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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他第一次踏進表姑娘的屋子

2024-11-13 00:40:20 作者: 空酒瓶
  謝易書沒想到謝凌會路上叫住他,便以為是有什麼要緊事,轉身停了下來。

  「堂兄,可有事吩咐書兒?」

  謝凌問:「你要去何處?」

  謝易書一怔。

  他方要說去海棠院,可先前他愛慕凝妹妹的事滿府鬧得沸沸揚揚的,堂兄古板持重,定是不喜他跟凝妹妹有接觸。

  若他如實說了,堂兄許會誤以為他還對阮凝玉死心塌地的。

  話在他的舌間轉了幾圈,便變成了:「今日學堂休假,三位妹妹都在海棠院,堂弟院裡丫鬟們做多了花果子,正要尋妹妹們同她們一起品嘗,再玩玩投壺什麼的。」

  謝易書突然慶幸,這會兒謝宜溫她們都在海棠院,不然他便不能去看望表妹了。

  他原本以為堂兄成年了,會更加忙於公幹,對這些宅院兒女間的消遣定是不感興趣的。

  堂兄從前這麼多年,也是沒過這些興致。

  誰知謝凌眸子靜靜地看了他一會。

  「既如此,為兄與你一起去吧。」

  謝易書剛想拜別男人,這時卻以為自己聽錯了,詫異抬頭。

  謝凌面色如常,低垂的眉眼一如既往的澹然,道完便從他身邊越過,領先他一步朝著那扇月門走去。

  蒼山向他作揖,便緊跟上前。

  謝易書便更迷惘了。

  堂兄今兒個是怎麼了?

  他原本還以為……謝凌一直都是不喜阮凝玉的。

  

  因為阮凝玉的所作所為,都與男人所奉行的規訓教條相悖。

  謝易書怔過之後,便也跟了上去。

  謝凌負手走在前方,突然道:「為兄聽說,堂弟近來屋裡收了通房丫鬟?」

  「……正是。」

  謝易書不由有些尷尬,心思也複雜。

  謝凌嗯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他也猜測不出堂兄到底是什麼心思,不知堂兄過問又是何意。

