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百姓們說神女顯靈的時候，桑覺淺就驚了一下。
百姓們竟然能聽到她的聲音了？
還不等桑覺淺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就又聽到了李君衍的聲音。
「淺淺，是你來了嗎？」
桑覺淺猶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開口回答，「是我。」
話音才剛落下，桑覺淺就看到那些百姓再次騷動起來。
有人抬起頭，一臉激動地往天上看。
有人匍匐在地，不停地磕頭。
看到他們的反應，桑覺淺終於確定，他們是真的能聽到她的聲音。
可之前不是一直都不行嗎？
為什麼現在突然就可以了？
現在和之前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心中想著這些，桑覺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神女祠上。
窗戶里視角的增加，這些人能聽到她的聲音，都是因為神女祠的存在！
難不成她真的是神女？
她怎麼不知道？
桑覺淺還在想著，就聽那些百姓們紛紛乞求。
「求神女降下甘霖！救救庭州！」
「求神女降下甘霖！」
桑覺淺，「......」
確定了！
她的確不是什麼神女！
她可沒本事降雨啊！
李君衍站在大殿門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的百姓，神色驟然冷了下來。
「神女已經幫助你們打井，賜下了農具種子和化肥，還幫你們賣出你們做出的各種東西，用極低的價格賣給你們糧食，你們卻還不知道滿足！」
「和西州相比，你們現在的生活是他們夢中都不敢求的，你們不僅不知道努力，還想乞求更多，難道你們不知道什麼叫做貪心不足嗎？」
「若是惹怒了神女，神女再不降臨，你們又想像以前一樣食不果腹，賣兒賣女嗎？」
李君衍的聲音嚴肅而又洪亮，清晰地傳進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剛剛還要仰天呼喊，乞求神女降下甘霖的人，此時全都閉上了嘴，面上表情惶惶不安。
李君衍冷眼看著他們，「神女已經給了你們出路和希望，你們不知道感恩和努力，還一味地索取。神女看到你們這樣，也不會再救你們！」
百姓們紛紛趴伏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
「王爺息怒！神女息怒！」
「我們錯了！我們一定好好幹活兒！」
「我們感激神女，珍惜神女給我們的一切！求神女不要離開！」
李君衍的態度並沒有因為這些人的話語有任何的改變。
「庭州能有幸得到神女的饋贈，實乃幸事，爾等要每日來神女祠上香祝禱。
再讓本王知道，誰向神女提過分的要求，想要不勞而獲，別怪本王將其趕出庭州！」
「草民不敢！」
百姓們連連磕頭，乞求李君衍的原諒，乞求桑覺淺的原諒。
看著這一幕，桑覺淺心中的感覺有些複雜，但卻什麼都沒說。
桑覺淺心中明白，李君衍這樣惱怒，這樣發火，都是在替她解決這件事。
李君衍知道，她沒有辦法給庭州降下甘霖。
但他卻不願意讓別人知道這件事，不願意損害她這個「神女」的威信，只能自己出面，狠狠地訓斥這些百姓，讓他們不要再提這種要求。
看來即便能和這些百姓溝通，以後也不能輕易開口了！
就是這個屏幕，不知道能不能關掉。
不然以後，她豈不是不能說話了？
桑覺淺還在想辦法，李君衍已經要回王府了。
隨著李君衍的移動，桑覺淺驚訝地發現，這個窗口裡的景象在一直變換。
李君衍走到哪兒，畫面就會切換到哪兒。
這感覺，就像是在看電視劇，畫面一直在跟著主角移動。
李君衍從神女祠出來之後，走到街的對面，就進了宸王府。
宸王府很大，不僅雕樑畫棟，還有不少的園林。
只可惜，現在園林里只有光禿禿的石頭。
池子裡沒有水，樹木也全都枯死了。
沒了綠植的裝點，整個宸王府看起來有些蕭條。
李君衍一路上都沒停，面上表情不顯，可走路的速度卻很快，徑直來到了書房，到了窗邊。
也是到了這一刻，桑覺淺發現，兩個畫面瞬間重疊，變成了一個。
站在窗前，李君衍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有些焦急地詢問了，「淺淺，你沒事兒吧？剛剛是怎麼回事兒？」
「我沒事兒呀！」桑覺淺說著，還在原地轉了一圈，「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李君衍仔仔細細地看著桑覺淺，見她的確不像有事的樣子，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但隨之而來的，也是深深的疑惑。
「那你的聲音，怎麼會傳到神女祠那邊？難道你看到那邊了？」
桑覺淺點頭，「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禮樂聲響起的時候，窗戶里就突然多了一個畫面就是神女祠那邊。
不僅我能看到那邊，我的聲音也可以傳過去，知道他們都能聽到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
你離開神女祠之後，走在街上，還有王府里，我都能看到。
那個畫面，一直隨著你的移動而移動。」
李君衍無比震驚，「竟然如此神奇？」
「是啊！」桑覺淺也十分震驚，但同時也有些期待，「那以後你去其他地方，我豈不是都能看見了？都不用你拍給我看了！」
李君衍先是笑著點了點頭，但很快表情又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看到李君衍這樣的表情，桑覺淺只覺得納悶兒，「樂之，你怎麼了？想到什麼了？」
李君衍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我若是回房睡覺，淺淺你也能看見？」
桑覺淺，「？？？」
「沒事兒沒事兒。你去睡覺的時候，我也去睡覺了。」
口中這麼安慰著李君衍，桑覺淺卻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李君衍若是去洗漱更衣，她是不是也能看得見？
這個問題才剛出現在腦子裡，就被桑覺淺死死地壓了下去。
想什麼呢！
就算能看也不看啊！
雖然把想法壓了下去，可和李君衍的視線對上之後，桑覺淺還是覺得有些怪怪的，瞬間移開了視線，並轉移了話題。
「咳咳。」桑覺淺輕咳一聲，「我看那玉石像雕刻得和我一模一樣，是你讓人看著我的照片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