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國公夫人是個聰明人。
只可惜,生了個草包兒子。
她恨鐵不成鋼地瞪了自家兒子一眼。
「既如今,木已成舟,臣婦願遵聖令,著手操辦吾兒與郡主的婚事。」
「嗯。」
蕭玉祁挑眉,「還是國公夫人通情達理。」
「表哥!我不嫁,表哥,求您了!」
昭陽裹著被子,伸出手,想要抓住蕭玉祁的袍角。
她伸出的那一雙藕臂上,青青紫紫的痕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蕭玉祁卻連看她一眼都嫌髒。
抬步便往旁邊的倚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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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
悽厲的叫喊,惹得董十安怒氣翻湧。
他狠狠一巴掌甩到了昭陽的臉上。
昭陽的半邊臉頰瞬間紅腫一片。
腦瓜子嗡嗡的,短暫的耳鳴讓她半晌回不過神。
「賤人!」
惡狠狠的咒罵聲傳來。
董十安氣不過,又是一巴掌,落在了昭陽的另一邊臉上。
這下,她兩邊的臉頰徹底對稱。
汝國公夫人被嬤嬤攙扶著從地上起來。
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眸光落在昭陽身上的時候,森寒的可怕!
這樣的熱鬧,可沒人敢上去瞧。
汝國公,那是正兒八經的皇親。
被一個失了勢的郡主算計,昭陽今日就算被打死,也無人同情。
都是當家的主母。
誰也不願意這等子污遭事兒落到自家身上。
汝國公夫人向來不是個心善主兒。
昭陽郡主進門之後的日子,只怕是不太好過。
倚梅的門打開又關上。
只等外頭的人盡數散盡。
蕭玉祁才把玩著蘇見月細嫩的手指,漫不經心地發號施令。
「記住寡人的話,退下吧!」
謝婉瑩叩拜。
「是,臣女謹遵聖諭。」
她將不甘盡數壓進心底。
今日這一遭,是她的求急。
未曾做穩妥的部署,才會在陛下的面前露出馬腳。
這麼多年,她都等過來了,又何必在意這一時半會兒?
父親說的是。
小不忍,則亂大謀。
房間裡只剩下蘇見月和蕭玉祁兩個人。
蘇見月意味深長地看向蕭玉祁。
「你行情挺好啊?」
蕭玉祁正色,「若我不是皇帝,你猜,她們會不會多看我一眼?」
這……
還真不一定。
見慣了滿腹算計的人。
蕭玉祁最喜歡的,還是蘇見月身上的至純至善之品。
「月兒可是有話想說?」
蘇見月這才想起來她來時的初衷。
「我試鏡通過了,我可是第一時間就來給你分享我的喜悅,誰知道你,會給我這麼大一個驚嚇!」
蕭玉祁低頭,額頭抵上了蘇見月的額頭。
「月兒可真棒!」
「那是。」
蘇見月傲嬌地昂了昂下巴。
「月兒可想去民間玩玩?」
「這是獎勵嗎?」
蘇見月眨巴著眼睛。
眼底的光彩像是要溢出來似的。
蕭玉祁點頭,「是。」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
「我讓破軍帶你回寢宮,待我忙完瓊華殿之事,便去尋你。」
「好。」
不過片刻,昭陽郡主與汝國公府小公子董十安的風流韻事,便傳遍了前朝後宅。
汝國公面色不善,早早帶著妻、子離席。
一路上,董十安都耷拉著腦袋,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
奢華的馬車行走在寬敞的大道。
汝國公聽董十安說完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大罵的董十安是個傻子。
「你是不長腦子嗎?平日裡叫你多讀些書,你總不聽,竟然被那麼個破落戶家的小女子給算計成這樣?二十好幾的人了,還不如旁人家的十歲小兒懂事,你……」
汝國公氣的雙手發抖,鬍子連同眉毛都在發顫。
國公夫人生怕國公爺氣出個好歹,連忙抬手,替國公爺順氣。
汝國公一腳踹上了董十安的腿。
「你給我滾下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不成器的東西!」
他大口的喘著粗氣。
董十安也覺得委屈。
國公夫人到底是心疼兒子。
連連給董十安使眼色。
這是他們母子倆一貫的作風。
每每董十安做了什麼混帳事,國公爺要罰,國公夫人便出來打圓場,拐著彎去護。
遂,養成了董十安如今的性子。
接收到母親的眼神示意,董十安大氣也不敢出一聲,連滾帶爬地出了馬車。
「老爺何須如此動怒?那昭陽郡主進了門,陛下反倒能對咱們放鬆警惕,在這樣的關頭,此舉,於咱們家,是好事!」
如今,陛下擺明了要打壓世家。
好幾家世家與世家之間的聯姻,都因著害怕樹大招風暫且擱置。
在這樣的關頭。
汝國公府娶了昭陽郡主這麼個骨頭渣子,才能讓陛下放心。
「這樣的道理,我何嘗不懂?」
汝國公一張老臉氣得鐵青。
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
「只是,我這張老臉,算是被那個臭小子丟乾淨了!」
「此事也不能全怪安兒,那昭陽郡主,芳華正茂,她若是存了心想要勾搭,安兒哪裡能招架得住?」
「慈母多敗兒啊!」
汝國公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乾脆閉上眼睛,不再多言。
董十安下了馬車。
貼身的小廝隨即跟上。
董十安雙手叉著腰,馬車自他的身後,漸行漸遠。
「爺,咱現在……去哪兒?」
發生了這麼一遭事兒,他常去的那些館子,現在也是不想去了。
府裡頭肯定不能立馬回去。
思來想去,董十安道:「走,咱們去九州坊,小爺今日憋了這麼大一團火,總得找個地方消出去!」
「是。」
小廝連忙應聲跟上。
從瓊華殿到蕭玉祁的寢宮,會路過太后曾經舉辦壽宴的醉青園。
桂嬤嬤就等在那裡。
蘇見月剛剛出現在她的視野里。
她便上前一步,擋住了蘇見月的路。
破軍反應極快地攔在了蘇見月的前面。
桂嬤嬤認得破軍,知道他是陛下跟前的人。
但她對破軍也沒多客氣。
身為太后身邊最得力的嬤嬤,桂嬤嬤向來自詡清高,闔宮上下,誰敢不看著她的臉色生活?
她沒必要對一個護衛卑躬屈膝。
「太后有話要對這位姑娘說,煩請大人讓路,老奴需得帶著這位姑娘去慈安宮問話。」
太后身體不適氣暈了是假。
虛晃了幾次。
太后早就想會一會這個將皇帝迷得神魂顛倒的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