老師那失望的眼神,讓我這麼多年一直都不敢聯繫他老人家。
只敢在逢年過節的時候,趁眾發一些祝福的簡訊。
老師他當年對我真的,用足了心,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奶奶之外第二對我好的人,本來以他泰斗的身份,他已經不用帶研究生了,但為了我,他破例又開始帶研究生。
可我卻在考上他的研究生後,放棄讀研,只因為創業期的沈言辭太忙,不會照顧自己,經常胃疼,我想要貼身照顧他。
這些日子我慢慢想起了一些事情,我記得當初老師很苦口婆心地勸我。
他說他是男人,最了解男人,如果一個男人真的愛你,他不會讓你犧牲你的學業去幫他什麼,他讓你犧牲了,就是不夠愛你。
為一個不夠愛你的人去傾出所有,只會得到一身的傷痕。
到最後什麼都不是。
那時我是怎麼回老師的我忘了,關於對沈言辭那種強烈愛的情感,相關事情,我怎麼也想不起來,我想這可能是我被傷到極致的一種自我保護。
唯有忘了對他的愛,我才能繼續活下去。
事實證明老師是對的,他早就看到了我的結果,所以,當初在我堅持要為沈言辭棄學時,他才會那麼失望,說再也不想見到我。
這麼多年,我不敢聯繫老師,也是因為他這句話。
可我又太想念他老人家,想知道他過得怎麼樣,所以,沒忍住問了顧堯之。
他說老師病了,已經住院一個多禮拜了。
這讓我明知道老師不想再見到我,還是想要去偷偷看看他老人家。
就跟顧堯之約好了,今天去看他老人家。
只是沒想到,我們到醫院時,老師已經出院回家了。
這讓我開心老師身體好了的同時又有些失落,失落即便是偷偷的都沒能看到他老人家。
現在老師已經不教學了,不教學後,老師不是宅在實驗室就是宅在家裡,不管實驗室還是他老人家住的科學院家屬院都需要登記預約才能進去。
想要近距離偷偷看一眼他老人家很難。
顧堯之看出我的失落,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沒關係,等過幾天我找個藉口約老師出來。」
聽到他這話我眼睛一亮,我怎麼把他這位老師現在最得意的弟子給忘了!
有他在以後,我不愁沒有機會看到老師!
於是我笑著道,「那就麻煩顧大教授你了,回頭我請你吃飯!」
「還有救命之恩,以後不管什麼事你都可以找我,只要我能做到,上刀山下火海!」說這話的時候,我特別認真,也是特別真心地說這話。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只要他需要,我都會為之拼命。
清雋的男人失笑道,「你要如此的話,那當年的引薦之恩我該怎麼還?沒有你不可能會有現在的顧大教授。」
我剛想說什麼,就聽到一陣尖銳的喊聲。
「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