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時這麼一走,直到入夜再也沒有其他消息傳來。
深夜。
郡守府火光滔天。
「走水了!走水了!」有人大聲喊叫。
府上頓時亂糟糟了起來。
便是此時,屋外也傳來了擊打的聲音。
玉姣心中暗道不妙,怕是有人趁蕭寧遠出事的時候,藉機生亂!
這是盡夏和人打了起來。
此時火光已經蔓延到玉姣所在的院子裡面了。
屋子裡面已經有煙氣湧入。
玉姣看著春枝道:「此處怕是不能多留了,我們出去。」
繼續在房間裡面躲,火燒過來的時候,她們不被燒死也要被嗆死。
玉姣和春枝出了屋子。
便發現,情況比她想的要嚴重的多。
此時盡夏正在和兩個黑衣人纏鬥。
而郡守府上,火光四起……竟有好幾個失火點。
玉姣拉著春枝,往院外跑去,她在這院子裡面……盡夏和人纏鬥的時候,還得護著她,明顯要分神。
玉姣帶著春枝,跑入了旁邊一個院子,尋了一間屋子,便沖了進去。
玉姣藏在此處的時候,大口喘著氣。
誰知道,這口氣還沒順過來,便又有一人從外面倉皇滾入。
外面火光連綿。
玉姣也看清楚了此人的樣子。
這是……孫高?
孫高進了屋子,差點撞到玉姣和春枝的身上。
他先是嚇了一跳,接著就回過神來:「這不是……姣姑娘嗎?」
玉姣面無表情地看著孫高,並不想多話。
但孫高這會兒,卻隨手將身後的門給拴上了。
接著開口道:「這還真是,天上掉餡餅了。」
孫高笑嘻嘻地開口。
春枝冷聲道:「你想幹什麼?」
孫高哈哈大笑:「自然是好好疼愛一下這個小美人啊!」
春枝呵斥道:「放肆!你可知……她是何人?」
「我知道,她可不是簡單的奴婢,她是忠勇伯的枕邊人。」孫高繼續道。
「你既然知道,還敢放肆?」春枝冷聲道。
「若是蕭寧遠還活著,我自是不敢的……可如今蕭寧遠死了,死在山上了,我有何不敢?」孫高繼續道。
「小美人,你就跟了我吧,不然蕭寧遠死了,你也無處落腳不是?」孫高繼續道。
玉姣臉色鐵青:「你做夢!」
孫高冷嗤了一聲:「看起來,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說著孫高就往前撲來。
春枝去攔。
但這孫高到底是個武將。
一下子就將春枝掀開,春枝跌在一旁,好一會兒沒能爬起來。
孫高往玉姣的跟前衝來。
玉姣手中拿著匕首。
但孫高這人……能負責整個淮陽的安防,到也不是完全的草包,是會一些拳腳功夫的。
不過一瞬,玉姣甚至沒瞧清楚怎麼回事兒。
那手中的匕首,便叫人奪了去。
玉姣踉蹌著往後退去。
孫高整個人往前撲來,玉姣猝不及防,整個人便被孫高擒住。
「小美人,讓爺來親親……」孫高說著,就伸嘴過來。
玉姣噁心至極。
就是此時。
門被踹開了。
冷風灌入。
孫高回頭,玉姣也看了過去。
卻是……沈寒時出現在門外。
沈寒時的身後,有飛箭的聲音。
孫高悶哼一聲便倒在地上。
沈寒時大步往屋內走來,便道:「你……沒事吧?」
玉姣雙手環抱住自己,看向沈寒時,問道:「先生……你不是進山尋人嗎?這是……回來了?」
沈寒時冷冰冰地開口:「我從未進山尋人。」
玉姣聽了這話,目光錯愕:「那您是……」
沈寒時沒著急回答玉姣,而是轉身看了一眼腳邊還沒死透的孫高,蹲下身子。
用力將那箭矢,往裡面戳了一下。
孫高氣絕。
沈寒時便抬眸看向玉姣,問道:「今日,我問你一句。」
玉姣看向沈寒時,開口道:「什麼?」
「你可願意去死。」沈寒時冷聲道。
玉姣聽到這話,頓時覺得寒毛聳立。
去……死?
沈寒時這是什麼意思?
縱然在玉姣的心中,沈寒時是一個清正不阿的人,可當沈寒時問出這種話來的時候,玉姣還是被嚇了一跳。
尤其是。
她剛才親眼看著,那看似溫和無害的讀書人,當著自己的面,了結了孫高。
這孫高雖然該死。
但任何人殺了孫高,玉姣都不會意外。
但……沈寒時這樣做。
還當真讓她意外。
這讓她覺得,她好似沒有完全認識沈寒時。
「先……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玉姣看向沈寒時,愣愣地問道。
沈寒時看著眼前的玉姣,正要說話。
便聽玉姣道:「先生,你剛才說死……莫不是說,蕭寧遠他真的出事了吧?」
玉姣將話題轉移到蕭寧遠的身上。
剛才是她誤會沈寒時的意思了吧?
沈寒時這是覺得,蕭寧遠出事了,自己會為蕭寧遠殉葬?
或者是別的什麼意思?
玉姣琢磨不透沈寒時的意思。
但此時她已經冷靜了下來。
沈寒時若真想要她死,那日就不會去救她。
這樣想著,玉姣就寬了心。
沈寒時聽玉姣問起蕭寧遠,便冷聲問道:「他若真出事了,你會如何?」
玉姣聽到這,整個人就有些繃不住了。
難不成,蕭寧遠真是……死了?
一想到這,玉姣就覺得自己的心跟著一緊,心中滿是晦澀的感覺,眼睛不受控制地泛紅。
她不知道。
自己是哭蕭寧遠的死。
還是哭自己在伯爵府的前路被斷送。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中是極其難受的。
她忍不住地抓住了沈寒時的衣服,用力捏緊,看著沈寒時激動地問道:「蕭寧遠他……究竟怎樣了!」
沈寒時見玉姣如此,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中略起一絲自嘲之色。
接著,便恢復了那溫潤如玉的模樣。
看著玉姣緩緩開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