  但他仍發現,謝凌冰冷的唇角似乎柔和了許多。

  謝易書更覺雲裡霧裡。

  也難以說出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

  像他這個年紀,世家公子大多已經過人事,高門大戶給安排幾個通房,也是極正常的。

  他心裡亦沒有背叛表妹的感覺,他對表妹也成了愧疚的親情。

  他昨夜曉了人事,可那樣的滋味卻叫他極噁心。

  謝易書想請教下堂兄,他這樣的念頭是否正常。

  但他抬眼卻忽然想到,謝凌時至今日仍然連半個通房都沒有。

  他聽母親說過,伯父數次給堂兄送過通房,丫鬟全都頭髮都沒被碰過便完好送回來了。

  堂兄以碰了通房便會影響自己科舉為由頭,叫伯父和祖母再也不敢往庭蘭居里塞。

  眼下堂兄都科舉完了,也不知祖母會不會重新安排。

  謝易書想得遠了些。

  謝凌在前方走著,背影深沉,雪青色袍子上面的蘇繡仙鶴樣在晨風的吹拂下晃動,振翅欲飛。

  堂兄身上有他難以企及的清骨,謝易書總覺得,男人定能於社稷生民有利的良臣。

  打小,他便一直在仰望著堂兄的背影。

  謝易書忽然想到什麼,手指在袖中收緊。

  堂兄乃新科狀元郎,遲早走馬上任,堂兄可比他厲害多了。人脈比他多,身邊的人也優秀,皆是鳳毛麟角。

  他打算今後去向堂兄求情,讓他幫表妹相看一下,有無可高嫁的如意郎君。

  表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謝易書覺得阮凝玉配得上那些出類拔萃的高門公子。

  要嫁,也只能當正室。

  謝易書打定了主意,不由覺得柳暗花明。

  他一定,一定會給表妹尋個愛重她的如意郎君。

  ……

  謝宜溫她們正在海棠院的院子裡盪鞦韆。

  謝易書他們被丫鬟引著進來時,便聽到了花園裡傳來了姑娘們的嬉笑聲。


  謝妙雲正在鞦韆上,正被身後的阮凝玉推著,笑聲如鈴鐺。

  謝宜溫見是堂兄堂弟,正詫異著他們為何會過來,向他們福身。

  見狀,謝妙雲雀躍地從鞦韆上下來,「長兄!二哥!」

  阮凝玉也沒想到。

  她目光在謝易書的身上停留一瞬,便看向了他身側的男人。

  袍子被陽光照得如初雪,劍眉入鬢,身上透著簪纓門第的金貴與肅清氣度。

  見是謝凌,阮凝玉的臉蛋便冷了些,沒有方才的少女嬌憨了。

  謝凌似乎是察覺到了她態度的轉變,蝶翼般的烏黑長睫微動,平淡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阮凝玉沒有再看他,而是站在了兩位表姐的身後。

  大表姐三表姐的衣裳要鮮艷些,如同庭院裡嬌艷招展的蝴蝶。

  阮凝玉穿了條素色曇花妝花緞裙,耳朵戴翡翠墜子,在光下輕晃著煙波,卻也不失媚色。

  謝易書看了眼阮凝玉,見她安好,便也放心了,趕忙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不願讓她感到困擾。

  謝易書道:「我院裡的丫鬟做了些花果子,味道尚好,想著妹妹們愛吃甜的,知道你們都在海棠院,便提過來與幾位妹妹品嘗。」

  謝妙雲笑出酒窩。

  「我們正在飲桂花酒釀丸子呢,二哥將花果子送來得正是時候。」

  謝易書寵溺地颳了下謝妙雲的鼻子,「就知三妹是只小饞貓。」

  謝宜溫道:「我剛好給表妹帶來了罐新茶,可配花果子一起吃。」

  阮凝玉雖不願見到謝凌,她日日在文廣堂見到他已經厭煩。

  但表姐們都這樣說了,他又是她的大表哥,於情於理阮凝玉都不能逐客。

  因臨近正午,日頭曬,眾人便移步到了海棠院的花廳。

  謝凌走進來,卻身形一僵。

  他這才意識到,這還是他第一次踏進表姑娘的屋子。

  他做的那些旖旎生香的夢境裡,他曾好幾次地出入過她的海棠院,將她壓在春榻上歡好過。

  任憑疾風將窗扉吹開,將屋內的紗簾吹得翻卷直晃,他也不肯停下動作。

  剛進來,聞到屋裡淡淡的脂粉味,與她衣裳上的香氣有些相似。

  不濃,不膩,幽香撲鼻。

  謝凌身子更僵了。

  他最害怕的便是聞到她的香味。

  謝凌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眼花廳。

  見裡頭布置跟夢境裡的不一樣,不由如釋重負。

  若真是夢境中一致,那他的內心便要備受道德的折磨譴責了。

  正因在夢裡對表姑娘做了那些事,其實過後,他不怎麼敢去看表妹的眼。

  表妹的眼型很漂亮,狀似桃花,眸子似琉璃,裡頭瀲灩明淨。

  謝凌怕望進那雙澄澈的眼後映照出自己見不得人的心思。

  他總是迴避去看她的眼睛。

  可他又忽的想,只是夢境而已,那在裡面做那些放縱妄為的事也沒關係……

  這樣,他在現實里還是心若止水、清心少欲的世家嫡長孫。

  很快,謝凌看了一圈,便蹙眉。

  原來謝家給表姑娘安排的這院子不僅偏僻,還小,這些素淨的家什是幾位謝家嫡女屋裡頭絕不會擺的。

  莫名的,他心揪緊了一下。

  從未有過的心疼情愫席捲著他。

  可屋裡花草盆栽卻侍弄得好,布設幽雅,連屋裡頭擺放的女子物件,瞧著也比那些千金小姐的繡閣香閨要溫存繾綣得多。

  謝凌又神色不動地掃了一圈。

  沒見到他前些日子送給她的紅珊瑚樹。

  這擺件放在花廳迎客,是極氣派的,寓意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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